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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第六十章 胳膊上有痦子腰间有毛
    “少夫人,来喝一碗银耳羹吧,奴婢特意加了几颗大红枣儿进去,您尝尝,甜着呢。”青梅小心的端着一碗银耳羹来。

    这银耳是青梅跟厨房那边要了好几次才不情不愿的给拿了些稀碎的过来,少夫人明明是正室娘子,吃个银耳羹都困难。

    再看那姚姨娘,顿顿吃燕窝,听闻为了肤色白皙还以牛乳洗面。

    这些事儿,少爷能不知道吗,甚至是老夫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就不将少夫人放在眼里吧。

    这满家真是太过分了!

    “好喝。”

    正在青梅心里暗暗为少夫人不平的时候,王缨宁慢条斯理吃着银耳羹,还称赞她做的好吃。

    青梅感动又心酸,差点哭出来。看到红药从外头进来,她又将眼里的泪给咽了下去。

    “话儿带到了?”

    王缨宁将银耳羹细细的吃完,将碗交给青梅去洗了,这才开口问向红药。

    红药点头,眼中神采飞扬,她从吕家回来的时候,顺路到衙门大堂门口看了一眼的。

    “少夫人,原来女子真的能做官的!那媒官当真是威风又好看极了!以往都是听唱戏的说,如今可算见到了,就穿的衣裳也有咱们平日里穿的不同呢。”

    红药平日里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王缨宁也笑了,道你说的那应是官媒独有的官服。

    上辈子姚姨娘就是那样一身官服,站在她的面前,拿姻儿的婚事,逼她跪地叩拜求饶。

    如今再想来,当真是历历在目,一丝一毫也不敢忘记。

    “下次少夫人若得了机会出去,奴婢带你去那官媒衙门的门口等着,总能看到那些穿官服的女媒官们,定叫少夫人大开眼界。”

    红药见少夫人又在蹙眉,赶紧说道。

    王缨宁眉头轻轻展开,微微弯起嘴角,道声好。

    郡府衙门里,媒官端坐公堂之侧。

    堂下战战兢兢跪了一个小厮,说是吕家送来的证人。

    “既是证人,你就说说你能证明什么?要说实话,否则不仅吕夫人饶不了你,这郡府衙门也饶不得你。”媒官开口道。

    她是媒官,只司姻缘难事,刑罚之事自然交给衙门的大人来。

    “快说!”文笔官吏一拍惊堂木呵斥道。

    “回……回各位大人的话,小的是来……是来有要事相报。”

    想起吕夫人的话,若他实话实说,吕家不仅不会责罚他,甚至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所以他心里一横,说道:

    “那日,那日满家二小姐迷了路,被小的发现,本来我好心想要给她指路。她却央求我不要声张,并求我为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直到两日之后。”

    小厮说完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子递了上去,说这就是她赠与小人的。

    这话一出,那镯子看起来也是价值不菲,堂上的三位大人相视看了一眼,媒官又问:

    “你此话可当真?这镯子莫不是你偷来嫁祸给满家小姐的?”

    “大人,小人的话千真万确啊。那两日里,小的还寻了些吃食为满家小姐送去,夜里小姐被我家黄狗惊扰,仓皇之中是小的挽起小姐的手藏到了角门……”

    小厮的话还未落,满素素脸色已经煞白,几欲昏厥。

    自从这个小厮登堂,她便知道一切都完了。

    “你这个奴才,给我闭嘴!”满璋之只当他是吕家人派来污蔑满素素的,气恼至极,破口大骂起来。

    满素素被一个奴才摸到了手,满鸣珍眼神一亮,差点笑出声儿来。

    小厮咽了口唾沫,唯恐众人不信,又添补道:

    “满家小姐的上臂有一颗黑色的痦子,那日逃的慌忙,我依稀看到的。”

    说完了,赶紧低下了头去,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下男女穿衣都爱穿那飘逸至极的广袖长衫,以衬的纤纤弱质。那宽大的袖子好看是好看,若是不小心有大动作,就会将洁白如玉的手臂完全露了出来。

    但女子长居闺中,自然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忧。也不会被人看去了上臂。

    若看去了,那就引人遐想了。

    媒官是女子,满素素被带去内室,一看,那处果然如同小厮说的。

    是有颗黑色的痦子。

    待媒官回来,一直沉默不语的吕乔突然上前。

    “大人,这厮虽说是我家的奴仆,但其聪明能干深的家父赏识,不日便要将他升做一等奴仆。那日他与满家小姐之事既然是出于两方情愿,我吕家愿出百金为其二人做成亲之礼!”

    这话音刚落,跪在那里面无血色的满素素,已觉得大势已去,两眼一翻。

    缓缓昏倒在了地上。

    “姓吕的,你说什么!我满家虽是庶族,那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你竟将拿一个奴籍之人来侮辱我们,简直可恶!”

    满璋之忍无可忍,张口痛骂。

    “来人!此人数次咆哮公堂,拖出去杖责二十!”

    这是公堂,岂容他大呼小叫的。

    满璋之被拖了外头,板子打的哇哇直叫。

    满素素又昏倒在了朝堂上。

    满鸣珍有些愣神,她那在家里说一不二备受祖母看重青睐的兄长,原来在外头竟是这般的不值一提,该打板子的时候还是被打了板子……

    “你发什么愣,别忘了今儿咱们来干啥来了。”她婆婆王家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压低声音训斥道。

    这满素素她瞧上了,模样不错,这脾气更是比她这大儿媳满鸣珍温柔的多了。

    满鸣珍腰间一疼,咬了咬牙,高声道:

    “大人不能将我这二妹妹判给吕家下人,他的话还未知真假。他说那颗痦子,那算得了什么。说起来,二妹妹她腰腹之处还有撮儿毛呢,还有……”

    “满鸣珍,你给我闭嘴!”

    满素素装晕再也装不下去,对着满鸣珍吼出这句的时候,嗓子里都是带了血的。

    堂上大人又一次面面相觑。

    公堂门口本来因着这官司打得时间久了,看热闹的都准备走了,这下子人群一下子醒了过来。

    “哄”的一声,炸开了锅一样。

    满家二小姐,上臂上有一颗痦子,腰腹间有一撮儿毛。

    就这,估计不出今晚,全郡的人都知道了。

    “大人,我王家大儿王晚,愿以士族身份迎娶满家二娘。”王家夫人匍匐在地。

    虽说朝廷在明面上规定士庶不通婚,就像王源因着将大女儿王缨宁嫁于满璋之,就遭到了当朝首辅沈大人的弹劾,丢了官职。

    但是对于那些穷困潦倒又没有官职在身的士族,与富裕的庶族通婚的也不在少数。

    朝廷对于这些人是懒得管的。

    媒官大人沉着片刻,道:

    “既如此,便责令满家在王家与吕家家仆二者之间选一,择日完婚,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满素素猛地磕起头来,直到额头上渗出了血丝。

    “大人,是民女错了,先前不该攀扯吕家少爷,民女知错了……这二者民女都不想嫁,这辈子只想青灯古佛伴一生,还请大人成全。”

    说完了,又去吕乔脚下,苦苦相求,口口声声让吕郎救命。

    “不可!”

    媒官此时有些愠怒。

    “这门官司既已惊动郡府衙门与官媒衙门二司,便不是儿戏,岂容你说不嫁就不嫁的!”

    媒官的话,极有威严。

    “本朝素来鼓励婚嫁,连鳏寡之人都由我司监督再婚再嫁,只为凋零的民生再添人丁,如今你大好的年华竟敢说要出家,简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身为媒官最恨的就是那些女子动不动就出家,到了适婚的年龄挑三拣四不肯嫁,使她们官媒的职责又增添了负担和麻烦。

    “媒官大人息怒,她一个闺阁女子知道什么,这事儿还得满家当家之人做主。”师爷劝道。

    满家的当家之人自然是满璋之。

    他被打完了板子又拖回了内堂。

    堂上的大人让他从王家大郎与吕家奴仆之中选一位,作为妹婿。

    满璋之虽然被打了个半死不活,这脑子却没坏。

    如今既然大势已去,必须从矮子里头拔个将军的话……

    满璋之咬了咬牙,闭了闭眼,狠狠心指向了王家。

    王家夫人大乐,不顾是在公堂,扑了过去一口一个好亲家叫着,近前就一脸心疼的要瞅瞅满璋之的伤。

    满璋之羞、气、伤三管齐下,眼前一黑,是真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