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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冰之心·上
    而我们的“小姑娘”阿斯洛德,则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充斥着白色与寒冷的梦。

    在梦里,他梦到自己和她在一片被冰雪覆盖的森林里。

    天空中挂着无尽而狂暴的风雪,寒风似乎已经渗入了他的骨髓。

    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拉着她的手,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迈出下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

    即使这片风雪的森林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

    即使自己的四肢早已失去知觉。

    他也没有犹豫,没有放弃,没有停顿。

    朝着风雪刮来的方向走去。

    因为他相信,哪怕是整个世界都被绝望的冰雪所覆盖。

    只要自己手中最后的温暖还在。

    自己就不会放弃,

    自己就无所畏惧,

    自己就会背负起这份温软走下去。

    即使这条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终点。

    …;…;

    不知过了多久,阿斯洛德的脸上已经覆满了冰雪,连睫毛都冻结在了一起,内心虽然坚定,但是身体却已经残破不堪,几乎已经无法再移动分毫。

    “为什么?”恍惚之中,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为什么要这么做?”人影越来越近,模糊的影子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为什么要背叛我?”那是一名和他一样的魔界少年,两人个子相仿,面容也是魔界人特有的清秀,但是与阿斯洛德的叛逆而热情的眼神不同,面前这名少年的脸上,多了几分疲惫和成熟。

    阿斯洛德缓缓的张了张嘴,从他那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的喉咙里传出了声音“夏…;…;勒…;…;”

    “回答我,阿斯洛德。”夏勒的身影越来越近,很快便站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四目相交,双方的眼神都没有一丝疑惑或者闪躲。

    “为什么,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们所有人?”夏勒从没问过其他人这么多问题,可是今天他面对的敌人是例外…;…;

    阿斯洛德笑了,虽然现在的他已经濒临绝境,面部也早已冻僵,但他还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也许你会觉得这个答案可笑,但我只能告诉你,因为我爱她。”阿斯洛德平静的回答,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全无胜算,可即使如此他也必须冷静的面对敌人......虽然他真的不想用敌人来形容夏勒,然而他明白,此时两人就是......敌人!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弃我们所有人于不顾?就要践踏我们相处这么久以来的兄弟情义吗?”夏勒的声音也有了一丝动摇。

    “…;…;”阿斯洛德低下头,没有说话,有些事情本就没什么可说的,若是现在自己放弃,似乎会迎来一个更好的结局,但他依旧没有一丝迷茫,甚至说他感觉自己脑海中有一丝朦胧的记忆告诉自己绝不能放弃一样。

    “回答我,副首领,阿斯洛德!”夏勒的声音大了起来。

    阿斯洛德再次握紧了牵着的那只手,抬起头,坚定的说道:“我已不是副首领,夏勒!”

    “既然你这么渴望力量,就踩着我的尸体去拿吧!”阿斯洛德重新站直了身体,现在的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你!”夏勒的声音终于失去了冷静,他也抬起了右手,凝聚起了属于他的四色光芒“把她的心脏交出来,叛徒!”

    阿斯洛德即使不去看,也明白,夏勒这是动了真格了,他们曾经一起配合击败了无数强敌,也曾经无数次打破绝望的险境。

    但是自己现在,有着背叛了至今为止的人生也要去保护的人。所以阿斯洛德也凝聚起自己的魔力,朝着夏勒的身影轰去。

    在这一刻,满天的风雪似乎成了他的武器,阿斯洛德抬起的手,他的皮肤,他的头发,乃至他的眼珠都被染上了冰雪的颜色。

    “再见了,夏勒,我唯一的兄弟。”

    两股能量相撞,没有想象中的巨大的爆炸和震天的冲击,夏勒的身影也只是那么静静的消散了。

    而阿斯洛德也再也站不稳,刚才使尽全身的一级仿佛抽干了他的灵魂,他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感受到那份寒冷再度侵袭了全身,从手指,到四肢,到躯干…;…;最后直达心脏周围。

    不知何时,他一直握在手中的温软,悄然的潜入到了他的心脏里,守护着他最后的生命。

    …;…;…;…;

    大约是十几天前,当归邪第一次在毁灭纪后的魔界见到阿斯洛德的时候,他正静静的躺在一处被冰封的废墟里。

    或者说,这里的废墟正是因为阿斯洛德身上散发出的寒气而被冰封的。

    “…;…;恩?”发现了这一异状的归邪也上前查看,很快他便发现了另一个事实。在阿斯洛德的身体上,还有着另一名少女。少女赤身裸体的趴在阿斯洛德身上,似乎是在用笨拙的方法融化掉阿斯洛德身上的寒冰。

    “…;…;这算是缘分么?”归邪苦笑了一下,“今天就…;…;稍微绕个路吧。”说完归邪看了看手里的泰拉石,掂量了几下觉得分量足够后开始朝远处的废墟走去。

    晚上,少女醒来的时候,看到了面前的火堆和架起锅子烧水的归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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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等了,他死了。”还么等少女开口,归邪率先说了话。然后用水瓢舀了一勺水递给她“喝吧,干净的水在魔界很不好弄的。”

    少女没有接过水,而是低下了头喃喃自语。“…;…;不会的。”

    “哎呀…;…;”归邪只好自己尴尬的把水喝掉,有趣的是他丝毫没在意少女没穿衣服这件事情,因为现在本就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少女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抬起头对着归邪说道。

    “我,我还是想要救他…;…;我可以…;…;”

    “虽说我现在是个接受委托的家伙,这小子和我有缘,我若有能力自然会救,可惜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说完后归邪又喝了口水再次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情况…;…;你也是不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有类似情况的人了。”

    归邪眼睛没有看她,而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些肉干扔进了锅里。“心脏对吧?我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来历,但是......我认得你的灵魂,不得不说这一次他还真是全力以赴了啊…;…;虽然结局悲惨,不过这个做法我倒是很欣赏。”

    “…;…;嗯?什么意思?”少女疑惑的问,归邪却微微摇头说道:“你比我想象中要可爱一点,我还以为这么坚强的灵魂会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甚至说你让我想到了我的傻徒弟。总之......我没有敌意,其他的事情我也无法解释,可至少我能确定夏勒的目标就是你那颗相当罕见的心脏。”归邪说完,少女虽然依旧面露疑色,可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淡淡的肉香开始从锅里飘出来“要么,现在回去佧修派,献出自己的生命,凭借着夏勒和他这么多年的交情,他或许会分一部分精力去找传说中的生命之水,并且阿斯洛德也不至于在背上叛徒的罪名;要么,我带你走,离开魔界区别的地方,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不受你体质的烦恼,虽然无法保证普通人的生活,但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说起来生命之水这种东西也就只有在魔界这种地方才有用啊…;…;”

    “等一下,你......你不是说我的心脏很罕见么?用我的心脏能不能救活他?”女孩一反常态的喊了出来,似乎生怕眼前这个带着善意的奇怪青年离开。

    归邪听了这句话后,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说道:“我......不知道。可是你如果执意要试一试,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是你在知道了阿斯洛德为你能活着做出了多少努力的情况下还要牺牲自己去救他,我尊重你的选择。”归邪说完,突然苦笑了一声,不等女孩说话便继续说:“就算成功了…;…;你觉得他醒来后会怎么面对他自己?恐怕用这种牺牲醒来,未必是好事。”

    女孩只是默默的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何劝不住你,可你的眼神已经给我答案了。”归邪耸了耸肩答道。

    女孩则是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青年,许久后才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我没他那么坚强,我......我没勇气面对以后失去他的生活。”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但是你已经很坚强了…;…;我知道的。放心,死亡未必是终结,我会保护好你的灵魂。”归邪说完,冲女孩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