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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最后一次这样拥抱你
    方才他很清楚当木说出那种一听就知道是谎言的话语时,不远处的秦雁真猛地晃动了挺直的身躯。

    “我┅┅”

    “况且如果朕真要做的绝,只要碰过你的身体就能知道,你就是即将要成为朕后妃的女子。”南宫戮勾着唇角,露出有点危险的笑。

    木怔忡地望着南宫戮。话虽说的含蓄,可是木一听就知道他的话中之意,意思是只要在这里触碰她的身体,就能根据身体的反应而确认身分。

    思及此,被恐惧爬满颜面的木禁不住垂首,不妄敢把视线再对上逐一拆穿谎言的兰帝。

    “┅┅珏州县令木的女儿木。”南宫戮淡着嗓,伸手取出一张纸卷递给木。

    木惨着宛若白纸的脸,不敢伸手取过纸卷。南宫戮瞅了她一眼,默默地将纸卷给收了回来。

    南宫戮换了个坐姿,略显疲态的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踏着极轻的步伐挨向木。

    笼罩在南宫戮身形底下的木,那道黑影像是无数的狱链将底下的她给锁的死紧,像是要窒息般的难受。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欺骗这么多人,就连朕也胆敢欺骗。言尚书到底是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可以为了他一个人做出这种事?”

    木紧咬下唇,似乎只要再加点力,柔唇就会因此被啮裂出血。

    “好罢。”

    南宫戮低下身,视线与木同高。只是木始终垂着眼帘,因而没有对上南宫戮黑眸里,闪烁着无奈和惋惜的光芒。

    “抬起脸,看着朕。”

    见木不为所动,南宫戮轻声叹了口气,再重复相同的话语。

    可木仍旧低着首,像是没听到南宫戮的话般没有任何动作。南宫戮微蹙起眉头,伸手有些蛮横地抓住她小巧的下首,将之抬起。

    黑眸底映出那双惶恐不已的鹅黄眼眸,南宫戮微微低下头,柔顺的黑发有几绺落上木颜面。

    正当木以为南宫戮就要这样吻上自己的瞬间,她听到南宫戮以细小却十分清晰的口吻对着她说了一连串话语。

    米眸从恐惧中逐渐转变成惊讶、不敢置信,到最后,又转回和方才却又更甚好几倍的恐慌。

    满是波光的眸底,渲染着深刻的绝望。

    “不、不可能!”木向前紧紧嵌抓住南宫戮的肩头,彷佛忘了眼前这人可是兰帝。

    南宫戮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但他知道这些皮肉上的痛,和知道真相的木内心所受的强烈冲击是无法可比拟的。

    她用力摇着他纤瘦的肩头,像是拼命克制底心的混乱般哑着嗓音,不断重复着“不可能”三字。

    南宫戮轻轻脱开那双他曾握在掌心的玉手,将之握在自己双手之内。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会有这种情况。

    绝对不是南宫戮所说的从提出“替身”时就被对调,她很能确信那时候言哥还是她所认识的言哥。

    木嘶扯着嗓哭喊着内心的疑惑,绝望和厌恶的情绪底,逐渐浮出这些日子来言梧聿种种和以往不同的行为动作,她猛然睁开早已被泪水浸湿的眼,瞳孔遂及放大。

    是那时候!那是时候独孤戾领着刺客血溅言府时做了对调!对!除了那个时候外,不可能再有其他时间能够进行对调。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木逐渐察觉到言梧聿的不同,以往的他对自己总是有种若即若离之感,非必要不会随便碰触他。而在那场刺杀过后,言梧聿很明显的对自己有了索求,那时她还满心欢喜的以为是言梧聿终于感受到她对他的爱意,因而回应她┅┅

    想到这木不禁做恶,她抓紧自己半裸的躯体。一想到自己这副身躯如今竟会如此的肮脏污秽,心里瞬间闪过寻死的念头。

    也就在这瞬间,她看到一双手朝着她探了过来,她还来不及反应,南宫戮便一把将她给紧拥入怀。

    怀里的温度让木感到十分讶异,温暖的热度透过双手透过肌肤传入木的身及心,温柔的暖意登时充满胸臆。

    “陛┅┅下┅┅”

    随着唇口缓缓吐出这两字,像是把一切令她感到痛心的事实给脱口而出,整个人瘫软了下来。她紧闭着双眼,回拥住眼前这个对她而言没有感情、但却有着敬意的兰帝。

    “这是朕┅┅最后一次像这样拥抱你了罢。”

    隐约,她听到南宫戮阴柔的嗓子,轻声说道。

    “┅┅朕知道你难以接受,可是这些都是事实,朕还要请你陪朕演一场戏。”

    南宫戮轻轻松开木,黑眸已经少了冰冷的杀意,反而洋溢着浓厚的柔情。

    木深深被吸引般凝着那双墨瞳。半晌,她察觉到有抹视线从南宫戮背后望来,她将视线移开,正看到秦雁真缓缓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对了,你可以不原谅以伶人的身分接近你和欺骗你的朕,但是可以请你原谅雁真么?”

    “朕之所以作弄你令你感到畏惧,只是想让你不会将朕联想到兰帝罢了。而雁真有些行为纯粹是出于朕的命令,他对你的感情却是真的。”

    南宫戮说着便站起身,走到秦雁真身后,伸出双手轻轻推着他宽大的背部。

    原本秦雁真只因南宫戮出声唤他过来,却没想到南宫戮竟会忽然开口说出这样的话语。

    陛下不是说了谁也不会帮的么?而且他还难过地认为他会帮助言梧聿,可是听陛下方才的口吻┅┅

    他低着头,面色微润。他不敢将视线网木脸上移去,深怕她那张令他深爱的脸会用着极为厌恶的神情,说着他不愿听到的话语。

    他消极的想。

    南宫戮眼瞅着两人都没有动静,无奈地在心中叹息。他走上前,蹲着身子将视线对上听到声响而抬起脸来的木。

    木怔着脸没有说话,南宫戮倾过身,薄唇附上木的耳旁细语道∶“朕并没有要你现在回应他,只是希望你别用带有异色的眼光看待他。”言毕,南宫戮在木还没反应过来便抽离身子。

    他低首望向听完此话而略有疑惑而羞赧的木。剩下的就交给这些日子算是有很大进步的秦雁真了。

    他行经像是石雕般动也不动的秦雁真身旁,伸手轻轻拍过他的肩头,在他耳旁细声说了几句话语后,便要往门首处离去。

    “呃,陛下?”

    木瞥见欲要离开的南宫戮而出声唤住他,南宫戮回过身来,手里正拿着一张雕刻精美的面具,唇口正衔着面具上的朱色麻线。

    知道木的疑惑,南宫戮松开唇瓣,手指轻触在露出极为艳丽笑靥的绛唇之上。

    “雁真会跟你说明细节,”他笑道,“那麽我先告辞了。”

    木怔怔地望着南宫戮的背影消失在门首,有道气息从她面前小心翼翼的挨了过来。

    她骤然回神,双眼不自觉地对上秦雁真送来的热辣目光。顷刻间,脸颊的热度瞬间飙升,白皙的脸蛋同晚霞般托的火红。

    看着木短时间的反应,秦雁真的心狂跳的厉害。他羞赧着脸,在木面前缓缓跪坐下来。

    两人间再次产生短暂的静默,夜晚清凉的冷风从雕有梧桐花的窗口孔隙中穿入,撩起木几绺褐发,衬着那张略红的脸颊更显明丽动人。

    秦雁真看着这幕看的出神,但一想到事情结束后,或许就再也无法触碰得到她,心里不由得升起怅然。

    注意到秦雁真的视线,木紧张地揪着大腿的布衫,心虚般缓缓抬起脸。

    甫才对上他的视线,那道沉着稳重的眸子里夹杂温柔及苦涩爱恋,刺得她的心更加疼痛难耐。

    几乎在同时间内,两人皆启口欲要说话,却被两人异常的默契给瞬间断了开来。

    “木姑娘┅┅”秦雁真倾身向前,唇口压低着嗓,同样也压抑着欲要冲破胸口的爱意。

    听到令她喜爱的嗓子在唤着她,木怯生生地迎上秦雁真,看着这张五官深刻的俊冷脸蛋,流露出望着自己时才会露出的温柔表情,着实令她的心疼痛难耐。

    “真的很抱歉一直以来这样欺骗你,我┅┅”

    “┅┅既然你知道言┅┅那人不是真正他,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秦雁真的话瞬间断了木的理智,才刚沉浸在两人之间暧昧的情绪底,忽然被猛地拉回现实。

    她痛苦的皱紧柳眉,向前用力扯住秦雁真的衣襟,秦雁真还没反应过来,木却又松开双手。绝望感吞噬着她,令她重心不稳的栽入秦雁真的怀抱里。

    手足无措的秦雁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只能承受的木带有沉痛的重力倾覆在他的身躯之上。

    “如今我的身子如此污秽不堪┅┅”

    木挣扎地脱开秦雁真的胸膛,一双瞅着琴雁真的米眸充满不愿显示自己底心脆弱的水光。她咬着唇口隐忍让泪水流下的冲动,那副楚怜的模样只得令秦雁真更想将她紧拥入怀。

    “┅┅你还记得么?我曾经要你别太接近言尚书的事?”

    木原要逃开秦雁珍那双温柔过分的眼眸,一听到他开口说出这样的话,让她的脸瞬间变了色。

    她怔忡地转过头,望着满脸尽是担忧的秦雁真。霎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却有股热流从喉头窜出。

    她怎么会没意识到他的提醒,还将此误会成忌妒言哥的鄙薄之语。

    木紧咬着红唇,剧颤着肩头,痛恨自己的无知。

    一道黑影笼罩在被绝望恐惧淹没的木身上,她看到那双总是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眸子刻印在眼帘,她看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紧拥入怀。

    “放、放开我,”木紧闭着双眼,万般痛苦的挣扎道,“我没有这个资格,让秦大人你┅┅”

    “千万不要说什么有没有资格。”秦雁真说话的声音很柔很轻,可拥抱木的力道却愈发牢紧。

    “不管你变得如何,我都会默默的在你身后守护着你。”

    木双眼猛然一睁,满是潋艳波光的米眸闪过酸涩的情绪。终于双眼一眨,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洒落了一地。

    “不管如何,我会一直一直待在你身边┅┅”

    木的啜泣声让秦雁真的心也跟着刺痛不已,他搂紧怀中的人儿,微温的话语附在木的耳边,低声诉说着永世的诺言。

    “秦大人┅┅”

    木伸手轻推开秦雁真如火般滚烫的胸膛,凌乱的褐发垂在滚满泪水的粉色双颊,溽满泪光的米眸向上瞅着秦雁真,模样甚是妩媚诱人。

    秦雁真皱起眉头,看着木微敞的唇口逐渐挨近自己。

    香气伴随着鼻息吐上秦雁真僵直的面容,眼看两人的唇口就要相互印上。

    “┅┅秦大人?”

    秦雁真炙热的指尖阻隔在两人唇口之间,眸仁略带歉意地瞅向木。

    他的唇口翕动着,最后似乎定了决心,语气有些艰涩道∶“之前和你相处的人虽非言尚书大人,可是你还是┅┅还是┅┅”

    还是喜欢着他,对罢?

    秦雁真心碎的面孔倒映在米眸眼底,木怔着脸,却找不到任何一句话反驳。

    他的手轻轻拭过木眼眶旁的泪痕,粗糙的触感令她渴望着这是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梦里没有言梧聿、没有南宫戮、没有任何一人,就只有此时此刻,深刻望着自己的男人

    她的手轻轻握住秦雁真的手腕,暖流再度由交触的肌肤蔓延至全身。

    “我不想┅┅趁虚而入┅┅”秦雁真哑着嗓轻声说着,那嗓子似乎不像他自己的。

    “等你见到言尚书大人后,再┅┅”

    “别再说了。”柳眉痛苦的纠结成一团,葱指触着秦雁真因说话而颤动的唇口。

    “木姑娘┅┅”

    在秦雁真低着嗓唤出令他心痛的四字同时,两人已经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而像是算准时机似的,从门外传来熟悉的琵琶与歌声,如川流般清冷的乐音悄悄滑入两人心头。

    不晓得是否清楚臆测到房内两人会产生什么样的互动般,陆恭兰歌唱的竟是那首令两人默然的《越人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如今,木已知君情,可是却无法做出回应。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无形间瞬间加大,木抬起视线,看着秦雁真仍然用着温柔的神情注视着她,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底似乎少了些什么。

    伶人的歌声继续在整座秋桐茶馆无止尽的萦绕着,木静静聆听秦雁真道着将来遇要配合的细节,可是不晓得怎么的她却好似没有听进那些繁琐的话语,而是耽溺于秦雁真那低沉而稳重的沙哑嗓音。

    锁窗外,月如钩,冷如霜。

    刚从清兰宫下朝的南宫戮一脸倦容的应付围拢在周围的官员,忽有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地走到南宫戮面前,低头拱手道唤了声陛下。

    南宫戮挥手示意众人止口,瞧了眼面前这个太监。照着衣着打扮,该是在凤仪宫那头做事的太监罢。

    “什么事?”南宫戮知道这人从何而来后,说话的温度不免降低了一些。

    “选妃欧阳氏预定在今日未时离宫。”太监颤颤惊惊地开口道。

    南宫戮吐出不冷不热的应答声,接着想挥手遣走眼前的太监,可那名太监却仓皇地抬起脸,欲要说话,却被南宫戮的黑眸瞪了垂下脸来。

    “还有其他事么?”他冷然道。

    “是、是,禀告陛下,选妃娘娘说,想在离宫前见、见陛下一面。”

    南宫戮眯起猫般的黑眸,上下打量着全身剧颤的太监。

    彷佛过了好几时辰般,就在在场的官员都要沉不住气的瞬间,南宫戮身上的杀气登时锐减。他缓缓闭起双眼,淡淡说着“等会朕会去凤仪宫见她”后,翩然甩过宽袖往殿房离去。

    众官员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直到那名太监“咕咚”一声跪地,大喊“谢陛下”三字这才恍然回神,匆匆忙忙地往已经走远的南宫戮身后追去。

    南宫戮进了殿房,唤了下人备紧茶水后,拖着沉重的身躯坐上堆满书卷及奏折的床榻上。

    他斜靠在软垫上,倚着侧边脸颊,顺手翻阅几张折子。也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嘈杂声响,方才那些缠着自己议事的官员们全都到了。

    南宫戮轻声叹了口气,黑眸轻轻扫过眼前那些眼神略显踌躇的官员,将手中的折子反置在腿上。

    下人备好茶水,替南宫戮倒了一杯。南宫戮接过手,目光不经意望向茶杯里头澄澈的茶水,茶水映出自己苍白的面容,令他不禁勾了抹冷笑。

    “┅┅朕说,不是有董将军的协助么?为什么边境又传有叛军扰事的消息?”

    南宫戮冷着嗓将褶子扔下床榻,众官员一惊,纷纷扶首跪了下来。

    原来这些都是五品以上的武官,有几个还是带过兵去支援被军扰过的边境,看着南宫戮的反应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还是你们几个是去给董将军扯后腿?”南宫戮目光射向那些曾出兵的官员,语气宛若寒冰。

    方才这些官员们缠着南宫戮天花乱坠的说了一些战事相关的情报,也不晓得其中几分真几分假。方才在廊上南宫戮之所以没有立刻开口斥责,纯粹只是想要拿白纸黑字的奏折扔给这些官员看罢了。

    见跪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武官们,绷着脸的南宫戮冷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子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罢,此事以后再商议,朕会写信询问董将军。”

    跪在地板上的武官们没有任何动静,或许是愧不自己、又或许是被南宫戮的杀气镇的动弹不得,总之没有任何人敢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