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允许,侍卫不能进内屋。
他站在院子里,考虑是自觉点一刀抹了脖子,还是稍微挣扎一下。
练武的人耳力好,察觉里面的人呼吸重了些,他立马解释:
“少主,刚刚您说让她自己走。属下见她脚踝有伤,估计走不了。所以,属下特地给了她一匹马,将她送出了府邸。”
好死不如赖活着,挣扎试试吧。
他是那名连着两次在牢房外面,押送时欢见主子的侍卫,自然知道她戴脚链那么久,脚踝擦伤了,走路特别慢。
屋里,姬夜面无表情拢紧衣领,一道剑气劈出去,慵懒的语气变得低沉冰冷:
“我说的是她自己走,让你送了吗?”
没有!!!
侍卫连忙跪下:
“属下自作主张,属下该死!”
他肩膀受了伤,小命尚在,可心跳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敢放松半分。
忐忑一会,有道阴影晃过,侍卫抬起头。
就见清幽月光下,黑袍男子长身玉立,容貌倾城。
一双妖邪的凤眸淡淡扫向他,威压逼人,瑰丽似花瓣的唇一张一合:
“带路。”
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找起来才快些。
时欢后悔了,她以后,再也不要做矜持害羞脸皮薄的女孩。
人家让走就走啊?她又没答应。
给她一匹马有什么用?她根本不会骑!
这马脾气还特别大,拍了下它屁股就跟要它命似的,跑得贼快。
她直接被甩下马,本就有铁链伤痕的脚踝这下旧伤添新伤,真几把疼。
朝歌城环山而建,山顶也像其他城池一样,是百姓生活的地方。
大晚上,她一个刚从天牢出来的女孩子,衣衫破旧,蓬头垢面,从马上跌落在街头,整个人的形象,跟乞丐一模一样。
时欢:……姐上一世可是世界领主!
这会,真是混到不能更差了。
有个公子哥搂着美人从旁边经过,两人并排,似是觉得道路拥挤,公子哥嫌弃地踹她一脚:
“臭乞丐,挡着小爷道了,滚开!”
士可杀,不可辱!
时欢超级难受,她就是觉着脚太疼,在路上歇会,还特地挪往路边,又不是在马路中央。
这人神经病!
她好委屈!
当即召唤出白斩,削了公子哥小腿一剑。
紧接着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尖叫声,公子哥呼痛:
“来人,把这臭乞丐给我打死。”
数名家仆瞬间一齐围上前,这时,人群中有道清润的男子声音: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太不像话。”
话落,是平静的女声:
“是非恩怨,不能只看表面。我们只是过客,不该随意插手旁人的事。”
时欢听完就过了,没放在心上。
她的脚踝应该是崴了,行动不利索。
这具原身又不会武功,身娇体软的,慢慢处于下风。
好在白斩稍稍变强了些,剑气抵得上一个高手的内力,让她不至于太惨。
却也坚持不了多久。
那公子哥看清时欢模样,小眼睛睁大,露出坏笑。
“等等,别把人给我打死了,留活口。”
美人看骨不看皮,女孩虽落魄,却也依稀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捡回去可以好好玩一玩。
时欢打着打着突然眼前一黑,有点晕。
一个不察,被家丁踢了一脚,摔倒在地。
于是,眩晕感愈发重了。
她甩了甩头,力气渐渐流失,有点绝望。
可就在这时,模糊的视野里,忽然有只白净无暇的手递到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