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纳兰天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小大夫一再强人所难,究竟是何用意?”
他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任以诚道:“既然被纳兰先生看出来了,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月前,鬼脚七曾伙同一人,从少林寺藏经阁偷走了两本武功秘籍。
我受少林无色方丈之托,特来追回。”
纳兰天脸色不渝道:“你的意思是,怀疑我康儿是那偷秘籍之人?”
任以诚耸了耸肩,挑眉道:“鬼脚七一直在纳兰康手下工作,再加上纳兰康又碰巧也受了伤。
这种种巧合加在一起,实在是很难让人不去怀疑他。”
“笑话。”
纳兰天冷声道:“我纳兰家乃是商贾之家,要那武功秘籍何用?
况且,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康儿就是那偷秘籍的人?”
任以诚淡淡道:“那贼人曾被我独门武功所伤,是与不是,一验便知。”
纳兰天怒声道:“我纳兰家在广州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一向安分守己,岂能容你如此血口喷人,肆意妄为。”
“安分守己?我看未必吧?”
梁宽冷笑着走了进来,手上还抱着一个金色佛头。
“敢问纳兰先生,一个安分守己的商人家里,怎么会出现官府正在调查的国宝走私案中的赃物?”
任以诚见状,不禁有些乍舌,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当日梅成责临死前要说的幕后主使就是你。
纳兰先生,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纳兰天闻言,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却忽地脸色一变。
“康儿。”
就见客厅的门口,又走进来几个人。
赫然正是黄飞鸿、林世荣,以及看起来有些狼狈和憔悴的鬼脚七兄妹。
而在黄飞鸿的手里,还拖着已经昏迷了的纳兰康。
看到鬼脚七兄妹无恙,任以诚不由暗暗送了口气。
“纳兰天,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乖乖束手就擒吧。”
“哼!就凭你们几个?来人……”
纳兰天冷然一笑,大喊了一声,不料外边却是毫无动静。
“不用等了,你的人现在都已经睡着了。”
林世荣得意洋洋的掏出了‘迷魂烟’的空瓶子,随手扔在了地上。
“你们倒真是有备而来。”
纳兰天怒极反笑,话音未落,身形骤然一闪,便向着黄飞鸿急冲而去。
任以诚见状,同样身形一闪,紧随而动,似如影随形,抢先一步挡在了黄飞鸿面前。
右臂一挥,拳如金刚捣杵,沛然直出。
“砰”的一声。
纳兰天不及反应,硬接之下,顿时被逼得倒推而回。
任以诚微笑道:“想救人,先过我这关。”
“好,那我就先杀你,再杀他们。”
言语间,纳兰天眼中杀意暴涨,旋掌一翻,劲力暗涌,直奔任以诚扑杀而去。
任以诚不退反进,欺身而上,凝贯劲力,抬掌相迎。
“啪!”
两人双掌相对,劲力勃发之下,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脚下地板同时碎裂。
任以诚只觉一股绵密阴柔的劲力从对方掌上传来。
从这股劲力来看,纳兰天的实力竟似不在无为之下!
纳兰天此时亦是眉头紧皱,他想不到在这短短一年之间,任以诚的武功竟进步如斯。
一招过手,两人同时收起了小觑之心。
纳兰天翻掌再上,出手直逼任以诚心脏要害。
任以诚左臂拨挡卸力,身形微侧的同时,右臂飞探而出,亦是毫不留情。
虎爪翻飞间,已将纳兰天胸前几大要穴,尽数笼罩在内。
锋锐爪劲,逼命而来。
纳兰天当机立断,撤身退避的同时,紧接着便是一记扫堂腿横扫而出。
任以诚脚下一顿,力从地起,身形陡然拔空而起。
随即无影脚顺势而出,带起呼啸劲风声,直踹纳兰天胸口。
纳兰天交臂封挡,只觉对方这一脚似有千钧之力,身躯猛然一震,顿时倒退而出。
他身后的桌椅在这一撞之下,瞬间四分五裂,变成了满地碎片。
任以诚乘胜追击,落地之后,足下轻点,身形纵掠而出,急抓纳兰天咽喉。
纳兰天一声冷哼,脸色一抹狠戾之色浮现,右手食指倏然破空而出,点在了任以诚的掌心处。
一股熟悉的劲力透体而入,任以诚的身形不由一滞,竟险些被震飞出去。
他惊讶道:“大力金刚指?你居然这么快就练成了?”
“意外吗?再看看老夫的龙爪手。”
言罢,纳兰天屈指成爪,带着无坚不摧的劲力,抓向了任以诚的右臂。
他要让任以诚也尝尝纳兰康所受的痛苦。
任以诚见状,右臂如灵蛇蜿蜒,随意一扭,便轻描淡写的躲开了纳兰天这势在必得的一爪。
“不过尔尔。”
任以诚面带微笑,轻视之意,溢于言表。
“大言不惭。”
纳兰天脸色阴沉,手腕一翻,龙爪手再次向任以诚攻了过去。
任以诚心念一动,真气催发,碎骨裂筋手应势而出。
他已无意再缠斗下去,准备速战速决。
孰料。
纳兰天似是知道碎骨裂筋手的威力,交手之际,招招避实就虚。
龙爪手带起重重残影,迅疾无伦的抓向任以诚周身各处要害,但却丝毫不与他的双手有任何接触。
在黄飞鸿等人的注视下,两道人影,交错纵横,指爪翻飞。
一时间,战况激烈胶着,谁也奈何不了谁。
“臭小子,现在又如何?”
纳兰天忍不住出言嘲讽。
然而。
就在他暗自得意之际,任以诚手中的招式却骤然而变。
“淬骨爪·裂风云!”
一种比碎筋裂骨手更凶狠,更毒辣,更邪异的爪法,向纳兰天笼罩而去。
“这是什么武功?”
纳兰天勃然变色,左支右拙间,顿时便落入了下风。
“唰!”
任以诚双爪开阖,势可撕风裂云,沛然难挡。
下一瞬。
纳兰天忽觉双臂一紧,却是已被任以诚扣住了脉门。
这武功之霸道,竟然让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你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武功。”
任以诚冷然开口,手中劲力一催。
就听得“咔吧”“咔吧”几声脆响,直接捏断了纳兰天四肢的骨头。
像纳兰天这种高手,若是不做得彻底一点儿,难保他不会伺机而跑。
而就在这时,任以诚突然眉头一皱,但又很快平复了下来。
纳兰天瘫躺在地上,疼的冷汗直流。
伴随着他不时的几声痛苦呻吟,一切尘埃落定。
秘籍已经寻回,走私国宝的案子自有衙门处理。
翌日,宝芝林中。
黄飞鸿正准备叫任以诚去庆祝一番。
但当他来到任以诚的房间后,却发现里边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的一封告别信。
“爹,娘,十三姨,不好啦,诚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