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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节 第一百二十章:处斩废后
    江清越便继续说道:“他是一个皇帝,有着自己的责任,可是他现在因为我惹他不高兴了,他就可以这么随意地抹杀一条生命,那么,以后呢?我无论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翼翼地照顾他的情绪,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我和你来往,是不是也要杀了谁,来逼着你疏远我呢?”

    江清越越说眉头皱得就越紧:“太可怕了,大师兄,他已经变了,可是却还告诉我他没变,可以随意地操控一个人的生死,这种权利真的太可怕了。”

    她从不否认也不怀疑周睿安对她的感情,可是她也必须要正视的是,现在喜欢她的人,是一个有着至高无上权利的皇帝,他可以去对付任何一个惹他不高兴的人,生死荣辱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江清越不怕周睿安,但是她很害怕,因为她无意的举动,会害了更多的人。

    “这次,他杀的废后是罪有应得,那么下次呢?我若是与别人来往,又惹了他的不快,那人并没有罪过,他又会怎么做?一个皇帝,真的可以这样任意妄为的么?”江清越又继续反问道。

    林哲远听完她的话,无言以对,最后叹了一口气:“都是情之一字啊。”顿了顿,他忍不住说道:“那你就不能乖巧一点么?老实一点?把他哄高兴了,大家都高兴,又有何不好?”

    “所以我要为了让他不要乱杀人,就要妥协成小绵羊,乖乖地成为他后宫中的一员?失去自尊失去自我,就是为了哄他高兴?”江清越反问着说道。

    林哲远愣了一下,不禁有些心虚,他刚才的话好像还真是那意思,牺牲江清越一个,幸福千万家?

    江清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淡淡地说道:“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愿……”不愿嫁给他,“但是刚刚我明白了,原来我心里早就知道,他可能会有这样一天,所以我才会如此抗拒。”

    江清越眼神微微有些黯淡,他们之间到底是不一样了,不管他如何掩饰,她还是感觉到了。

    林哲远想了想,然后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可能对陛下太严苛了,说起来,他也只是没有安全感而已,你一直若即若离,态度未明的,说起来啊,我觉得陛下已经做的够好了,为了你,他做了多少的妥协,可是你呢,却不愿意为他退,哪怕是退一步你都不愿意,他能怎么办?你原谅了我师父,原谅了二皇子,可为什么不肯对他宽容一些呢?”

    江清越怔了怔,望了他一眼,林哲远对上她的目光,鼓励地说道:“安全感这个东西,是相互的,陛下虽然看着强大坚强,但他也会怕呀,你大概就是他全身铠甲中唯一的弱点了。”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两个人在一起,总不能只有一方一直在付出吧?他对你做的足够多了,那你又为他做过什么呢?清越,请你公平一点。”

    不得不说,林大师兄劝解的说辞还是非常有说服力的,江清越听完,不禁也开始反省起来,她是不是对周睿安不太好?

    她想到周睿安一直希望要娶她,她却一直在抗拒,而周睿安却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她比较过分一点?

    江清越就有些心虚,她看了林哲远,感叹着说道:“大师兄不愧是已婚人士,对感情的看法当真是透彻!”说着,冲着林哲远抱了抱拳:“多谢大师兄的开导,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以前三人去边关的时候,林哲远的智商一直是三人之中最低的,他没少因此自卑,如今被江清越这么一夸奖,立刻觉得自己从所谓有过的高大,不禁有些得意。

    “哪里哪里!清越真是过奖了!”林哲远嘿嘿一笑着说道。

    江清越正色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确实付出的不够多,我也会好好检讨的!”

    林哲远笑着道:“这就对了,两口子嘛,哪有隔夜仇哟?还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合?”说完,还狭促地冲着她眨了眨眼。

    江清越:“???”林哲远到底知道了什么?她要不要杀了他灭口?

    江清越认真考虑着杀了林哲远的可能性,后来又想想,算了,林哲远死了,秀儿就无人照顾了。

    林哲远莫名的逃过了一劫。

    此时的御书房里,周睿安正有些坐立不安地来回渡着步子,洛北则坐在一边的桌子上狼吞虎咽地吃着小福子送上来的饭菜。

    “别说,主子,这宫里的御厨就是不一样,做的真好吃!可比我路上吃的那些好多了!”洛北一脸感叹地说道。

    一边的小福子一脸嫌弃地看着洛北,他觉得自己以前可能对洛北的期待太深了,这怎么也不像是可靠的样子啊。

    周睿安停下步子,皱着眉头道:“你的办法能有用?林哲远看着就不像一个聪明的,他能说服得了清越?”

    洛北咽了下了口中的菜,这才回答道:“放心吧主子!林大师兄这个人吧,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擅长感情问题,你放心,有他在,一定能劝得了公子!”顿了顿,他不满地看向小福子:“再上一份烧鸡啊!这个好吃,快快,多来两只,陛下还没吃呢。”

    小福子撇撇嘴,给了旁边小太监一个眼色,让人下去端菜去了。

    小福子忍无可忍:“你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洛北一边咬着鸡腿,一边嘿嘿地一笑:“呵呵,这不是饿的脑子不好使了么?”顿了顿,他看向周睿安:“陛下,您就放心吧!这以前啊,公子是心里没底,所以才不愿意松口嫁你,如今林哲远跟她这么一分析,她就看出你的好来了,公子是个心软的人,连二皇子她都能同情,更何况是您呢?您就放心吧,说不定回头公子就说要嫁给你啦!”

    周睿安没那么乐观:“朕只希望她能不要怪朕就好。”顿了顿,他咬牙:“如果这次她再为了周睿琛来跟朕吵,朕就杀了他!”

    “陛下,您是当局者迷!可千万不能这么干啊,这不是逼着江公子跟您离心么?”洛北一脸不赞成地说道:“您就是做的太多,说的太少,这次我们把您为她做的事,都说清楚了,公子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她一定会感动的!”

    “那废后的事,就你去办吧。”周睿安直接说道。

    洛北表情一僵。

    “陛下,这,这属下才刚回来啊!”

    周睿安瞥了他一眼:“赶紧的把那个女人给处斩了,朕想起来就觉得心烦。”

    洛北苦笑着咬着鸡腿,不过心里却还是觉得美滋滋的,他们的主子,即使当了皇帝,除了对江清越没变之外,对他们也没变。

    只是除了体恤下属之外,坑他也是一样没商量。

    二皇子府因为封闭,处斩废后的消息二皇子是最后才知道的,这还是周睿安特意吩咐刘敏让他派人只会了二皇子一声,否则二皇子可能就要错过这个消息了。

    二皇子得到消息,浑身一震,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是没想到周睿安会提前。

    二皇子在房间里发了好大一通火:“周睿安!你竟敢如此报复我!你竟敢如此!”他一双温润的眸子里满是怒火:“虚伪!卑鄙!”

    二皇子说着,觉得心头的怒火无处发泄,拿起了花瓶就要砸去,管家急忙地拦住了他:“殿下!使不得啊!您现在若是砸了,那人一定会得到消息,到时候岂不是……您现在切记一定要忍耐!忍耐啊!先离开这里才能从长计议啊!”

    二皇子深深地呼吸,数次之后,这才渐渐地平息了下来,那双温和的眸子里一片清冷:“周睿安!好!你竟敢如此报复我!因为清越来看我,他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哼!”

    “陛下也知道,这是江公子来看望您,惹他不悦了,在给您警告呢。”管家劝解说道:“现在我们只能忍耐,什么都不能做。”

    二皇子冷冷地说道:“周睿安!此仇不共戴天!咱们走着瞧!”顿了顿,他勾起了唇角:“清越一定会来看我,到时候……”

    他的声音渐渐变小,连管家都没有听到。

    管家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只是如此一来,也不知会不会有人去给娘娘梳妆,送她一程,娘娘向来最爱漂亮了……”

    但是二皇子失算了,江清越并没有去见他,大概是因为觉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吧。

    所以说,还是周睿安更技高一筹,他知道一旦废后被赐死,以江清越的性格,肯定会觉得快递二皇子,不愿去面对他。

    其实江清越还真并不是不敢,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二皇子而已,毕竟两人的母亲也是一笔算不清楚的烂账了。

    废后处斩那天,是洛北亲自监刑的,那一天菜市口围了很多人,因为今年冬天都没有怎么下过雪,百姓们对钦天监的说法深信不疑,望着这个曾经祸乱了大靖朝的女人,百姓们表现了出奇的愤怒。

    废后苍老了许多,眼中也没有了神采,被官差粗鲁地押送到了刑场,跪在地上,丝毫看不出当初叱咤风云、只手遮天的风采。

    洛北眼神平静地望着废后,这个女人曾经害了很多人,如今也终究要接受属于她的命运。

    废后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她抬起头,那双老迈的眼中在看到洛北的时候,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嘲弄的意味,洛北的心头倏地一颤。

    没等洛北回过神来,废后便已经转开了目光,她的眼神似乎望向了天空,不知落在了何方。

    这个女人,生来便尊贵,后来又成了大靖的皇后,享受了其他女人想像不到的尊崇,如今她要死了,也依旧是有万民围观,她这一生,跌宕起伏,总是不亏。

    若是有遗憾,大概还是有的,不过这遗憾,不是与那个她曾经爱的男人有关,而是她唯一的儿子,没能再见到他最后一面,日后没有了她,他以后的路只有一个人走了。

    废后想到这,闭上了眼,最后一滴泪从眼角划过,不是为了她悲惨的一生,也不是为了自己死去悲鸣,一直到最后,她想的都是她的儿子。

    刽子手手起刀落,一抹红色喷射出去,宣告了一条生命的结束,这个做了很多错事,也做了很多大事的女人,就这么死去了。

    洛北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只是监斩,他心里也有一种紧张之感,就好像最后时刻这个女人也会搞出什么事情来一样,好在一切都顺顺利利地结束了,希望以后主子和江公子的路也能顺畅一些。

    废后是戴罪之身,自然不能再入皇陵,可是方家的祖训,嫁出去的女儿也是不能进入祖坟的,更何况方明坤被打了三十大板,现在还躺在床上呢,如今的方家也是乱作一团,早就没人顾得上废后了。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谁敢去给废后收尸?最后还是江清越看不下去了,亲自去收了废后的尸首,去了城外的寺庙好好的超度之后火化了。

    江清越把废后的骨灰送去了二皇子府,但她本人并没有见二皇子,只让人转交。

    管家含着泪把废后的骨灰交给了二皇子,“是江公子派人送来的。”

    二皇子眼神一闪,最后喃喃地说道:“清越到底不负我。”

    他也曾在担心,是不是会有人去给母后收尸,他太清楚了,母后是戴罪之身,谁愿意与她牵扯上关系?撇清还来不及,就连方家他都不敢相信了,没想到是江清越。

    二皇子紧紧地抱着骨灰盒,他闭上了眼睛,遮去了眼中复杂的情绪。

    这一日,是江清越当差的日子。

    然后小福子就又来宣江清越去面圣了,江清越面上一本正经:“是,属下这就去!”

    小福子立刻眉开眼笑。

    江清越去了御书房,周睿安正在聚精会神的看奏折,连江清越进来都没发现。

    小福子本想发出声音,江清越摆了摆手,小福子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江清越也没开口,静静地看着他批改奏折。

    周睿安端起茶杯,想要喝茶,却发现茶杯已经空了,随手放了回去,也没叫人,继续看着奏折。

    江清越见状,默默地走到了他的身边给他添上了新茶,周睿安听到动静,这才抬起头,看到江清越,不禁就笑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我?”他含笑地问道。

    从他抬起头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他的眸中便已带了笑,那是掩饰不住的欢喜,江清越的心头莫名的一颤。

    江清越走到他的身后,伸手为他揉捏起来了肩膀。

    周睿安简直是受宠若惊的,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今日是怎么了?清越,你说,你还有什么事要我办,你大可以说,不,不用这样。”

    可怜堂堂的一国之君,见过多少凶险,此时却忍不住有些手足无措。

    江清越又好奇又觉得好笑:“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这到了年底,一定有很多事情忙吧?”

    周睿安轻轻地嗯了一声:“这不,苏良义还上了奏折,说是年纪大了,想要解甲归田呢。”说着,他有些倦怠地叹了一口气。

    江清越的手下不停,她是习武之人,更容易掌控力道,闻听此言,不禁皱起了眉头:“解甲归田?他这是想让苏奕鸣回柳州吧。”

    周睿安没回答她,反而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带到了面前,望着她正色地说道:“清越,你不必做这样的事情,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了,这样的事情,交给别人做,我舍不得。”

    江清越脸色微微一红,“可是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事,但我又很笨,不知道该怎么做。”

    周睿安含笑地望了她一眼,耳尖也是有些红红的,他眼神游弋:“那,那就侍寝啊。”

    江清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才道:“苏老将军的奏折你打算怎么办?他这说是解甲归田,主要目的还是想让苏奕鸣和苏筱柔吧?”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当初你登基的时候,苏老将军可是表明了态度的,你如果不批,怕是又会有人开始说三道四了。”

    其实周睿安的上位之路,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宣德帝的两个皇子,七皇子被皇后弄死了,皇后自身不检,二皇子失去了继承权,后来又冒出了宣德帝德行有失,最后周睿安又有绝对的实力,身份上也无可指摘,所以这皇位才落在了他的头上。

    当然,这整个计划中,苏良义算是点睛之笔,他的公开支持,让那些怀有质疑态度的人全部闭了嘴,原因无他,苏良义背后可是有整个英勇军的支持!苏良义的公开表态,就代表了英勇军的态度,谁敢反对周睿安,去跟英勇军反对。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苏良义算是周睿安登基的有功之臣了,有功就要赏,现在苏良义想要解甲归田,想要见见自己的孙子,周睿安只能同意,否则别人就该说他忘恩负义了。

    但,周睿安真的愿意答应么?

    当初宣德帝在世的时候,就忌惮过苏家的兵权,但苏良义此人向来小心谨慎,没让他抓到过把柄。

    周睿安也是皇帝,他当真能容忍兵权落在别人的手中,一家独大?

    周睿安笑了笑,轻轻地靠在了椅子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当初去柳州调查贪墨案,也是为了今天做准备。”

    江清越愣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当初周睿安在柳州,除了还将士们一个公道之外,还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并肩作战,所有的战斗他都身先士卒,在将士中的口碑一向很好,所以周睿安登基为帝,苏良义才能这么顺利的表示支持他。

    江清越不解地问道:“那你是在烦恼什么?”

    “是因为这个。”周睿安说着,便把奏折递给了江清越。

    江清越接过来一看,奏折里除了苏良义想要解甲归田之外,还请求陛下要为他的孙女苏筱柔择一桩婚事,旋即又提起了周睿安如今后位空虚,连妃嫔都没有,实在不是大靖之幸。

    江清越不禁有些傻眼了,苏良义是武将说的并不甚含蓄,就差明晃晃地说要周睿安纳了他的孙女。

    “这苏良义倒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没有直接让你立苏筱柔为后。”江清越喃喃地说道。

    大概苏良义也知道,以苏筱柔的性情,当不起皇后的重任,只想让周睿安纳她为妃。

    周睿安勾起了唇角:“这苏良义啊,以前老皇帝在的时候,向来谨小慎微,如今的胆子倒是大了几分,他想着以他的军功,再加上支持我登基的功劳,总能护得苏筱柔在后宫安然无恙,便是苏筱柔脑子蠢了一点,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总能护她三分,等回头他把苏奕鸣调教出来,继续护卫柳州,这苏筱柔在后宫的地位也就稳了。”

    周睿安说着,轻轻地放下了奏折:“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江清越看了他一眼:“那还不是你的魅力太大,以前在柳州的时候,苏筱柔就对你情根深种。”

    不过后来苏筱柔撞破她跟周睿安在一起,这事对小姑娘的打击很大,后来见到她都是躲着走的,也不知道周睿安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那这件事你要怎么办?如果不同意,怕是要伤了大臣们的心。”江清越问道。

    周睿安看向了她,不甚在意地说道:“不算什么大事,苏良义这次是自作聪明了,他以为自己是在帮他的孙女,现在苏筱柔愿不愿意还不一定呢。”

    苏奕鸣之前利用过江清越,让周睿安心中很是不悦,对这兄妹俩一直淡淡的,苏奕鸣大概也知道,所以在京城里一直很低调,也就上次周睿安登基前,他写了一封信给苏良义,算是得了一份功劳。

    不过从那以后,苏奕鸣也没有因此而嚣张起来,一直在宅子里深居简出,周睿安对此还是很满意的,苏家不缺聪明人,像苏筱柔这样的,委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