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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一章 出卖
    “小姐,您往这边走。”

    不知怎的,秦玉烟总觉自家丫头比自己这个做夫人的还要谙熟王家的地理环境,起初她本以为一切皆是自己错觉。

    “玉烟,你倒比我还熟悉于此,难不成你有友人在王家府上吗?”

    此言落下后,春儿的眼底登时掠过一层惊悸,不过异样的情绪很快便被春儿得心应手般地敛去,她当即答道:“是吗?小姐。春儿并无友人在此,只是适才听此处的丫头指教了一番,提前熟悉了王家府的环境,毕竟春儿日后是要侍奉小姐您的,当然要为小姐您分忧啊。”

    “那便多谢你了,春儿有心了。”

    如今的秦玉烟再也难以绽露笑意,非但是因为李隼今时的处境实在叫人忧虑,更因春儿方才于洞房内所展现出的异样之举始终叫秦玉烟耿耿于怀。秦玉烟早已洞悉,眼前人定然是个不值得交心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秦玉烟实在怀疑春儿的居心。

    与此同时,洞房之中,王三公子正在施行他的野心。

    待将此处照看的悉数宫人遣走之后,王三公子终于还是决定杀害李隼这个极有可能在来日阻断他前程的人。无论是夺妻之恨,还是目见隐秘的事实,都无疑增添了王三公子内心对李隼的怨恨。

    李隼必须死,且必须死在今夜。

    夜色实在幽深,看似不久后苍穹便要迎来破晓时分。

    王三公子快刀斩乱麻,当即提起手中的利刃,直袭向榻上的男子而去。

    恰于此时,屋门却被外头的人莫名撞开。

    当外头的动静响起,王三公子仓皇将手中的刀刃藏匿入怀中,不幸的是,破门而入者的动作极为迅即,根本叫王三公子没了藏匿自身身形的时间。

    眼下迎来者正是燕祺,此时的他满目凝重,神容凛冽。

    二人未发一言,直至外头的天子被芝岚冉冉推入。

    “王三公子,您这是在作甚呢?为何一人独留于此?又为何紧锁着屋门?”

    “答陛下,玉烟实在担心李隼公子的情况,因此鄙人才想为妻分忧,至此照看着李家公子。”

    王宿的表现颇为淡然,其容颜之上更是不泛一丝波澜,宛如他当真如其所言一般,仅仅是来照看李隼的。

    “那你为何要锁着门?”

    芝岚紧接着叩问道,目光之中冗杂着一丝犀利。

    “答皇后娘娘,锁门只是忧惧玉烟思虑过度,妄图再度入内照顾罢了,她毕竟是鄙人的妻子,鄙人不愿瞧她过于辛劳。因此鄙人才做出了此番略显荒唐的举措,倒叫皇后娘娘与皇上见笑了。”

    此言一落,芝岚瞬即发出一声冷哼。

    不得不说,眼前人的开释是她平生听闻过的最为牵强的说辞,难不成他当真以为自己这么好唬弄吗?

    能做到如此,其实只是王宿的无奈之举罢了,他竭尽所能掩盖掉自身的仓皇,因为他再清楚不过,倘使今时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自己必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之前,他根本没有料到,天子的到场时间竟会与自己的行凶时间这么巧合。

    殊不知,其实天子早早便派遣燕祺在屋舍周围盯梢了。但凡王宿有任何异样之举,燕祺便能当场擒拿归案。

    没成想,这王宿的演技竟还颇有些精湛。

    “王三公子,朕也不愿与你过多言说了,趁四下无人,你正好也能老实交代清楚,李隼究竟是不是你所害?”

    “答陛下,鄙人知晓如今这节骨眼上,鄙人很难说得清楚,但请您相信,鄙人当真毫无害人之心,鄙人实在没必要去陷害一位与鄙人毫无瓜葛的人啊,请陛下明察!”

    王宿浑身上下散逸着正气,好似当真与此事无关似的,要不是易之行提早掌握了证据,今时怕是要被他这张过于无害的脸孔所蛊惑吧。

    下一刻,但见天子忽发出一声冗长的冷笑。

    “看来,王三公子还是不肯死心啊?您又何必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呢?你既不曾怀有险心,为何你的脸孔会落下拳头所致的伤势?”

    “这……这……这不是拳头所致,陛下恐是误会了,这当真是鄙人跌跤所致。”

    “你无需蒙骗朕,朕的手底下也死过不少人了,你落下了什么伤势朕还是能分得清。朕是双腿有疾,又非脑袋有疾,你当真以为你的诡辩能瞒过朕的眼帘吗?”

    “陛下,就算您说得对,可这拳头的伤必也不能证明鄙人伤害了李家公子,您当真是污蔑鄙人了。”

    不撞南墙不回头,王宿仍死口咬定自身与此事无关。

    然而他并不知,李隼的拳头上早已留下了凶手的痕迹。

    “王三公子,你也不必继续争辩了,去瞧瞧李隼的拳头吧,上头还有伤口,想必是他在挥舞拳头时弄伤的吧?你说说,倒也巧了,他的拳头有伤,而你的脸孔偏有拳头所致的痕迹,这还当真是巧事一桩啊。”

    要说王宿淡然不假,但易之行却比他还要淡然,自始至终,他都未曾绽露半分不善亦或者凶厉,其持有的只是看穿一切的胸有成竹罢了。

    “陛下!鄙人当真无罪!”

    下一刻,王宿骤然情绪激动起来,跪地的双膝不断颤摇着。

    “鄙人无罪!鄙人当真无罪!您不能冤枉好人啊!鄙人是真心实意为李公子好!怎的到头来便被泼了一桶污水?鄙人当真冤枉啊!”

    “王三公子,事到如今您竟仍执迷不悟,倘使你将这份决心放在旁的事情上,如今你也能算是小人成就了吧?”

    一直缄默无言的芝岚终于开了口。

    “皇后娘娘,鄙人当真无罪啊!鄙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李家公子着想!”

    “好一个为他着想!原来王三公子为旁人着想便是杀害旁人?那您的心意又有谁人能担当得起呢?”

    芝岚继续反唇相讥,直至今时以前,她都对易之行的所有举动毫不知情。因此在眼下逐渐知悉实情之际,她的情绪比谁人都要亢奋。

    “王三公子,没成想您竟是这么卑劣的小人!一表人才的模样,背地里却做着肮脏下流的勾当!你简直愧对你们王家,愧对你这张清白的脸!你放心好了,本宫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但凡伤害李隼者,本宫皆要以同刑处之!倘使你能像李隼一样活下来也就罢了,可如若你不幸身亡,那便休怪是本宫手下不留情了!”

    晦暗之中,芝岚的容颜却仍绽露出肉眼可见的猩红,望其如此,易之行当即含颦。

    “岚儿,你冷静些,这件事由朕来处理,你照看好自己的身子。”

    闻言,芝岚终稍稍平复下心绪,但其犀利的目光却仍剜在跪地者的面上。

    “王宿!本宫定要杀了你!本宫定要叫你血债血还!”

    兴许是迫于芝岚的淫威,兴许是惧怕自己当真要为此付出性命,原先还维持着翩翩公子的正义与淡然的王宿到底还是败下了阵来,登时叩首急眼道:“皇后娘娘!陛下!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可杀害李隼的凶手自始至终都不是鄙人啊!鄙人根本不曾动过李隼任何一根手指头,反倒是他将鄙人打了一顿!您瞧瞧,您瞧瞧!鄙人脸上的伤势皆是李公子的拳头所致!鄙人若有一句假话,必定天打五雷轰!”

    “不是你还能是谁人!本宫就不信,他打你,你会白白站着给他打?李隼脑袋上的伤势必然是你反击造成的!”

    “皇后娘娘!的确是有人反击,但这人不是鄙人啊!是春儿……这一切皆是春儿所为!是她杀害的李公子!这一切根本与鄙人无关啊!鄙人当时不肯叫她杀人,可这女子偏偏要为了救鄙人杀害李隼!鄙人也是无可奈何啊!”

    在性命攸关的时刻,王宿终还是选择了抛弃春儿,保下自身的性命。

    不过他说得没错,这一切确乎是春儿所为,那石块也的确是春儿亲手砸下去的。

    “要偿命便叫春儿一人偿吧!鄙人自始至终都没做过对不住李隼的事情!就算欲图做,如今不也是被你们拦住了吗?没做出的事也谈不上犯罪!皇后娘娘还是快些去擒拿春儿吧!”

    “春儿?什么春儿?是秦玉烟身旁的那个丫头?”

    “没错!就是她!当时那石块便是她亲手砸下去的!而鄙人才是受害者!您瞧瞧鄙人脸上的伤!”

    尽管眼前人将女人供出的行径颇为无耻,然而芝岚却没法不将那位被唤作春儿的人招来。

    当天子的眼神一落,燕祺登时心领神会,当即出门去擒拿春儿归案。

    在他走后,皇后口中的质问仍旧没休。

    “春儿和你什么关系?她为何就帮衬你?还有,李隼为何要揍你?在本宫的眼中,他可从未对谁动过拳脚,除非你做出了什么出格之举,否则李隼不会平白招惹旁人。”

    “这……这……”

    一提及此事,王三公子顿时仓皇起来,满额的冷汗直往外冒。

    “说!你们二人之间到底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当芝岚低沉的嗓音再度落下之际,王三公子便也彻底原形毕露了。他根本就不是常人眼底的翩翩公子,只是个怯弱惜命,龌龊卑劣的登徒子罢了。

    “答……答娘娘!鄙人……鄙人与……与……不对!是春儿当初先行勾引的鄙人!鄙人根本不愿搭理她,她却偏偏要纠缠鄙人!长此以往,鄙人便与她……”

    “便与她有着不正当的关系?就连你新婚之夜,这份不正当的关系也一直保持着?”

    芝岚挑了挑眉,眯起的双眸里散逸着怨毒。

    “是……是……”

    王宿终不再挣扎,唯唯诺诺的态势更为引人唾弃。

    “好你个王宿!居然敢这么对待玉烟!你当真是活腻了吗!”

    “皇后娘娘!鄙人虽……虽花心了些……但……但鄙人不曾伤人性命啊!鄙人愿意做任何事情抵消鄙人所犯下的罪愆!但唯独是伤害李隼性命这事,鄙人没法承认!因为自始至终,这一切都是春儿那该死的丫头一人所为啊!鄙人根本不曾参与!拦也拦不住啊!”

    当王宿道出这番绝情之言时,被其出卖的女子恰被燕祺押送来。

    她眸含泪光,不可置信地听闻着里头男子的寡情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