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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就像打脸那样疼
    穆惜文敏锐地发现,上马之后徐文朗原本略有些轻浮的气场顿时一变,整个人犹如一柄没有出窍的宝剑般锐利。

    他眼神犀利,眸中射出熠熠的光彩来。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徐文朗挽弓射箭,对准百米开外的一个红灯笼直直射去。

    在距离起点的100米处,只有10个红灯笼挂在那里。唯有射中红灯笼者,才可以进行比赛的第二项——御马。

    这一箭他自信满满,打猎时那些活物都不在话下,区区一个死物,他还射不中吗?

    但意外往往就是来得这么出人意料。

    在徐文朗的箭矢即将射中一个红灯笼时,另外一根尾部绑着蓝色彩带的箭矢,突然飞速超越了他的箭矢,狠狠插进了一个红灯笼中。

    用力之猛,甚至将那个挂在树上的红灯笼射落在地。

    他的瞳孔一瞬放大,转头看去,便见一穿着粗布衣衫的学子骑着马,飞速从他眼前掠过。

    此时,他那根尾部绑了红色彩带的箭矢也终于狠狠插进了红灯笼。

    他一咬牙,也迅速驱动胯下战马追了上去。

    “哇——”

    观众席中爆发出一连串震天的惊呼声,许多围观百姓甚至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射中了!射中了!天哪,那两个人的速度好快!”

    “几乎是前后脚,就差了一点,唉,太可惜了!”

    “后面的第三名也追上来了,天哪,今年的比赛可真精彩!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君子之赛,我简直要以为自己看的是什么武将的比赛呢。”

    三月还有些凛冽的寒风哗哗地刮在脸上,徐文朗看着前方那始终快了他半匹马身形的人,眸中射出惊叹之色。

    不过,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的!

    马儿一跃,跨过了300米的警戒线。接下来终于到了骑射环节,便是在不断移动的马匹身上射中天上的鸟禽爪下系着的布条。

    一位衙役打开笼子,二十多只不知名的鸟禽扑棱棱挥舞着翅膀,直冲云霄而去。

    它们的爪子上系着五颜六色的布条,天空也被这群鸟儿装点得缤纷了起来。

    徐文朗仰着头、举着箭,目光随着鸟儿不断移动。

    单纯的射中鸟儿,和在不射伤鸟儿的前提下射中鸟儿爪上的布条,这中间的难度差异不是一星半点。

    仰头举箭的动作持续太久,徐文朗感到自己的脖子和双眼都是一阵发酸。

    他情不自禁眨了一下眼睛。

    就在闭眼的刹那,一阵破风声在他耳畔响起。

    他急忙睁开眼,便见一只鸟直直向地面坠去,它爪上的布条中正插着那熟悉的,尾部绑着蓝色彩带的箭矢。

    !

    冰冷的风刮在徐文朗脸上,让他感到就像打脸那样疼。

    他顶了顶腮帮子,只感到一阵牙酸。

    这时,他看中的那只小鸟突然在半空中拐了个弯,他连忙收回视线,手指一松,弓箭便带着凛冽的风飞射而去。

    鸟被弓箭的力度带了下来,他却没有去看自己的战利品,而是转头看向了身侧那个男子。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浓眉大目、皮肤黝黑、身材健壮,比起文人,他更像一个误入的士兵。

    此时他正欢喜地笑着,阳光在阳光下白得晃人眼睛。瞧见徐文朗在看自己,他甚至还转头挥了挥手,咧嘴露出一个毫无防备的笑容来。

    一个傻大个……

    徐文朗傲娇地撇开头,驱马离开了比赛场地。

    回到智儒书院,不知道他底细的那些学子都纷纷激动地向前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徐兄,好样的!你竟然拿下了骑射一项的第二名!天哪,要知道往年骑射一项我们书院都是直接弃权的。”

    徐文朗讪笑了两声,转头看向魏子隐几人,他们果然弯着嘴角,都在强忍着笑意。

    “说大话被打脸了吧。”徐广宣的冷嘲热讽从身后的观众席中传来,他垂头丧气地看过去。

    “三叔,我错了。不过那小子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连圣上都夸奖过我的箭法精妙呢。”

    徐文朗的语气明显还有些不服气。

    “呵,就你那点花拳绣腿。”徐广宣毫不客气的嘲讽道,“我刚刚打听过了,那名学子名叫卓怀渊,乃是郴州人士。那个地方地势险峻,奇山峻岭甚多。

    当地百姓大多是一等一的好猎户,骑马射箭根本不在话下。你练习骑射不过是为了闲趣,别人那可是为了生存,效果能一样吗?”

    徐闻朗受教般的点点头,一脸星星眼地看着徐广宣道:“三叔,你可真是见多识广啊。”

    “去去去,比赛结束了,张大人要宣布名次,你快过去。”

    “骑射一项,第十名……第四名泰安府鸿惠书院……第二名泰安府智儒书院徐文朗;得榜首者,郴州定波书院卓怀渊。”

    徐文朗专门看了看,比赛之前叫嚣着和他打赌那人,根本连前十甲都没有进。

    徐文朗:“……”

    居然有人比他还自大?他瞬间感觉自己的脸也没有那么疼了。

    宣布名次后,他没有回去接受书院众人的恭维,而是专程绕了大半个圈,找到了那个跟他打赌的人。

    那人眼神闪躲,一直心虚地避而不见。

    徐文朗才懒得跟他躲猫猫,直接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

    那人脸色涨得通红,满是被羞辱后的愤怒。

    “啧,你这副表情干嘛?愿赌服输,懂吗?”

    那人半张着嘴,嗫嚅了半晌,终于还是说出一句声若蚊蝇的话来。

    “爷——爷爷。”

    “诶。”徐文朗十分得瑟地应了一声,“不过我可没你这种不肖子孙,滚下去吧。以后记得别嘴贱,这次碰上我算你运气好。”

    说完这番话,他一低头便看到了场外观众席上的穆惜文,对方挑眉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他抬起的头颅不由又往上扬了几分。

    又是小半个时辰后,所有书院的积分统计完毕,张自衍站在高台开始宣读结果。

    “第七十五届君子之赛,得魁首者,泰安府智儒书院!排名第二者,泰安府鸿惠书院;排名第三者,徽州清河书院……”

    之后的排名智儒书院的学子已经听不清了,在听到智儒书院得了魁首的那一刻,他们所有人都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