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ianqihaotianmi.org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六十四章 火烧坟茔地,随行入鲜国
    她这话真真是又冷又毒,水颖峥当下黑了脸来,抬手就要教训她一番,她惯性的怕到闭了眼,脑颅一缩,跟个别扭的乌龟没甚两样,水颖峥心下软了下来,然气闷不散,火道:

    「有胆子跟本少爷叫板,却没本事挨本少爷的拳头,你道本少爷阴冷暴戾,怎不想想本少爷待你总比旁人宽上几分,何曾亏待过你?」

    「倒真是个宽待的,是不是你只下了毒,未折了我手去,我就要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了?」云棠抬高了音儿道,怒火烧心,脸儿脖子都红了去。

    水颖峥蓦地一伸手勾住她脖颈道:「你装傻不是?仙师堂那假道仙不是说了你无碍,你明知如此,却还在这儿跟本少爷叫嚷,故意惹本少爷恼火?」

    他身上的衣料是个上好的,绣纹精致,她听罢忽安静了下来,端看着其上的图案,试探着问道:「我真没中毒?」

    水颖峥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按了她脑颅在怀里,似深呼了一气道:「云棠,我且大度一回饶你这一次,只要你忘了他好生待在我身边,我定不会薄待了你,也没人能动你。」

    耳边心跳如擂,云棠微微惊讶,堂堂水三少竟是在紧张么?她闭了闭眼,轻声道:「少爷,其实……我也曾对你心动过。」

    蓦地听她这般说,水颖峥不免一怔,反应过来后淡淡一笑,道:「等大事一定,我便抬了你的身份,纳你入府。」

    谁要做妾了!云棠袖中握了拳,强迫自己莫怼回去,只要平安过了今日,明日便可得自在。

    更深夜浓,也不知是上天心善还是有意作弄,连绵几日小雪于这夜渐停了来。

    床榻上,云棠耳听着身旁水颖峥的呼吸之声辗转难眠,她的包袱早收好了去,却不知这水颖峥何时离去,若晚了只怕她会露了馅,耽搁出城的时辰。

    忧思重重入眠越发难了去,至丑时,她方入了混沌,意识模糊,而此时水颖峥睁亮了眸子,描着她的鼻翼思绪复杂不安,按说顾胥星将入鲜国,她二人已没了可能,这皇宫大内她一小女子也断不会飞了去,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这般紧张,回府后亦不得安宁,偏得乘夜冒险来此候着。

    双臂将她锢在怀中他才觉出一点踏实来,正昏昏入眠,忽听一声猫叫传来,他神色一紧起身便下了床,将被褥给她掩好,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点了她的昏穴封了她的知觉,而后蹙眉转身,身形带风一掠而出,直奔猫叫声而去。

    却说冬月十八这日,上城有两桩事霸占了茶寮酒馆的闲谈榜,其一当是十公主出嫁一事,其二么,说来诡异,要说这飞雪天,室内围炉取暖起了火事还说得过去,那乱葬岗里,白雪皑皑,湿草生树,便是有意纵火也是不好使的,可是,它偏就走火了,烧没了好些骷髅架子,连土都焦了一层。

    坟地里阴森可怖,阴风飕飕,焦土废冢,眼见府差远了去,水颖峥携婧娣几人从暗处走了出来,脸色黑沉,道:「给我将人找出来!」

    「来者神出鬼没,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不知从何处着手。」婧娣道。

    「他既用的白磷粉做燃物,这般大的量,还能不好查去?!」水颖峥道,此时天已大亮,想起耽搁这许久,云棠还在床榻上昏睡着,也不再多说,交代几声便离了去。

    然他不知的是,就在他夜里离开皇宫不过半个时辰,一袭黑影钻入了云棠的房间,解了她的穴道,护她上了十公主出嫁的车队。

    是以他见到空空如也的房屋气得脸色大变,几番打听,人竟像凭空消失了般,一点音讯也无。

    细想之下,她现是皇帝尊客,能动她的人如今在上城内并无多少,而朝中得势之人他均派人监视着,一有风吹草动他都能知晓,除非……若是有疏漏,也就是皇帝了…

    …

    想到此,他越发恼怒,大局当前,他寻人再是心切,也不欲在皇帝跟前露了破绽,一通脾气发作后,唯命人暗中调查,往后整日阴沉着一张脸,比之前更加骇人。

    婧娣将这些看在眼里,心下绞痛,半晌收拾好情绪,转向身后的男子道:「大事为重,有些事你只管烂在肚子里,莫扰了他。」

    男子抬头,竟是日日监视顾胥星的那人,「我瞧着那女官就是主子要找的女子,若主子知晓我们隐瞒了她的行踪,怪罪下来我们只怕会……」

    「你也见他为那女子忧烦如此,如今我们四面楚歌,怎能分心?你莫怕,若他怪罪下来,我替你担着便是。」婧娣道:「下去吧,顾胥星已出了这上城,也无需你监视了,那边自有小叫花子盯着,你另领个差事去。」

    男子躬身退下,婧娣又深看了水颖峥一眼,见楚落碧向他走去,脸色一黯,垂眸离了开去。

    落雪纷纷,茫茫银海,远见两山之间,夹道之上一纵仪仗队正赶着朝关外而去,红绫十里,豪旗金辇,瞧着分外醒目。

    其中,一座青鸾金线描的车辇上,顾胥星怀抱着暖手的镂花炉子,一脸的凄怨之气。

    他如今气着水颖峥从中作梗,将他走前托人给云棠送去的书信半道挡了回来。而临行前他在人群中寻了许久也不见云棠的身影,便知她不得自由,这心里疼着又空落着,连着几日都难受得紧,就是睡也睡不好去,只觉魂都丢了,同个行尸走肉一般,徒留几丝人气儿。

    「世子,前头车子里的人可怪着呢,老偷瞧咱们。」花朝看着那车窗探出的半个头颅道:「小的跟人打听了一下,里头坐的好像是后宫里头管记载的女官,圣上临头送来的,旁人都不得近身。」

    顾胥星仿若未闻,花朝又道:「那二皇子也怪得很,不在自家妹子跟前护着,总守着那女官,前后殷勤的,哪有半分皇子的贵态。」

    「行了行了,你少说点吧,没见主子心情不好吗,嘚吧嘚,嘚吧嘚的,这一桌子的零嘴难道还堵不上你的嘴呢。」清荷看不下去道,随手抓了一干枣儿塞他嘴里,对顾胥星道:

    「主子,水三少那般可恶,连你和云姑娘的最后一面都不让见,真真是坏透了。」清荷心中不平,要不是侯爷说,他们还不知水三少的手能伸得那般宽大的,竟都与半个朝廷要员搭上了干系。

    顾胥星眼睫一动,总算是有了点反应,「他只想着霸着她,却不好好善待她。」

    「可不是呢,云姑娘也是可怜,怎么就沾上了那种人,主子你不是让侯爷想法子将她弄出来么,有侯爷在,圣上又器重着云姑娘,主子你就莫担心了。」清荷道,送了盏热茶到他手中。

    「也不知她现在好不好……」顾胥星道,饮茶时衣袖滑下,腕间佛珠露了出来,他见着不免哀愁上来,「我许她一生一世,不想天意弄人……」

    清荷见他这般不禁叹息一声,花朝瞧了瞧两人,也闭嘴安静了下来,掩实了帘子,不教风雪吹进一星半点来。

    至晚间,送亲的队伍落脚在边陲小镇上,身份贵重之人各宿一间,顾胥星将入房门,便觉有人盯着他看,他转头看去,见是一面戴黑纱的女子,身旁跟了名英武的男子,他想起花朝的话来,知她该是那名管记载的女官,遂淡笑着点了点头。

    他这么一点头,女官似颇有些激动,眼神已乱了去,急切的就要上前,忽二皇子宗政赫插身挡住她道:「天色不早了,明日还得赶路,唐官赶紧回房歇息吧。」

    女官嗔怪的看了眼宗政赫,又痴看了眼顾胥星,无奈的带着身旁的男子回了房。

    一回房,女官便卸下面纱来,气道:「这皇帝打的算盘可是好得很,拧不过六皇子,现在却让二皇子来勾搭我

    ,想我入了他皇家受他控制,倒是美得他了。」她话音听来奇怪,却是耐不过雪天奔波犯了伤寒,连嗓子都伤了去,听不出原样的音儿来。

    「云包子长本就不欲你趟这浑水,你自作主张这般折腾,自找的麻烦。」男子析木道,看她圆脸皱你成了包子状,轻笑起来。

    「还不是怪你们!」云棠道:「死云临,既要派人护我,何需绕这大弯子,当日要早知是你和玄拓两人,我作何要跟董言朝去上城。」看着眼前的男子一阵气苦,好在送亲队伍临行前他赶来解了她的穴,不然这会儿她还躺在那榻上动也动不得。

    「不过像你所说的,枣生姜看得你那般严,你如何逃出来的?」

    析木面上一囧,尴尬道:「一个小姑娘,我有的是法子对付。」说着眼神躲闪,面颊爬上两朵红云来。

    云棠狐疑道:「什么法子,说来我听听。」

    「不值一提,」析木转移视线道:「你既不同我回包子楼,待你平安入了鲜国,我便得回去复命。」说罢想起一事又道:

    「鲜国地远,非包子楼主要八卦中心,再遇着何事,你定要小心应对,没得我们在身边你且规矩些,莫再因顾胥星惹上麻烦,否则我们也难保你。」

    云棠点头,知以后的路不是个好走的,前途茫茫,心下也没个底儿,道:

    「我省得的,这次有劳你们了,到时替我给云临带个话,你告诉他,无论他是谁,他都是我最要好的哥哥。」

    析木一笑,「这话不用我说,云包子长亦是知晓的。」

    「也是。」云棠笑道,就在这时,忽听外面动静大了起来,她与析木相视一眼,两人起身出了去。

    「二皇子,这是怎了?」云棠拦住神色匆匆的宗政赫问道,宗政赫看了两人一眼,眼瞳微闪,道:「没得旁事,只是本殿丢了样稀罕物什,正着人寻找。」

    而后也不再多说,带人着急离去,盘查各个房间,搞得鸡飞狗跳。

    「他并未说实话。」析木道,云棠轻「嗯」一声,「他不说,我们也不操无谓的闲心。」

    两人便欲回房,忽云棠觉出不对来,猛的看向顾胥星的房间,暗道:这般动静,他竟坐得住?

    打量着这会儿没得旁人阻她寻他,与析木一个示意,叩响了顾胥星的房门,听得里头一阵细微的异响,她眉头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