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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灰风、血爆
    成潮的线虫爆裂为满地污泥,黄色墨绿色的黏液涕泗横流,场面一度相当下饭,而当螳螂逐渐开始呕吐内脏、最后一条格外巨大狰狞的九头线虫从它体内钻出时,李沧就知道这玩意已经离死不远。

    「有趣。」

    螳螂通体翠墨犹如上好的翡翠,但它的准领域居然给了满坑满谷的黢黑铁线虫,不得不说真是一种奇妙的共生关系,话说那这玩意的领域到底算是线虫的还是它自己的?

    最终,螳螂的生机彻底泯灭。

    毕竟是标准的兽态异化生命,祖传要害的处理草率得像是没处理,脆皮到不能再脆皮,如果被圈起来的换成是骷髅尸,李沧估计没有血肉巨树的无偿资助它都能靠自我消化死顶半拉月。

    巨型螳螂一死,打盹的牛哥终于缓缓睁开双眼,眼眸温润如玉。

    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又回来了,螳螂的尸骸在燃烧,漆黑与惨白的余烬飘离涤荡出一种古怪的风声,周围的一切都在灰风中褪去原本应有的颜色,李沧手腕上的三色殄文疯狂旋转,不知是在抵抗这种穿梭在肉体及意志中的灰风,抑或是欢呼。

    早已被摧毁地表迅速为苔原所覆盖,苔藓植物伸展着纤细的茎,开出白色、粉色、紫色的小花,开花、落籽、发芽、幼苗、成株,短短一瞬间便已走过几个轮回,地面的伤疤很快被抚平,蓄积起厚厚的腐殖质,土壤变得肥沃,空气充斥着一种雨后的清新味道。

    然而包括血肉巨树在内,骷髅尸、青鸟、漆黑流体乃至兜帽娘都对这种灰风表现出了极大畏惧,尤其青鸟,它甚至丝毫不顾蠢蠢欲动的同伴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从空中落下,展开翅膀,对牛头巨怪的方向匍匐在地,深深低下骄傲的头颅。

    漆黑流体表面泛起混乱的涟漪,骷髅尸瑟瑟发抖。

    灰风似乎正在自它们体内抽离榨取并带走一些东西,需要全力以赴才能抵抗,反观兜帽娘就非常放松,只是兜帽下目光惊疑不定的始终徘徊在李沧身上,尤其手腕处光华大盛的殄文三色字符,更是让她目不转睛。

    短暂的、不自觉的片刻神游物外,李沧心中忽然有一种相当笃定的感觉,这只巨型螳螂的生命层级距离此前那头需要牛哥亲赴葬礼的巨兽相去甚远,甚至根本不具可比性,并且牛哥对那头巨兽的态度也很奇怪,难道说那头巨兽才是牛哥认定的同类,而眼前这些,仅仅只能出现在菜单上?

    这时,血肉燃烧殆尽的仅靠一些几丁质内外骨骼支撑出的螳螂尸骸大体形状猛然犹如烈日初升光华大放。

    其色彩在灰风中是如此的绚烂耀眼如此的特立独行,以至于让李沧这种对珠宝完全不感兴趣的家伙都有片刻的失神,旭日般的光团悠悠漂起,牛哥用来撕开虚空裂隙束缚几头准巨兽级的闪电阵列同样禁锢着它,将它缓缓送至面前。…。。

    嗡~

    李沧的整个视界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的状态,那枚无比璀璨的光球突兀的消失,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而数道闪电阵纹则依旧在传递着浩荡如潮的能量波动,自牛哥面前的部分开始因无法承受这种伟力而崩溃,同时,也将一部分能量沿着阵纹传递向链接着的剩余几头准巨兽级。

    当最后一段闪电阵纹密密麻麻的布满裂隙时,青鸟长鸣,偌大的身影噗的一声化作漫天清风席卷向四面八方,第一个跑路。

    漆黑的类人形流体则反应了片刻,显得很是迟钝,在表面绽放一阵涟漪后悄无声息如同阴影一般凭空消散。

    骷髅尸颇为仇恨和不甘的瞥向某个令它牙根痒痒的蝼蚁,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抵不过牛哥长期霸凌的压迫感也准备跑路,然而耳中却传来一声拿腔捏调的动静:「道友请留步!」

    嗡~

    恐怖的波动自李沧身

    上绽放开来,仿如一轮血色骄阳裂土初升,猩红为核,漆黑与惨白作衬,大地与云层瞬间被冲烂撕碎,浮空陆表面以波动中心呈放射状向外不规则的蜿蜒出一条条恐怖狰狞的蚀刻脉络,地表蒸腾着诡异的血色烟气,大地、连同血肉巨树的附属物通通在一瞬间被掏空榨干所有生机和钙质能量,尘埃飘零,大地酥脆如同刚刚出炉的被烤焦了的饼干。

    当大血爆的威力完全绽放时,一道浑浊的长河仿佛从天际尽头汩汩穿行,喜乐吹打,纸钱飞舞,盘龙錾凤华如楼台的大红花轿在小厮的簇拥下,在喜婆的引领下,悠悠荡荡的自一尊巨象的背部缓步踏来。

    兜帽娘的兜帽面具一阵飘忽不定,因惊诧和好奇隐隐露出一抹姣好的容颜与紧紧抿着的薄唇。

    「郎~」

    「走你!」

    兜帽娘:「?」

    兜帽娘眼睁睁的看着李沧一把把那个令自己都觉得心旌摇曳的生物甩了出去,并完全没有为自己的干将行为感到抱歉意思,嘴里还在嘟哝着:「都这种时候了搞什么***!」

    「郎~」

    喜娘的声音如泣如诉,幽咽嗔怪。

    但是瞬间,极寒的气息就铺满了整片大地,猩红的雪片纸钱飘舞,漆黑的冰风暴肆意咆哮。

    「昂!」

    银岭巨兽人立起来发出畅快的长鸣。

    双蹄落下之时,数十上百米长度的冰棱斜刺里向四面八方绽放开来,以比大江凌汛更浩荡的声势无止境的爆发开来,空气中几乎已经不存在的生命能量源质能量再一次惨遭剥离,甚至已经在直接榨取土地中的源质成分。

    在大血爆中艰难苟活一条命的骷髅尸首当其冲,毫无躲避余地的被数道冰棱贯穿了整个身躯,它的身体迅速冰封,旺盛的生命力通过冰棱急剧导入地下,整片冰封之地都因它的生命能量光芒璀璨闪耀不止。

    「漂亮!」

    大魔杖轰的一声命中骷髅尸面门,瘟疫之云如活物般沿它的双足攀附而上,焚风暴起连绵不绝,李沧撒丫子迈开大步凌空跃起,接住倒飞回来的大魔杖力劈华山,喀喇喇的骨骼炸裂声中,整个人一头抢进骷髅尸的胸骨内部。…。。

    牛哥侧目。

    兜帽娘瞠目结舌。

    满世界血肉巨树的附属物已经被李沧一记大血爆打包带走,产生的生命能量钙质能量几乎全部在链式反应中被消耗完毕,可以说现在这座浮空陆就是真正的生命绝地,正常生物但凡敢踏入一步,不仅得不到任何源质给养,说不定还得被反向虹吸掉一部分寿元。

    如此环境,再加上李沧银岭巨兽两个超级血泵.

    可以说骷髅尸之前的优势有多猛现在的劣势就有多炸裂,三相之力瀑布般倾泻出来,李沧大魔杖和银岭巨兽来不及采补的部分急剧逸散在空气中消失。

    现在,整片天地都在和骷髅尸作对,它对于生命能量钙质能量的掌控性完全不如李沧和银岭巨兽,在这种惨烈的「源质真空」中,它不得不反哺整个世界。

    兜帽娘春风化雨般鹅鹅鹅的笑出了声:「滑头!」

    「哞~」

    从开始到骷髅尸被大卸八块,整个过程历时十一小时三十五分钟,直到被封存前骷髅尸的头颅仍在咆哮不止,李沧不是大雷子,没有血条切割术仅仅只是这种简单的硬性分离根本打不破骷髅尸的生命力场,只能相对程度上浅显的对它的行动和反抗进行一定限制。

    「啪啪啪!」兜帽娘拍着手,纤细的手指像是在跳舞,展示着某种李沧看不到的东西:「真是一场狡猾又精彩的战斗,你的身体简直强悍的不可思议,生命力旺盛的令我心醉神迷,看,这些欢呼雀跃的信息素不会骗人,我的身体已经为与你

    交配完全做好了准备,我们的血脉延续将是完美而强大的,天生的统治者和征服者!」

    得,又timi给绕回来了,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李沧扭头,理直气壮:「牛哥,她咋害不走捏,你带过来的玩意你得负责啊!」

    牛哥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目光看了李沧一眼,默默走向血肉巨树,立陡立隘的树干在它面前彷如平地,很快,牛头巨怪的身躯就消失在耸入云端的视线尽头。

    「鹅鹅鹅,我说过,祂才是最想让你留在这里的家伙。」

    「为什么?」

    「这是一个正在死亡的世界,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生命的苟延残喘和回光返照罢了,祂不是收割生命的死神,而是赋予新生的.唔.你的出现,或许能为这里带来一缕生机也不一定哦,比如,以我们的血脉新生作为伊始,听起来是不是很有趣很神圣?」

    「我猜,我的同伴貌似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牛哥把他丢出来的时候,应该会顺便把你带走?」

    「年轻的小鬼总是像你一样喜欢抖机灵吗?」兜帽娘忽然摘下帽兜,两道猩红的光自她的眼眸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钉进李沧双眸,她看了一眼扎根地面的血肉巨树,只见血肉巨树突兀的轰隆隆的动起来,如活物般缩回上空的虚空裂隙:「我是不是很美?送你一个忠告,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试图把血肉巨树相关的一切带出这个世界,期待你回来,我会想念你的!」…。。

    勾连着她的、其实已经近乎完全崩溃根本起不到什么束缚作用的闪电阵纹骤然回缩,轻飘飘的将她提离地面带向空中。

    「我听见了!我他妈都听见了啊!***甭想蒙我啊!我在上头往下落的时候可全听见了!」老王混元一体的身躯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一骨碌爬起来,呲牙咧嘴大口喷血,然而这都没能堵住他的嘴:「快点快点!她长啥样?那娘们到底长啥样??」

    李沧嘴角抽了抽:「咳,你觉得我timi这个样子能看见啥!」

    眼珠子里全是血,紧闭双眸依然止不住鲜血长流,甚至于恐怖的自愈能力仿佛失效了一样完全没有阻止鲜血和组织液流出的意思。

    「嘶恶毒的娘们.」老王眼珠子转了转,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得嘞,这下沧子变瞎子了,握草***能不能利索点,这b地方要裂」

    王师傅一声大叫,脚下土地因骤然发力而如同蛛网般崩裂,一记标标准准的铁山靠整个人都轰在了两百多条腿子到现在都没长出来的龟背龙虱身上。

    喀。

    纹丝不动。

    李沧眼睛暂时性失明,但嗜血和钙质吮吸的双重锚定比谁都好使:「有病吧,你timi想自杀别脏了老子的东西啊!」

    老王捂着掉了的膀子尴尬且破防:「不可能,你都能把这玩意直接撞飞,它到老子这凭啥不给面子?」

    「别废话了,快timi跑!」

    骨妹老王李沧以及最后一头五狗子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半推半飘的在崩裂的大地上一路狂奔。

    「来不及了.」

    「啥??」

    不等老王反应过来,硬扛了一天一夜的龟背龙虱骤然裂开,李沧上去两个***斗子把那头倒霉催的王冠狮鹫从封存中强制唤醒,毫厘之差,浮空平台成功起飞。

    老王对着跌落长空的龟背龙虱咂咂嘴

    五百来万

    就这么没了?

    这弔毛不会又他妈把账算老子头上吧?

    等厉蕾丝等人悠悠醒来时,老王和李沧那造型别具一格画风鬼斧神工的空岛已经在天际线上触手可及,极昼的日头清冷如月,甚至染不红天边的云霞。

    「你眼睛怎么了?」厉蕾丝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嗯?李沧你不对劲!」

    「没」

    「嗯?」

    「没什么!」

    老王吸了吸鼻子,突然哭丧个大脸:「这他妈不就是老子口袋里的币子在燃烧的味道吗,这都多少天了啊,这得多少面积啊我屮艸芔茻!」

    浮空平台下百米不到就是地面,呈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道巨大而宽阔的壕沟,零零碎碎饼干渣一样的地质碎片飘荡在里面,似乎还残留着被空岛撕碎的余热。

    「空岛?」秦蓁蓁一声欢呼,「哇啊啊啊啊,终于见到空岛了鸭,蕾蕾姐得救了!」

    「你在狗叫什么,老娘本来就屁事没有!」

    「啊对对对.」

    39314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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