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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节 184:找陆执
    “南小姐,你要去哪里?”

    是二十楼的保镖。

    他发现南桃跑了,赶紧追了下来,幸亏在这里把她抓到了,要是让她跑了,自己就完蛋了。

    上面是交代了又交代的,二十楼的人得守好了,一秒钟都不能离开,刚才他不过就是去开水间接了个开水,人就不见了,可给他吓坏了。

    南桃没应声,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对母子的背影,挪不开,喉头像是哽了一团铁块,上不去,下不来。

    她遭受了这么多磨难,被扇过耳光,被踢过肚子,被辱骂过全家,她都没有委屈过,但是这一刻,她真的委屈了。

    为什么要说她看起来就像是拐孩子的坏人,她哪里像了?她明明失去了两个自己的孩子。

    一瞬间,南桃的泪腺像是失控了一样的,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这几个月,她身上的骨头断了又接上,伤口切开又缝上,她疼得咬碎了后槽牙,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是现在她忍不住了。

    就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声把抓着她的保镖弄得十分惶恐,也吸引了来来往往的人的注意。

    只是这是医院,还是重症住院大楼,这里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着生死离别,情绪崩溃,所以南桃的大哭,让大家都纷纷上前递上纸巾。

    “小姑娘,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哭吧,哭出来心头就好受些了,然后就要勇敢面对生活,不论是疾病还是苦难,时间都会带走一切的。”

    “是呀……”

    在这里,不会有人嫌弃南桃哭得太烦,也不会有人让她别哭了,大家的生命里都背负着苦难跟重担,看着南桃哭,仿佛自己的眼泪也跟着她的一起流出来了一样。

    许多人都唏嘘不已。

    而保镖就被这一个又一个的好心人挤出了人群。

    他笨拙的挠了挠头,实在是不晓得该怎么办,想了半天,拜托一个人看着南桃,自己则是上楼喊人。

    喊黄蕊下来最好,南小姐这些天也就跟她关系亲近一点。

    当保镖把黄蕊带下来的时候,人群还在,只是被人群围着的人早就不是南桃了,而是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太太,她也在抹眼泪,跟大家诉说着自己的伤痛。

    老伴儿早就去世了,自己早早守寡拉扯大一个儿子,前几年儿子车祸去世了,媳妇儿跑了,留下一个孙女,结果孙女前不久查出来了白血病,一经查出就是晚期了,现在只能住在医院里等着配型,要是年前没有合适的配型,只怕孙女熬不过元宵。

    “你们说,我这一生,来这世上一遭是为了什么呀?”老奶奶老泪纵横,不断的用手帕擦拭着浑浊的双眼,“什么时候这个日子才能好一点呀,什么时候呀……”

    众人听得都纷纷沉默了。

    是呀,什么时候这日子才能好一点呀。

    大雪寂寂无声,他们也纷纷沉默。

    或许大雪过后的晴天里,会是个好日子吧。

    这样的故事,这样的遭遇,就算是黄蕊现在心急如焚,也听得不由动容。

    不敢打搅老奶奶,她只是拉着一个群众去了一边,向她询问南桃的去向。

    “刚才那个小姑娘呀,她走了呀。”

    “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我看她走路都不稳当,以为她是要回病房的咧。”

    “忘了朝哪个方向走的了,要不你们查查监控吧。”

    监控查肯定是要查的。

    只是雪太大了,很多的监控拍下的画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无法判断南桃是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南桃的离开瞬间惊动了医院的管理层,封锁医院寻找无果后,一群人面面相觑片刻,只能决定,联系陆野。

    *

    南桃很容易的就从医院走了出来。

    容易到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走出医院,她走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明明才与世隔绝几个月,但是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不认识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了。

    她没有手机,身上也没有钱,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或许就是身上这一件加拿大鹅的羽绒服了。

    她站在街头,想问人接电话,只是行色匆匆的人们的警惕感都很强,并没有人愿意把手机借给她。

    她又去小卖部借电话,老板娘是个心善的,让她打座机,只是她拿起电话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她只记得陆野跟路知知的电话号码。

    而这两个人……

    南桃想着,捏着电话的手抬起又放下,然后脱下羽绒服递给老板娘:“老板娘,我可以用这件羽绒服跟你换一百块钱吗?”

    她羽绒服下面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单薄,就算在空调房里都冻了个哆嗦。

    老板娘见她这样子,哪里敢收衣服,只是从收银台里取出两百块钱塞给她:“姑娘,这二百块钱借给你,衣服你也收着,这么冷的天,你穿那么点,冻坏了怎么办。”

    人跟人的好与坏几乎是两个极端。

    上一刻南桃还在为被冤枉而委屈大哭,这一刻她就被这个素不相识的老板娘感动得红了眼眶。

    她没矫情,收了钱:“老板娘,谢谢你,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会来还你的钱的。”

    “小姑娘,好好生活,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万事都要先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知道吗?”老板娘循循善诱的送走了南桃。

    南桃拿着钱,在路边拦了辆车。

    她知道要去哪里了。

    她要去找陆执。

    “师傅,去深山肿瘤医院。”

    南桃想清楚了,就算陆执没有住在那个医院里,顾舞文还在,他也一定会知道喜乐的情况的。

    只是南桃的话让开车的师傅眉头皱了一下:“姑娘,这大雪天的你去那里干什么呀?那里早就拆掉了。”

    “什么?”南桃一愣,“早就拆掉了是什么意思?”

    “几年前就拆掉了吧,那山顶上啥都没有了现在,你去赏雪呀?”

    几年前就拆掉了?这怎么可能。

    她几个月前还时常出入那里看陆执呢。

    不信司机的话,南桃执意要去。

    她塞了二百块给司机:“您载我上去就是了,北山的那个深山疗养院。”这个地方她去过千百遍了,不会有错的。

    “行吧。”师傅将南桃油盐不进,给钱也多,便没再说什么,启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