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生得突然。
但明天的手术还是得照常进行。
贺家这边安排了车子，将明天参与手术的医护全部接到了医院来。
或许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意外出现，所以就连医护，都安排了两拨人。
具体谁上手术台，谁进手术室，现在还没有确定的人选。
这么多人，一个一个去调查他们的背景，说实话一个晚上的时间，并不现实。
还没进会议室之前，贺水北拉住了贺山南，问：“哥，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的背景不一定都能调查得出来吧，要是明天的手术出什么问题……还是等到都做好了背调，再安排手术？”
“不想等，爸脑部里的血块得尽快取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了，那时候更危险。”贺山南说。
如果一定要明天就手术……
贺水北想了想，说：“到现在都还没确定参与手术的医护，那就……让他们都准备，然后在开始手术前，再决定谁上手术台。那些人再在暗处，也没办法一下子收买二十多个人的。”
“聪明，跟我想一块儿去了。”这也是贺山南一直让院方安排至少两队医护的原因。
不仅是医护，明天在哪个手术室做手术，也没有最终确定下来。
安排了至少三间手术室，这三间在这天都没有安排手术。如果要开始手术的话，三间手术室将会同时亮灯。
贺山南看了眼会议厅的方向，跟贺水北说：“晚上的事情不要告诉妈了，免得她担心。”
“知道，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随后，贺水北就跟她哥一块儿到会议室里面去了。
……
这一晚上，医院里并不安静。
因为意外的发生，医院的保安增强了巡逻，贺铭川所在的楼层的保镖更是守住了每一个可能会溜进来人的入口。
一直到旭日东升，这一个漫长的夜晚才算是过去。
清晨的时候，贺水北给沈烨拿了早餐过来。
他好像不会累似的，在病房门口站着，时不时左右看一眼，看是否会有潜在的危险。
所以贺水北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
他换了件干净的T恤，依旧是黑色的，现在很少在他身上看到别的颜色的衣服。
不知道是黑色会更让他容易有安全感还是什么的。
贺水北又想到昨天晚上给他处理后腰伤口的时候，看到的那截纹身。
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纹那么大面积的，肯定会疼。
不疼的吗？
贺水北收起思绪，提着早餐走了过去。
等贺水北走进，沈烨问道：“手术，会准时开始吗？”
“当然会，我哥安排好了。到时间就送我爸去手术室。”贺水北说。
听到这，沈烨紧绷的神色才有了些许的放松。
“我爸手术的时候，你可以去休息会儿吗？”贺水北把早饭递给他，“手术室里你也进不去，而且我哥已经去处理那个事儿了，我想他们应该不敢在手术室里面那么明目张胆。”
把沈烨所有可能的借口都给堵回去了。
她就是想让沈烨好好休息一下。
从他到病房外守着，已经小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面，他好像就没怎么休息过。
就算是个铁人，也早就倒了吧。
沈烨捏了捏手里的豆浆杯子，说：“睡不着。”
可能是因为想着要保护贺叔，所以不敢睡，还有就是他失眠很久了。
在警局的那段时间，以为自己睡了好几个小时，结果起来一看外面的时间，也就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
“我陪你。”
“你不等着贺叔手术结束吗？”沈烨不想贺水北因为要陪他，就错过贺叔的手术。
她是想的，但看沈烨这个样子，再不睡觉可能得下一秒就晕过去。
“也没有让你回家去睡觉啊，就在医院里面。你也不可能一觉睡到手术结束吧。”贺水北说。
那倒也是，他这个睡眠质量能睡个半小时，就已经是奇迹了。
而且说实话，如果贺叔在手术室里面手术，他肯定是睡不着的，满脑子想的都是手术会不会成功。
只是，他又想不到别的来跟贺水北说不。
他好像很难跟她说不。
简单的吃过早饭之后，没多久就有医护过来推贺铭川去手术室。
一直到人进手术室，家属都是跟着的。
而里面的监控，是贺山南在看。
每一步，每个环节，都有监控。
阵仗，的确是比医院里往日做的每一台都要大，也是绝对不能出任何闪失的。
在手术开始之后，贺水北把站在角落里的沈烨拉了出去。
虽然他不是很想走的样子，但她眼神一沉，他就乖乖地跟了出来。
是在那层的其中一个病房里，贺水北昨天晚上睡的那个房间。
“你睡吧，有事儿我叫你。”贺水北示意沈烨躺下去，“就算睡不着，也闭着眼眯一会儿。我就在这儿，不去别的地方。”
先前她跟贺山南说过的，手术的时候带沈烨来休息会儿。
手术有什么情况的话，贺山南会通知她。
沈烨只是坐在床边，这里的床会比家里的床要高一些，他就算坐着，目光也只是平视她。
在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眼神时，贺水北上前，伸手抱住了他。
她什么也没说，就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感觉到他先是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才抬手，将她紧紧地抱着，把脸埋在了她的颈窝里。
房间里面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段时间里，也就只有这会儿，他两是安静地待在一个空间里，从对方的拥抱里，汲取到力量和温暖。
抱了很久，久到她觉得有点累了。
想要叫沈烨去床上躺着睡，但是感觉他好像，就这么把脸埋在她肩膀上，坐着睡着了。
因为他太难入睡了，所以贺水北也没有动，就这么站着，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
这得是多累啊，坐着就能睡着。
但这个姿势也就保持了十多分钟吧，最多二十分钟。
沈烨就猛地醒了过来。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贺水北，问：“手术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