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俊轻蔑的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吓得陈星俊连连后退。
陈星俊此时有些后悔自己直接开车,没带助理来,陈道俊昨晚的身手他已经见识过了,两个他都不经打。
但是他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硬,色厉内荏的
“这里是法院,有摄像头的,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辣鸡!
陈道俊停住脚步,不屑的嗤笑一声:“大伯还在医院吧,身为人子,父亲在住院都不去陪护,非要巴巴的跑过来嘲讽我两句,你真幼稚!”
这话一出口,陈星俊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了,毕竟他24,陈道俊却只有16。
被比自己小8岁的弟弟说幼稚,陈星俊直接脑门充血。
“我父亲自有人陪护,这与你无关!”他收敛假笑,指着审判庭的方向:“我倒要看看,你费尽心机要救的毛至诚,今天还能不能渡过这关!”
好友金中元那里得来的半官方消息,陈星俊深信不疑,这也是他今天特意赶过来看笑话的原因。
“好啊,那我们就打个赌,拿个彩头!”陈道俊突然有個想法。
“怎么赌,赌什么?”
“就赌毛至诚今天审判的结果,至于赌注,我们不都有人开车来吗,谁输了,谁自己去后备箱操家伙把车砸了,砸稀烂那种!”
陈道俊直接提出要求。
“好,你输定了!”
这种新奇的玩法,陈星俊也是第一次听说,想到届时陈道俊不仅会失去佳人信任,还要当着自己的面憋屈的砸车,他觉得非常刺激。
看着一大片站在法院门外等待结果的暴躁国民,陈星俊很期待当毛至诚被定罪后,外面的人会有多激动。
接下来,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等待着。
...............
9:00,H城高等法院审判庭。
法官蔡承宪和徐启元等人简单点头示意,随后一脸威严的敲击木质法槌,示意审理开始。
“检方请陈诉事实!”
拼力取得开庭资格的徐启元缓缓起身,正面看向陪审团,开始慢慢陈述检方调查的结果。
“本月7日,检方接到举报消息,里面提到,从1987年6月6日那天起,被告人毛至诚为了逃避企业应有的纳税,指使助理裴昌易等人,共进行16次虚报漏报公司营业额等非法行为,而所截留的资金,均用于向时任总T以及其他高官行贿............”
随着他的陈述,陪审团成员有些骚乱,大家交头接耳起来。
“小姐,这都是假的,我们公司一直都严格遵守规定...”金忠硕看出了毛贤敏眉头轻蹙,轻声安慰道。
“我知道。”毛贤敏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这点,父亲和她说过。
前面的案件情况陈述完之后,徐启元从自己属下手上接过一摞资料,躬身拿给法官:“现在提交检方调查的财报账单作为证据。”
已近60的蔡承宪头发花白,他接过那摞资料后,拿起桌上的老花镜,翻了几页,上面存疑的数字,都标红勾勒出来。
蔡承宪放下眼镜,抬头看向身穿蓝色衣服的毛至诚。
“被告人,这些账单是你们贤诚日报的吗?”
毛至诚还没回答,他的辩护律师宋闵浩起身抗议。
“反对,这份账单是通过强行和不合法的方式.......”
“我没问辩护人!”蔡承宪直接打断他:“现在正在问辩护人呢!”
宋闵浩被身边的同行拽回座位,悻悻然坐下。
“被告,请回答是或者不是!”蔡承宪催促道:“这个账单,上面有伱的签字,应该是确认过的,对吗?”
毛至诚看了一眼律师系,花了几秒钟时间组织语言文字:“是的,但是这些年,因为统计口径不同,我们时常会根据最新情况进行修改,所以前期的营业额会和总的财报有出入,可以让公司三年前的财务来作证。”
“是吗,传证人?”蔡承宪没在听取辩护律师的一件,而是示意工作人员直接传唤证人。
这道程序本来他不想省略的,但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尽快办结案件,只能从速。
很快,证人被带了过来。
在所有人面前,证人签下了保证书,承诺向法庭如实说明自己的证词。
很明显,证人的证词有利于毛至诚,这是不能作为判定标准的,蔡承宪左右征询意见后,高声宣布:“根据证人证词,检方提供的材料,并不能证明被告人的罪名。”
毛贤敏松了一口气,第一关过了。
但徐启元并没有偃旗息鼓,而是再次提出,毛至诚涉嫌替前总T非法转移巨额财产。
胡子拉碴的申树彬被带到了庭审现场,陪审团人员看着这个浑身上下脏兮兮,满脸颓废的男人,交头接耳,表示不太相信,这样邋遢的人竟然还在报社待过。
要知道,报社员工可是比较爱干净的那一拨人。
徐启元走到申树彬面前:“请说出证人的名字和所属。”
申树彬先是簌簌的咳嗽一阵,嘶哑着声音开口:“我是三年前在贤诚日报工作的申树彬,7级报社职员。”
徐启元拿着手里的资料追问道:“你在贤诚日报所做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财务岗,主要涉及报社海外投资的资金管理。”
“好的,在接下来的陈述之前,我想请大家先听一段录音。”
在得到法官允许后,徐启元拿起磁带播放器,按下播放键,赫然是早段时间的那段爆料录音。
“我是前贤诚日报的员工,我想要忏悔,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件错事......”
“三年前,我在整理海外资金时,发现日报社有一笔大额资金,竟然从未在公司财务上体现,这让我感觉到不妙.....”
“渐渐地,我发现报社和前总T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社长非常推崇前总T....”
.....
“啪嗒!”
徐启元关了播放器,转身问申树彬:“这段录音里说话的,是你对吧。”
“是!”
这时,毛贤敏低声询问:“金社长,我们真有海外资金?”
“简直是胡说八道,小姐,三年前我还是财务总监,这笔资金都是无稽之谈。”
金忠硕倒是很笃定,他告诉毛贤敏,报社这笔资金根本无人之情,毛至诚也不会去搞这种账单。
“根据证人证词,三年前证人离职前,也就是这笔海外资金转出海外前一周,贤诚日报社的社长毛至诚,曾拜访过前总T,而就在当天,青瓦台宣布贤诚日报在内的三家报社成为寒国文化产业大力扶持的对象。”
徐启元先阐述一个前提,接着拿出一份资料。
“法官大人,检方收到证人提供的贤诚日报海外账单流水复印件,资金量为4000万美金,换算为400亿韩元,经金融机构鉴定,确有此事。”
徐启元拿着资料走到陪审系巡了一圈,把机构的结论盖章那部分展示给大家,最后呈送给蔡承宪法官。
这时,陪审团成员都精神起来,大家把目光聚焦到毛至诚身上。
说实话,就连毛至诚都很惊讶,他压根不知道这回事。
“反对!”宋闵浩再次站起身抗议,他提出疑点:“就算这笔账单出自贤诚日报,又怎么能证明和前总统有关?”
徐启元只是淡淡一笑:“辩方律师请注意,这笔账单是三年前,前总T贪污受贿案,有近500亿资金刚好说明不了去处,与这笔账单高度吻合!”
他点出时间线:“还有,这是400亿韩元,不是400块,有哪一家公司会如此费尽周章用贤诚日报的名字,又把资金从国内转到海外呢,检方只能认为,是报社想要掩盖什么东西,或者说,是涉案贪污资金?”
这话似乎非常有道理,就连蔡承宪也微微点头。
徐启元趁热打铁,走到毛至诚身边:“被告人,我现在问你,这笔账单,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请如实回答我。”
毛至诚盯着账单,看了半天,确认了是公司账户出去后,他无奈的苦笑着:“这笔账单我从来没见过,我不知道!”
“身为报社社长,你竟然说不知道?”徐启元盯着他,不住摇头。
陪审团中有几个性格冲动的成员已经怒了,他们觉得证据似乎已经确凿。
“他撒谎!”
“简直是胡扯!”
“一个社长竟然不知道公司巨额账单?”
正义的冲动在他们心底发酵。
现场开始变得混乱。
徐启元已经完成任务,他转头向蔡承宪鞠躬:“法官大人,我的问话已经结束。”
蔡承宪颔首,拿起法槌“梆镑梆”连敲三下:“安静,现在请辩方律师发言!”
已经跃跃欲试的宋闵浩马上反击。
“我国的国情大家都知道,各大财阀都有海外资金,这也是方便用于驻外办事处采购和贸易的需求,贤诚日报打印、印刷量大,从海外升级更新设备再正常不过,一份账单就能说明什么?”
“还有,就凭一个职员区区一面之词,就能证明和前总统有关吗,证据呢?”
宋闵浩走到申树彬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申树彬眼里没有一点生气。
难道他真的是良心发现,拼死举报?
这一刻,宋闵浩内心都有些动摇了。
不过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勉力发问:“检方证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既然掌握了这些东西,为什么刚离职的时候,不选择爆出来。”
申树彬干脆说道:“当时前总T还在任上,我不敢!”
宋闵浩没有接着问下去,傻子都能想到接下来的回答是,前总T现在倒了台,痛打落水狗!
深吸一口气,他勉力再问:“你为什么从公司离职,是不是因为报社工作的环境,让你感觉不适应?”
“抗议!”徐启元直接打断他:“辩方律师涉嫌诱导性问话,严重违反规定,法官大人。”
如果申树彬说是环境之类的问题,那么宋闵浩完全可以声称他对公司带有私怨,对这种举报,法官一般都会特别审慎。
宋闵浩耸了耸肩:“我只是想了解3年前证人离开公司的原因,属于正常询问范畴。”
“抗议无效,辩方律师请继续。”
作为法官,蔡承宪要表现的不偏不倚,他不想被人诟病。
申树彬止住了咳嗽,拿起纸巾擦掉嘴边的口水,讥讽的笑了:“每一个尚存正义的国民,遇见这种肮脏的交易,在这种公司都会待不下去吧。”
“那么,你一个区区财务,是怎么接触到这种转账之类的机密,根据你的级别,你并没有权限调查。”
“是的,我可能违反了公司的管理规定,但我相信只要足够用心,我们总能发现一些暗中交易的蛛丝马迹,违反公司规定,不违反寒国法律吧,宋律师!”申树彬丝毫不露破绽。
这一场交锋,下来,压根没能问到任何有效消息。
宋闵浩有些词穷,这还是他当律师的第一仗,不仅面对的是老谋深算的副检察长,还有油盐不进的证人。
“辩方律师文化时间结束,请回到席位。”
毛贤敏紧紧咬住嘴唇,手紧紧抓着手提包,照这样下去,形势非常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