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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第一百零五章 谁的蜜糖谁的砒霜
    “请老夫人重罚此毒妇。”姚姨娘不惜跪下磕头。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官媒衙门那边对姚姨娘许了诺,若是不出意外想必她入官籍是早晚的事。

    她正想着待她入了官籍,身份不同了,在这家中如何拿捏住的时候,此时她却不得不为了自己女儿的事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让我重罚,我且问你,我说什么在你看来可顶用?”老夫人这话是问的姚姨娘。

    姚姨娘岂是不知这老婆子的意思,又磕了一个头道:“老夫人就是咱们满家的天,您说的话,妾自是一百个听从。”

    “好!”老夫人得了自己想要的。

    “今儿一番闹腾也晚了,先将王氏拉去佛堂,面壁思过三日,待霏儿醒来,便是严惩她之时。”

    好一个老狐狸,说的好听是面壁三日,其实就是拖着不处置。

    无论如何如今官媒衙门那边还没有送来文书,这姚姨娘也没有真正入了官籍,况且谁又知道这王缨宁今日有没有见到那掌薄大人,见到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所以一切还得等两三日,看一看那官媒衙门的动静。若姚姨娘真的成了,她不介意让这不听话的王缨宁落个半死不活求死不能的下半生。

    姚姨娘有些气氛,但方才她已经夸下了海口,要以老夫人的话是从,如今没想到被这老东西摆了一道。

    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既如此,到时候妾请求,老夫人将这害我霏儿的毒妇交由妾身处置。”

    谁知道老奸巨猾的老婆子到时候又起什么心思放过王缨宁,她要不了王缨宁的一条命,半条命总要给她去了。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淡声说就依你。

    王缨宁被带进了佛堂,姚姨娘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丫鬟,丫鬟领意。

    “老夫人,大少爷回来了。”门房那边有人来通报。

    满璋之今晚上被潇相书馆的几位同学拉去吃酒,说是吃酒,不过是就他家一妻一妾与那官媒衙门之间的事,太过引人注意。

    毕竟王缨宁一骑快马在雨中,只为追寻掌薄大人的马车,此事似真似假的在书馆里传开。

    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旁敲侧击,满璋之就是下了死口,说自家那夫人根本不会骑马,什么雨中奔马的话,都是缪传。

    毕竟当时雨天,路上行人没有几个,王缨宁又穿着蓑衣斗笠的,他就是打死不承认,谁能认出来?

    满璋之醉醺醺的回了府,被带到老夫人的跟前,这才惊闻王缨宁不仅敢胆大驾马追人,还亲手喂了满若霏一剂五石散。

    “什么!”满璋之吃上了酒,脑子有些不活络。

    直到姚姨娘上前抱住他,无声哭泣,又见老夫人和谢氏高氏两个长辈铁青的脸色,满璋之才明白这事儿是真的。

    “霏儿她如何了?”满璋之喃喃问道。

    姚姨娘抹了一把眼泪,恨恨的说道:“叫了好几个郎中了,到现在还没醒呢,生死未卜……都怪那狠毒的王氏,她怎么下得去手。”

    “还没醒……那你怎么还不去照看着,在这里凑什么热闹。”满璋之皱了眉头,不解的看着这个哭哭戚戚的女子。

    “有你这样做姨娘的!”

    姚姨娘一时理亏,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满璋之对满若霏这个女儿是真的有几分疼爱和喜欢的,所以斥责过了姚姨娘之后,一甩手抬脚快步向着满若霏的院子而去。

    姚姨娘赶紧跟了上来。

    虽然被他当众斥责,但看来他是对霏儿真的关心担忧的。

    姚姨娘心里头又涌起一股暖意。

    两个郎中给满若霏拔了银针,又灌了一碗汤药下去。

    “怎么还不醒?”姚姨娘拂去满若霏额头上的汗珠。

    “姨娘不必担忧,小姐脉象已经稳定,估计很快就会醒来。”郎中收拾了药匣子,也擦了擦头上的汗。

    五石散是禁药,他们今日若不是看在满家给的诊金多,才不会冒这个险来诊治。

    满璋之冷声道:

    “今日之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二位都懂规矩。”

    郎中赶紧弯腰点头称是是,绝不透露半个字。

    “相公,为何不让他们说,那王氏做出这样恶毒的事,难道不该遗臭万年,让众人唾弃吗!”姚姨娘在郎中走后,有些不甘的低声说道。

    满璋之看蠢货一眼看她,压低了声音道:

    “这事儿传了出去,坏了名声的,你道只有一个王缨宁?你怎么就不为霏儿想一想,她如今不仅自己吞了五石散,她还逼迫旁人吞,这五石散到底哪里来的?难道你先引得官府来问一问不成!”

    姚姨娘自然自己满若霏手上的那份五石散是哪里来的,正是闫治塞到她的手上的。

    她一早还想找个机会用它来害王缨宁,谁知道一直没得逞,便先用到了卞时悠的身上。

    “可,可我的霏儿怎么办?她的命好苦啊。”姚姨娘又是一阵哭泣。

    满璋之皱着眉头,若她真是如此担忧自己的女儿,早该跟在床前寸步不离守着了。而不是为了一门心思斗垮王缨宁,将满若霏草草交给两个郎中,期间连问一问都不曾。

    “想来过来年,她也该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前头她两个姑姑亲事办的急,结果都是所托非人,到了她与若雪,必得慎重才好。”

    满璋之叹了口气:“霏儿素来心气高,为了治病,想来到时候能忍受那般极端的苦楚。只要是她能忍住治好病,到时候你我必为她相看一门绝好的亲事。”

    “可王氏她……”姚姨娘不死心,今儿满璋之一来,对于王缨宁的所作所为,一个字都没有说,甚至连个厌恶的眼神都没有。

    “爹爹,姨娘……”满若霏醒来,虚弱的唤道。

    “霏儿,你醒了。”满璋之松了口气,上前问道:

    “感觉如何,可还有什么不适的?”

    满若霏泪盈于睫,摇摇头道:

    “爹爹要为我作主,母亲她,好狠的心。”

    果然是母女,一开口便是控诉王缨宁。

    满璋之一听,叹了口气,道你且放心养病,其他的不要多想。

    满以为自己这样可怜,爹爹一定会严惩那王氏。

    谁知他却左顾而言他,叫人猜不透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满若霏咬了咬嘴唇,敛去眸中的狠色,乖顺的点了点头。

    “霏儿素来懂事。”满璋之对自己这个长女很是满意。

    “相公,这么晚了,你还要走吗?”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姚姨娘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满璋之竟然不肯在她屋里过夜。

    看着姚姨娘一脸的控诉,满璋之讪讪然,抚上她的肩头,拍了拍。

    “今儿我在外头吃酒,满身的酒气,就不在你这里歇息了,你早些睡吧。”

    满璋之还不忘提醒道:

    “关于缨娘的事,老夫人那边自有论断,你便也不要多想,更不要在那之前多生时段,知道吗?”

    姚姨娘彻底愣住了,她缓缓看向眼前的男子。

    面容依旧是极其的俊美,一双看似有情其实最无情的长眸。

    两片唇峰明显极薄的唇,若它愿意会吐出这世上最诱人动听的语言,若是它不愿,一句话就是要人肝肠寸断的鸩酒毒药。

    也许是姚姨娘的面色太过惨白,满璋之想要解释。

    “那……那佛堂阴冷,缨娘她身子骨弱……”满璋之张了张口:

    “我去看看。”

    满璋之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解释却是要去看王缨宁,身形有些踉跄。

    有人说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他如今,与那人而说是不是蜜糖,姚姨娘不知晓。但她明白,对她而言,却是一剂令肝肠寸断的砒霜。

    烛花噼里啪啦轻轻作响,姚玉洁枯坐一夜。

    她想起她方嫁入满家的时候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年纪,彼时满璋之爱她的温柔敬她的才气。

    她为他生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他不顾谢氏的不满,将满家库房的钥匙交到了她的手上。

    他虽然薄情了些,自私功利了些,可对她们娘仨是真的不错。

    直到他为了更好的前途,将那王氏女娶进了门来。

    她由正室变成了妾室。

    她当然是恨啊,她好恨,她想要那王氏的性命,可那慢性的毒药只喂了两次,便被王缨宁识破了。

    她想尽了法子要踩那王氏在脚底下,可谁能想到那不过和若霏一样年纪的王缨宁,半点不好对付,老辣的就像能看透所有人害她的心思。

    是她无能,可她不承认她斗不过王缨宁。

    起码她还拥有满璋之的心。

    可事到如今,这颗心,她可也摸不透瞧不着了。

    她的这颗心也就慢慢的冷了,有了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