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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8章 放树奇遇
    堵上之后,我爹还嫌不够结实,刚吃了早饭,就一个人骑着车子,跑到街上,买了一袋两袋水泥回来,当时就给和好,拿一个铲刀,均均地把后墙全部给抹上了水泥。

    这一下,从外面看后墙,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垒的砖头缝。

    “我叫你偷,我叫你偷,狗日的龟孙……”。看来我爹根本不知道那个偷牛的黑衣人,已经在大坑边上吐完了肚里的水,看没人注意,已经逃之夭夭。

    可是,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从哪个庄上来的,始终没人知道,可他头里的那块会慢慢蠕动的黑东西,却一直让我很是记忆深刻……

    没几天,一大早,西大路的大喇叭就又开始叫丧一样的乱叫唤:“每家一个劳力,都到大路上,开始放树,一家五棵……”这样的声音,反反复复在庄上空回荡。

    没一会儿,家家户户都推着架子车,车子上放着老虎抓子,大铁锨,长绳子,还有各式各样的能据能砍能挖的东西,一时间全城空巷,人们都聚在了这马路上。

    很奇怪的,大人们都推着车子,飞快地入自己家分到的大树那里跑,而那些娃娃,不知道为什么,很多都哭着喊着,也跟着车子往前冲,甚至家里养的各种颜色的狗,也跑出来凑热闹,叫得不亦乐乎。

    一时间,大路上水泄不通,这路面,本来也就没有多宽,各种车辆完全把这个路面给堵得严严实实。加上已经有人开始,把树上的侧枝往下锯断,这些大大小小的树枝,还带着树地,一下子,就把各种空隙给占满。

    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人们有这么积极的,可能是因为大喇叭里说了,这大杨树上,只要没有碗口粗的树枝是自己家的,不用上交公家吧,所以这些人们,比过大年还要兴奋。

    我亲眼看到,他们挥舞䦆头的力气都是最饱满的,哪怕汗水一下子就打湿了前胸后背,他们也毫不犹豫地把那汗衫一把捋下来,往边上一扔,继续用力地去刨那粗大的树根。

    有老太太,手里端了一个塑料红盆子,就往树根前跑,眼睛好像一下子亮晶晶的,只要人家一刨出来白白胖胖的还没有出土的知了猴,她就会跟癞蛤蟆伸出来的舌头一样,突然伸出手来,一下子就把那知了猴抓起来,放到盆子里。

    场面特别宏大壮观,快晌午的时候,家里劳力多的人家,就已经把那粗得跟麦缸一样的杨树放倒了,那倒下的树干,排山倒海一样往边上的地里一倒,一下子就把那地里的庄稼给压出来一大片不规则的地面,然后就有一群腰里别着长虫皮布袋的老头老太,跟看到刚拉出屎坨的哈巴狗一样,蜂拥而上——我知道,他们这是抢着要去捋杨树叶呢。

    我只怕这些高大的杨树倒下来砸到我,就远远地站在烧砖窑的最上面,任凭东北风在我向上刮来刮去,也没有往这热火朝天的一团乱麻的世界里凑,就站在那里,往南张望。

    从这烧砖窑往南,人们都在不停地挥动着镐子,铁锨,铲子,铁锹,每个人都相当的专注,一声不吭,屁股能撅到天上,那油光光的脊梁映着白花花的太阳,就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偷懒。

    这烧砖窑南边不远,就是一排好几个黄土堆起来的坟疙瘩,这些坟疙瘩相当有年头了,它们离这马路太近了,这回修路,应该不能幸免。

    这每个坟边上,都长着一棵高大的几人合抱的大杨树,现在可好了,这些大杨树已经开始被人挖掘,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能放倒了。

    这些人,是隔壁庄上的,我不认识,好像这一排五棵树,都是这家要放的,只是我没想到这家有这么多的劳力,因为每棵树边上,都有两到三个壮小伙,拿着家伙不是刨土就是锯那挖出来的树根。

    东北风刮起来,那大杨树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我无意中就看到离烧砖窑最近的那个坟疙瘩里面,那个朽得不成样子的棺材,有一扇本来立得好好的棺材板,不知道为啥咕嗵一下往外边倒了下去,我看得清清的,那棺材板本来就沤得快成渣了,这一倒下去,立刻就在这墓坑里面腾起一大团灰褐色的烟雾,直扑得那墓坑里好长时间看着都雾罩罩的。

    这是坟堆里面,我是隔了那厚厚的黄土堆看进去才看到的。外面那几个人在想着法子,一会在这坟堆边快速地往下挖个不停,一会儿又在另一边用䦆头不停地斩断那些或粗或细的杨树根。

    这坟跟这杨树离得太近了,没多久,这坟堆约摸有三分之一的土疙瘩就被刨出来一个很大的窟窿,我看得很清,这要是再往里面挖上两搾,就马上能挖到那箍坟的砖头了。

    我看到,那些箍坟砖,竟然不是现在我们看到的砖头。现在的砖头,一般都是用做好的砖坯模子拓出来的,宽15公分,长也就25公分左右的样子。

    而我看到的那箍坟砖,比现在这砖头可大的太多了,也是四方形,不过,宽25-30公分,长得有40公分左右,而且这些大砖头看着很平整,表面相当细腻圆润,更重要的是,这些砖头看着内部非常瓷实,根本没有空隙或者别的杂质。

    也就在我歪着头仔细地观察这些巨大的砖头时,就听到那个舞动䦆头,撅着屁股,不停挖着的光膀子家伙,咦地一声惊叫,他的那个䦆头嘭地一声,像在钉在了什么硬东西上了。

    还没等这个家伙伸手去拔这个䦆头,就看见有一股灰褐色的烟雾,就跟黄鼠狼放的臭屁一样,从䦆头扎下去的地方,噗地一声冲着这个家伙的身上,就喷了出来。

    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躲避,还傻乎乎的用力地不停地拔着䦆头,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被那股越喷越旺的烟雾给淹没了。

    而边上其他几个家伙,都正埋头斩着树根,马上这棵大杨树边上的树根就被他们给全部斩断,然后再跑到远处,拉动事先绑在这杨树梢处的大粗绳子,来回荡几下,估计就能把这棵大杨树给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