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栽的极重。
令狐兰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她脚步顿了顿,没有理睬,把后面的惊呼声,喊叫声关在了门内。
这是报应吗?
刚硬了一辈子的老太太倒下去了。
无论是因伤心而倒下去,还是因愧疚而倒下去,总之,她再没能站起来。
从今后,只能坐在轮椅上看屋外的风景,世间的风云变幻从此再与她无关了,并且,随着时间流逝,她渐渐变得呆滞,失去了原本聪明的脑筋,犀利的眼神也日益浑浊。
直到有一天,卫蒙的母亲从外面推门进来,老太太看着她,呜呜了几声,口角流出了口水。
老太太彻底的傻了。
卫蒙的母亲愣了,继而叹了一声:这是报应吗?真的是景瑟来索命了吗?
她心中有一瞬间的惶恐和恍惚,愣了半晌,才想起来用纸巾去擦老太太的口水。
压在卫蒙母亲头上的大山倒了,不过她并不轻松。
一边是日暮西山的老太太,一边是嗷嗷待哺的孙儿,她白天夜晚不能休息,雇了月嫂保姆来照顾,依旧觉得焦头烂额,尤其是一次监控发现,请来的月嫂竟然偷偷扇孙儿耳光,卫蒙的母亲气的浑身发抖,立刻解雇了月嫂,将孙儿抱在怀里,心肝肉般的摇晃着,孩子哭了,冲了奶粉却不喝,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似诉说,似质问。
卫蒙的母亲彻底崩溃了。
她一怒之下,给卫蒙的父亲打了电话:“老卫,你回来看你妈,你来管管这个家。”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卫蒙的父亲吐出来一句:“等我回来!”
他回来了。
家里的灯灭着,屋子里静的可怕。
从前其乐融融,喜乐无边的家再也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伤痕和压抑。
他和卫蒙的母亲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相顾无言。
疲惫,空乏,绝望种种情绪将两个人包围了。
卫蒙的母亲说:“我撑不下去了。”声音绝望,似乎已到了极限。
卫蒙的父亲拍拍她的手,声音虚弱:“我知道你辛苦了,这些年……你受累了。”
有泪,从卫蒙母亲的眼角划过,无声落下。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光阴已经不在了。
夜里。
孩子莫名发起了高烧,卫蒙的母亲抬起了身,又倒了下去,她也病倒了。
她哑着嗓子叫人。
卫蒙的父亲一骨碌爬起来,摸了摸两人,立刻就招呼人将两人送往医院。
在医院还没待安稳,又接到家里电话,说老太太吃东西卡住了,也紧急送到了医院。
一家四口,三个人都在医院病房里待着。
正好,家也不用回了。
然而,更加雪上加霜的事情来了。
管家小心翼翼的推开病房的门,低声道:“这是景少将委托律师寄来的。”
“什么东西?”
“是一封律师函。”管家觑着卫蒙父亲的神色,整个人都显得晦气沉重。
“他要干什么?”
“是想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哼!”卫蒙的父亲冷哼一声,便陷入了沉思。
管家不清楚他的意思,只好猜测道:“这官司他们是打不赢的,从法律上来看,他们没有监护权。”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