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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节 37、你伤风了?
    连弟起床收拾好,到连李氏屋里去喝了两碗热粥,让母亲到大夫那儿拿些伤风感冒药回来熬,自己则骑上马流着清鼻涕直奔刑部而去。

    到了刑部,见到满三,一把抓着他袖子拉他到了关潼生的公务房,她还没开口,满三先问她:“昨天见了皇上,要到了什么封赏?”

    她气得翻个白眼,“命都差点没了,还封赏?”

    满三吓一跳,“怎么回事?好好的功劳,怎会差点送命?”

    连弟拍拍他肩膀,“郭二是只替罪羊,我们查到了不该查出的东西,于是有人送了一个凶手给我们,以此息事宁人。”

    满三惊地张大嘴,“谁?谁送的?”

    连弟扭头看看四周,才说:“权相。”

    满三一愣,结结巴巴地问:“他……他做什么了怕我们查到?”

    连弟摇头说:“这需要我们去查。”

    “怎么查?”

    连弟不可遏制地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才说:“等关书呆来了一起商量。”

    两人坐着等了好一会儿,关书呆才推门走进来。见两人坐那儿等他,他却只盯着连弟,气哼哼地说:“郭二不是凶手,你是何时知道的?”他这反射弧长的未免离谱了点。

    连弟揉揉鼻子说:“这个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你别生气,我应该早告诉你的,但你破案压力太大,我说出了郭二不是真凶,也交不出一个真凶给你,铜钱大侠依旧是不见踪影,不如先拿郭二交了差再说。”

    关潼生被连弟说的哑口无言,想反驳却又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没办法,他清了清嗓子,问:“接下来,我们怎么查?”

    “查什么?铜钱大侠还是张茂身后的势力?”

    “……”关潼生眨眨眼,“皇上那里只怕无所谓铜钱大侠是谁吧?”

    “你终于聪明了一回,”连弟赞道,“张茂是何人所杀,皇上并不关心,但杀人者的动机却值得商榷,铜钱大侠杀人是为了伸张正义,所以才杀了张茂?他在替天行道,但行的什么道?那才是皇上想要的,当然,能找到铜钱大侠最好,他直接说出背后真相省了我们好多功夫。”

    关潼生一张脸愁得能拧出水来,“铜钱大侠怎么找?还有郭二背后的人,我们又怎么找?”

    连弟看着他得意地一笑,“昨晚我已经找到郭二背后的人了,是权相。”

    关潼生惊得跳起来,“权相!他不是最想抓到凶手的人吗?”

    “比起找到凶手,掩盖张茂替他做的事更重要。”

    关潼生一脸呆相,“如今我们怎么查?”

    “张茂那条线肯定已经查不到东西,以权相的心计,张茂的死已经打草惊蛇,他死之前做的事情被权相交给了其他人还是直接暂停,我们不得而知。如今之计,只能找姜知这条线。”

    满三说:“姜知已几天没露面,好多人都在找他。”

    连弟拿手巾擦擦清鼻涕,对满三说:“姜知你继续派人找,张茂之前所做之事与兵部的设备有关,军服、军靴、弓箭,无论生产哪样数量都非常巨大,朝廷有四个官营工坊分别生产这些东西。张茂以舒茂身份出现时,是个绸缎商人,与布匹有关,关书呆,我们就先从官营军服制衣工坊开始查起。”

    “官营军服制衣工坊?”

    “对,朝廷现在有三十万大军驻扎在西北边境,五万禁卫军和两万御林军在京城,那么多的人吃穿用度不是一个小数,仅穿衣一项,若两年发一次新衣,每年就必须准备二十多万套用于新兵入伍配备和老兵旧衣换新。制衣由官营制衣工坊制作,那布料呢?不管是谁来提供布料,那都是一本万利,稳赚不赔的生意。”

    “对,舒茂的绸缎商人身份,可以让他正大光明地买卖军服布匹。”

    “这也是为何他那么有钱的原因,他得到的还只能是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钱是谁赚去了?”

    关潼生与燕三同时开口说:“权相。”

    燕三说:“官营工坊的生产是由雷国公的工部直接管辖,他每年向朝廷提军服需求,报贤王的户部拔钱,这中间可没权相什么事,权相管得是刑部和礼部。”

    连弟说:“对啊,现在将原料提供一环交给权相赚钱,所有利益均分,大家都有好处可拿,不然怎会平安无事了那么久呢?”

    满三说:“难怪你说他们是利益集团。”

    连弟又说:“你们说是什么事让铜钱大侠突然跳出来,要替天行道呢?”

    关潼生说:“跟军服有关的话,就去军人那里打探啊。”

    连弟赞赏地笑道:“你这个提议不错,现在我们分下工,满三你接着让人找姜知,同时去一些最近回家的退役军人家里,打探一下军服的事情。关书呆去你父亲的商会里打听一下,是否有绸缎商人认识舒茂,张茂的用量那么大,必定是跟最大的布匹商在合作。”

    “好,”满三点点头,又问她:“你呢?”

    “我去找赵潜渊,我记得他大伯是官营军服制造工坊的一个管事,能打听多少算多少吧,顺便跟他提提我四姐的事。”

    关潼生听了一喜,“得快些定日子,跟他说我们都要去喝他的喜酒。”

    连弟睨他一眼,“他结婚,你倒是比他还高兴。”

    关潼生笑道:“四小姐嫁了,就轮到五小姐,我今日就回去让我娘找媒人去你府上提亲可好?”

    连弟吓一跳:“不行,我家五小姐的亲事必须她亲自点头,你去提亲也没用。”

    关潼生伸手拉住连弟,“你让我俩何时见一见,我亲自问五小姐。”

    “等……这个案子结束吧。”

    “说定了。”

    “嗯。”能推多久算多久吧,永远不让他知道真相,他就永远不会受伤。

    关潼生终于得到一个准信,顿觉轻松不少,脸上愁容稍减,站起身来说:“好了,现在一起出发吧。”

    看着关潼生和满三骑马远去,连弟一路打着喷嚏往信宁伯府去,赵潜渊在悟禅寺保护那个重感冒的皇上,她去了最多就是与他约个时间,找机会把他大伯叫出来大家见个面,急不得的。她决定先回家休息,吃过饭再说。

    回家吃了饭,又吃了连李氏给她熬的药,更觉鼻浊头沉,身子软软的,一头倒下便再也起不了床。这一觉睡到傍晚时分醒来,太阳快落山,她的鼻子已彻底不通气。院门再次嘭地被撞开,听脚步声是关书呆。

    果然,关潼生推门进来,坐到桌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猛地灌下肚,连弟起身拿块面巾挡在脸上,浊着鼻子问他:“怎么样?找到那个绸缎商了?”

    关潼生嗯了声,听见连弟的浊音问:“你伤风了?”

    连弟撇撇嘴,闷哼一声,“一定是被皇上传染的?”

    关潼生一脸遗憾:“为何我没传染上?”

    连弟气得瞪他,“你还想被传染上!你对你的皇帝是有多崇拜?”

    “……”

    连弟头昏沉沉地,没好气地问他:“你找的绸缎商如何了?”

    “嗯,问到了,京城最大的绸缎商是恒泰祥记的文老板,我问他可认识舒茂,他说在商会里见过一次,因舒茂是生面孔,便刻意打听了下,知道舒茂在外城有个仓库,因只做细布,与文老板的客户不一样,所以文老板并未特别注意他。”

    “张茂为人低调,做事稳妥,怎会跑到商会里去?”

    “文老板说,那年南昭的棉花欠收,到了冬季整个市场的棉花供不应求,商会里有个布匹商从外域刚运到一批棉花,估计,张茂是冲着那人去的。”

    连弟肯定地说:“细布是做军服的主要布匹,我们查找的方向对了。”

    “嗯。”关潼生兴奋地点点头。

    连弟说:“把官营工坊每年运给前线、禁卫军、御林军的军服和张茂提供的布匹做个对比,若是相合,那权相不过是在利用职务之便赚军备的银子,若是张茂提供的布匹少,则还有别人在做供货商,若是张茂提供的布匹有多,那权相所行之事……”

    关潼生呆呆地看向连弟,低声说:“他在另外生产军服?”

    连弟脑中转的飞快,也压低声音说:“若是能知道多出多少布匹,就能算出多做了多少套军服,就能知道有多少人!他在养……”军队两个字连弟没说出口,关潼生已经呆住,终于明白过来:“难怪权相要给我们送个凶手来,阻止我们往下查。”

    “对,查出来他只能死路一条。”

    关潼生问:“官营工坊是雷国公的管辖范围,你说他知道吗?”

    连弟说:“工部尚书姜义信是权相门生,下面的人要瞒着雷国公也不是不可能。以雷国公的立场,他绝不愿意权相有兵。”

    “现在我们该如何查呢?就算赵潜渊的大伯那儿我们能查到运给朝廷士兵的军服,但张茂提供了多少布匹我们很难查到?”

    连弟烦躁地挠挠头,“单凭你刑部郎中的身份,我们根本没资格查到工部去,权相那里若是让他察觉我们还在查,你说,我们会横着死还是竖着死?”

    关潼生哭丧个脸,说:“要不,我去求皇上帮我们吧。”

    “空口无凭的,你怎么开口求?”

    “那怎么办?”

    “你知道小叶住哪儿去了吗?他也在查,最好找到他跟我们一起,我担心他会出事。”

    “我去他以前住的客栈找找。”

    “嗯,你去找吧,”连弟回床上躺下说:“我病了,头疼,让我睡一觉,明天再说。”

    *

    离京城二十公里的睦邻县,一座小县城,三条街道,一百多户居民,温馨祥和的邻里关系是整个县城最大的特色。

    当夜三更,一处空置多时的民居里,突然传出撕心裂肺的阵阵惨叫声,惊醒了半个县城的居民,那惨烈的嚎叫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才渐渐消停。夜色如墨,无人有胆出门一探究竟,甚至烛火都不敢点,仿佛夜色中藏了数不清的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