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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是谁
    他抱她出来时,已经是夜半三更。

    林烟没记得时间,只记得洗很久。

    她勾了勾他的小拇指,不让他离开,“你帮我擦头发好不好,我手累。”

    浑身湿漉漉的,她还来。

    她就是这样,喜欢挥霍漂亮的资本。

    这该死的挑衅啊。

    闵行洲忽而轻笑一声。

    随着他欺近,林烟看到男人眸底隐着迷醉而危险的猩红色。

    头顶水晶灯的光照应在他头发,混着未干的湿濡,虚虚荡荡,暴露他藏了一身的狼狈与寂寞。

    那张俊脸贴近了,林烟立马抱住他腰,脸乖顺的扑他身上,“是谁,究竟是谁最喜欢玩我的头发,照顾一下怎么了。”

    ———就好像,我非要你亲自动手,你答不答应

    “伱手呢。”

    她意有所指,“手累。”

    说着,林烟抬头望着闵行洲,他头发半干半湿,也不知道是水弄湿的,还是汗弄湿的。

    “要不要我也帮你擦?扯平?”

    他嗯了声,沙哑的音带,从喉骨间溢出,调有点闷,听得人差点跟着他一起潦倒。

    露台的沙发,海面风凉,吹的是西北风。

    露台视野面向的是东南方向,凌晨三点,海天交接一线的地方,是墨靛蓝色,说不上的安静,晨昼慢慢的隐入时光流逝的韵致里。

    闵行洲抱着她在怀里,面对面的方式吹头发,她的鼻尖堪堪碰到他线条流畅的下巴,也不知道是谁故意喜欢用这样的姿势相处。

    她两只脚丫从男人大腿上耷拉下来,鞋也不穿,泡过水脚趾头有点发白,她低头,拿一旁桌子上的提子来吃。

    蛮大一颗,估计甜到她心里了。

    她顾着掰,一颗又一颗送进自己嘴里,不吭一声。

    闵行洲就这么举着吹风机,吹着她的发,她总算记得他这只馋坏的老猫,她一直这么评价他。

    她舍得捻了一颗送他唇边。

    可是她好坏,偏偏不给他吃,故意给掉了。

    这种故意的挑衅像不像,钓他呢。

    闵行洲冷笑,谁稀罕呢,花他钱买的,他想吃多少没有呢。

    总算帮她吹干头发,他摁一旁的对讲机,“天文望远镜搬过来。”

    那边,“好的,总裁。”

    闵行洲伸手,拉紧怀里人的睡衣,把裸露的肌肤裹得严严实实。

    林烟觉得他有点偷偷变小气了,腿都不给露。

    没办法,她这样穿实在像一只勾人心尖尖的小恶魔,太诱惑。

    比性感更高级的杀手锏,是松弛感的妩媚。

    她全有。

    天文望远镜就摆在面前,服务生调准好寻星镜才交到林烟。

    “林小姐,一会儿凌晨三点二十九分时,双月同天,只有在这片海域才能看得到,过了四点晨阳说不定还会有海市蜃楼奇观,国际天文台中心预测的。”

    林烟接过,身后男人揽紧她腰,下颚压在她肩膀,无非大气层对光的折射产生的假象,给她高兴的。

    她日子是有过得多无聊,尽喜欢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闵行洲缓缓阖眸,“别眨眼。”

    “真的吗。”

    林烟侧着脑袋,轻轻看着靠在肩上的男人,他的呼吸太近,滚烫的温度几乎贴在她肌肤上搅得她,林烟情不自禁僵直背脊。

    她舔了舔唇,继续问,“天有异象,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闵行洲一边笑,一边摁她到怀里,距离更紧了些,“是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林烟抻了抻脚,踢他小腿的肌肉上。

    他假意很疼,低磁的闷哼了一声,抬眼,在她肩上狠咬一口报复回去。

    挺疼。

    林烟叫了出来,“咬我算什么本事。”

    对,咬她算什么本事。

    他笑了笑,却没说什么,含糊的眼神多了点坏坏的味道。

    亦警告,亦邪念。

    林烟怎会不了解这样混蛋的闵行洲。

    下一秒,她立马变乖,收敛了自己的德行,“两个月亮什么时候出来。”

    他看手机屏幕的时间,说六分钟。

    于是,这六分钟变得格外漫长,林烟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等,手动调节寻星镜。

    眼睛一探,手可摘星辰的奇妙体验。

    后来,林烟真的看到两轮月亮同挂高空的景象,近距离接触似的,林烟想到浪漫两个字。

    虽然是折射的自然现象,月亮都有伴成双成对出现,这不是虐单身狗吗,哪里浪漫。

    林烟手偷偷,隔着浴袍,轻轻拧了一下闵行洲的大腿。

    闵行洲微拧眉,夹在指尖的烟,抖落了一层烟灰,他突然把住她下巴转向自己,火苗落进她眼睛里,一点湿漪的光。

    “烟烫你。”他嘴里咬着烟,哑声补充,“可别哭。”

    惨淡的光线里对视,男人红着眼摧枯拉朽的,林烟神经那霎绷成一根弦,差点就崩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