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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夕.特篇·安心
    连灿抬起如漆似墨的眼眸,低低笑说,“阳姨又在取笑我。”

    皇上在座上眉心一动,也道,“既然静阳这般想,你便指一位小姐来助兴罢。”

    连灿将酒杯轻轻放下,眼眸深邃地打量着对面席上的小姐们,目光扫过,尽是些娇羞的面孔。当连灿的眼神注视着阮楹时,突然想起这句话,“那阮盛容这几日少不了要算我一次,费我心神。”当初阮三可是说过这一句话,毕竟他这人喜欢有一报十,她能借武平来帮他杀人,他也能帮她修理修理嫡姐。

    阮楹见连灿的目光似是投向她这头,她抬眼,见连灿一对黑眸充满了戏虐的意味,不会是她,所以,她立刻回头看向阮盛容。连灿见阮楹反应过来,同时也高声道,“那便请荣安候府的阮大小姐。”

    阮盛容有些受宠若惊,想上次在王府她可是一点没被重视,原来世子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也几乎是同时,阮盛容回眸看了一眼阮楹,她似乎还是端着一副笑意浅浅的模样,不过心中在咬牙切齿地嫉妒她能被世子点名表演吧。

    “谢世子赞许,今日我想为长公主殿下奏一曲千里缘。”

    长公主还是容颜和蔼,“好。”

    阮楹笑着又低头从拿起一块芙蓉白玉糕,突然感到眼前有一阵风轻微吹过。抬头一见,原来是郭家小姐从殿外进来,从她的桌前走过。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方才在宫中被位小宫女带着迷路,那时候还碰上世子殿下了,可世子殿下怎么比我早这般多呢?”她笑意盈盈地看向连灿。

    “我自小便常来皇宫,遇见郭小姐后很快便摸清了路,自然早的多。”连灿淡笑回道。

    皇帝挑眉微微,是他安排的他自然不能戳破她的谎言,所以也忙给她下了个台阶,“准你入座。方才连灿点的这阮盛容还没奏千里缘,便被你给打乱了。”

    连灿听完,有些嘲讽将眼前刚满上的酒又一口饮尽。皇帝莫不是还以为他们相处融洽?以为自己从郭江慧那头听见皇帝赐婚便会顺理成章地便接受她?想用他来激郭江慧做什么?这皇帝还真不怕看热闹,他放眼前方,静静打量着郭江慧会如何做。

    郭江慧听见是连灿点的,心中想起他方才毫不留情的用剑划伤了她,却愿当着众人的面来点阮盛容表演,这分明表达了他对她的重视。她心中忿忿,又向皇帝道,“皇上,既然臣女来迟,那便许我同阮小姐同奏一曲吧。我琴技不好,还请阮小姐多担待。”

    她同阮盛容并列站着,说着话还转头对阮盛容一笑,来表达自己言语的诚恳。阮盛容也笑着回头瞧她,心中却暗暗诽谤郭江慧是听见连灿单点自己,故意夺她风头。

    琴很快便安置好了。她们两个开始动手抚琴,阮盛容奏的是温柔似水的调,郭江慧是热烈高涨的调。郭江慧嘴上说琴技不好,可她的琴技实际上可谓是京城一绝。郭江慧将方才被连灿拒绝且威胁后,还被他单点阮盛容的重视所刺痛的心,全心全意地灌入到眼前这架琴中,音调也愈发的高涨激昂起来。

    一旁的阮盛容意识到自己的音调在下风,也试图将音调调上,却发现怎么都难以超越郭江慧。一曲尽,郭江慧淡定自如的向皇帝谢恩,阮盛容怯怯地转头看了一眼连灿,然后也向皇帝谢恩。

    “今日真是难得你们二人的演奏都深得朕心意,连灿觉得呢?”皇帝笑眯眯地将话题挑到连灿这头来。

    阮盛容含羞地将脸蛋抬起,听皇帝这话似乎旁人也没有觉得她很是差劲。

    连灿举着玉杯站起身来,慵懒笑道,“素闻京城才女有二,阮家嫡小姐擅琴,盛家嫡小姐擅舞。”

    坐在席上的盛婠悄悄攥紧拳,在听见连灿点评时,感觉四周突然静谧,她感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

    见连灿嘴角扬起了个比午时烈阳还灿烂的笑容,英俊惑人的眉眼在那一刻生动起来,瞬间又如冰山一般沉寂,“当真是,实不如名。”

    盛婠瞪大了眼睛,阮盛容则浑身颤抖。

    这一刻,盛婠感觉到浓烈的羞愧迎面而来,这世子玩世不恭的笑容下,那撩人心神的笑容似是玩世不恭,笑意浓浓,或许是有她感受到笑容下的凛冽刺骨。从小她便被人称为京城才女,在赞誉声,艳羡的目光下长大的她,第一次被人当众羞辱为,实不符名,还是在她从在百花席上第一眼就倾慕的男子口中,说出这句话。那种不甘和无力在连灿后头的种种动作里不断加深,她真的愣了。

    连灿眼神清冷,透过她们二人的不可置信,回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境。

    上一世的他死后。

    大宋大举进兵兵至京都。

    她们两个作为赫赫有名的才女被选出来为江赢同顾宁演奏歌曲。

    此时的顾宁正躺在王府正厅的长卧上,面对着这个王府仅存的老人,桂嬷嬷。

    她狰狞笑着,吩咐人将她捆起来然后放在卧上。桂嬷嬷嘶哑着嗓子怒道,“你这个疯子,到底是什么心肠。”

    顾宁用她尖尖的指甲去扣桂嬷嬷那早已松弛的脸蛋,“我吗?我这人最是喜欢恩将仇报。来人,将她的脸放在椅的那头,给我放脚用。”

    “还有,堵了她嘴。”顾宁高兴地勾起唇,眼里尽是不屑和无情。

    桂嬷嬷挣扎着怒哄,“女子一向温顺善良,当年世子准你入府,也是因为你长着一副相似的长相。如今看来,你根本连小郡主的一分都比不上。”

    顾宁原本眼有笑意,听到这话,立刻上去用给了桂嬷嬷的脸一脚,血和牙从桂嬷嬷的嘴里吐出。

    “给我松开她。”

    仆人立刻松开了桂嬷嬷,桂嬷嬷便直直地倒向地面,常年不好的身子因为痛和恨而不断颤抖。顾宁用脚踩着她的头,不断用力转动着脚,桂嬷嬷感觉到头痛到要撕裂,已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此时盛婠和阮盛容一道走着进来,她们颤颤地在一旁在将琴安置好,怯怯地不敢看这头。

    顾宁疯狂大笑道,“嬷嬷不是说女子都是温柔善良吗?我就让你死在女人手下,感觉一下女子的狠毒。”

    她转身向一旁的盛婠和阮盛容道,“用你们的琴,给我砸死她。”

    盛婠原本在抚琴的手顿时颤抖不已,眼神惊恐道,“她可年高六十了。”

    顾宁拍拍手,上去给了盛婠一巴掌,“我方才叫你做什么?”

    盛婠不敢捂脸,便开始试图抬起琴。一旁的阮盛容早已被吓的六神无主,也开始搬琴。

    她们二人颤颤地走到桂嬷嬷面前,见顾宁又躺在长卧上,脸含笑意道,“若你们做的好,我会让你们嫁给大宋优秀子弟,现在开始。”

    阮盛容听闻,是欣喜若狂,东齐灭国后,她四处逃亡,不时被同是逃亡的其他男子所骚扰。她可本是高贵的候府小姐,哪能被那种贱民所扰。于是她用力的举着琴,然后狠狠朝桂嬷嬷的肚子砸去。桂嬷嬷痛的将身子弓缩在一起。

    顾宁大笑着,“很好,继续。”

    阮盛容听了,想着既然已经开始砸了,那就要最到最好,于是一次比一次的用力砸。一旁都盛婠虽于心不忍,心里却和阮盛容一个念头,见自己已经落后许多,便直接朝桂嬷嬷的头部砸去。

    鲜血四溅,桂嬷嬷也因为这一击直接死亡。

    回忆到这,连灿便觉着满腔怒火在燃烧。他冷下脸庞,向皇帝道,“这就是臣的看法。”

    皇帝见他一下子就得罪了两家大户,忙道,“一派胡言,朕都觉得好,你这眼光是有多高。”

    连灿强撑起一个笑容,“臣在沙场磨砺这些年,觉着刀剑才是美,这等表演优雅十分,却是不对我的胃口。”

    皇帝见他给了个还说的过去的理由,便让他们都退回席上。事已至此,众人都觉着尴尬无比,皇帝无奈地称朝廷事物繁忙而去,长公主便更是直接,说自己近日染上霜露之病,也准备回府上修养。

    宴席便真真切切的散了。临行前,阮楹见阮盛容还是心有不干地望着连灿,转而也瞧了连灿一眼。他将玉杯随意一掷,然后慵慵懒懒地朝外走,他在阮楹的桌前走过,没有停留,没有犹豫,身上一股深邃的古树香却充斥了阮楹鼻腔里。

    他这人,真是深不可测,阮楹默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