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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闭紧双眼正想认命承受这一击,可料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落下。

    嗯?难道救美桥段又再度让我狗屎运地碰上?心里头纳闷着,终忍不住掀起眼皮好明白现今是怎样的情况。

    原来是有人挡在我跟前,替我挨了那攻击,可看那背影,脑袋仔细想了一会儿,却是完全认不得。

    又有法光陆陆续续袭来,只见他探手凭空画了个圆圈,一个倒扣似地透明半圆弧即罩在我俩上头,一道道看似蛮横的法光一遇屏障转瞬自爆消失,果真是地表最强外挂之防护罩!

    没预料会有金手指突然降临,我欣喜若狂,随手抹了把血渍,无奈尚使不上力起身,只得垂下头,口头称谢:“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一语落下,救命恩人却是连头都不回,没有应声,于是我再道:“不知大侠如何称呼?”

    等那法光攻击渐渐停歇,他才总算有点反应,是答道:“……吾乃天人。”那音调莫名带了点高傲。

    我抬起头,正巧瞅见他回过头,扫了我一眼后即高高扬起下颚,问:“你这娃儿就是洛子决徒弟?”

    这位自称天人的男子手执把羽扇,身穿一袭华锦暗紫长袍,宽广袖摆长长拖垂于地,那质料看起来就讨热不透气。如霜的白发凌乱披散于颈后,也不知到底几百年没打理过。再瞧瞧那五官长相,整体而言虽算貌美,但若跟仙尊一比,自然是惨输好几条街。

    况且,这COSPLAY男与其说是天人还比较像只不会看季节穿衣服的妖孽。在心里头提出这样评价后,我也不忘装装样子笑着回答:“是的,在下师承洛子决,对于天人大人今日的义行,铁定没齿难忘。”

    “喔?”COSPLAY男依然在用鼻孔看我,只是那上挑眉眼隐带些笑意,可见很吃狗腿这套。他搧了搧掌中羽箑,点点头,是断定着:“看来,吾是救对人了。”

    语罢,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深吸一口气,如贵妃般伸出左手在我跟前晃晃,命令道:“好了好了,你且平生,把手上污渍先抹一抹,再把手给吾吧。”

    嗯?这人要我的手干嘛?我打量着他那缤纷地彩绘五甲,有些警觉,面上仍维持笑容,装糊涂道:“大人,您说什么呢?”

    “把吾的手牵住!”以为我听不懂,COSPLAY男索性换了个说法,神情是非常不耐烦,“你师傅可是交代过的,要吾把你弄出这绝尘八境,否则他就不告诉吾避免五衰的秘密了。”他一手抚上颊边,一手拿着不知从哪变来的铜镜,自个儿对着镜面嘀咕着:“话说回来,吾好歹也是绝尘境中最美域主,若哪一天真的不幸五衰了,这要吾怎么见人?指不定那相貌会比阿修罗还要糟糕,不过再怎么糟,也还有夜叉那丑男鬼可以垫底……唉,吾可不能再想了,免得到时候吾承受不起呀……”这自说自话持续了好一阵子,COSPLAY男才回过神,冲着我瞋目竖眉,口气极差道:“还发愣些什么?不赶紧把手给吾?你以为任谁都能碰吾的尊手吗?”

    忽略COSPLAY男吾来吾去的傲慢态度,为求活命,我是很乐意跟他牵一会儿手的,可一想到钕渚还困在这里,心中不免有些犹豫,“倘若,永远被困在乾闼婆幻境里头的话,可是会……”

    “——你担心那女娃儿安危?”COSPLAY男马上明白我的顾虑,冷笑道:“这事谅你再担心也甭用了,以乾闼婆那家伙个性,遇上有趣的定是会好好玩得尽兴,想弄多久就弄多久,兴致一来,怕是任谁都无法阻拦的。再论……”他冲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瞧你这身肮脏狼狈样,应当先替自己打算打算才对吧?”

    他话每说一句,我心里头就越显沉重,陷入两难之中。

    看我沉默,COSPLAY男又开始在那边搧扇子,催促道:“想好了就别磨蹭!吾平生最讨厌犹豫不决的人了!”

    照常理,依钕渚的气运来看,遭逢劫难时是绝对会有人来搭救的,所以我的所有担心其实都是不必要的。

    可当我探出手时,却是怎样也抑不住心里头巨大的心虚与不安。

    “这不就对了吗?还要吾费尽口舌来三催四请……你也真是的……”COSPLAY男收起羽扇,笑了笑,说完的同时就要握住了我的手。

    而同一片刻,突然有人在我后头扯着喉咙大喊:“——师姐!”

    回头一瞧,来人自然是蟒蛇君。我立即抽回手,可原因当然不是为了牠,而是为了紧跟在他身后的仙尊。

    “——可恶!吾最看不惯比我漂亮的男人了!尤其是那个蓝天穹最是嚣张!”COSPLAY男冷哼一声,气得咬牙切齿,可似乎又觉得自己失态,忙扇面掩脸,跺着脚忿忿道:“算了!不救了!不救了!吾也不管你,且自己看着办吧!”话说完,这一挥袖,转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戏份可说是非常短暂,俨然进化成龙套男。

    “母儿!”

    蓝天穹唤了一声,忙步了过来,眼瞅着我不禁蹙起眉头,语气满是担忧:“怎会伤得如此之重?”

    这前因后果实在说来话长,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快速而简短地道:“弟子被周楚为袭击,现在被困在钕渚的乾闼婆幻境之中,钕渚被幻境假象所迷惑一直无法脱身,弟子实在找不到方法……”兴许是我只想着把话快点说完,导致一时气血上涌,血腥又呕到了喉间,强压又抑不住,自是痛苦难耐。

    蓝天穹一脸愧疚,“师叔不该抛下母儿的。”他两手内力一施,即抵上我背,头昏眼花间,可感觉到有清凉气流从他指尖并出,真气依依滑过我五脏六腑,消除了几分疼痛,暂缓些许不适。

    “你这伤需要长期静养,”蓝天穹神情严肃无比,“至于周楚为伤及同门的事待我们回到永华明宫后自会有人定夺,现下最要紧的还是离开这里,师叔先……”他突然语气一滞,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忙从袖口掏出了一物,细看后紧接着脸色大变。

    那是他与钕渚的双生符箓,此时所呈现的乃是自爆后焦黑之样。

    轰隆隆!轰隆隆!

    整个幻境突然动荡了起来,蓝天穹两手一动,飞快凝诀破阵,金黄色的法光以我们为中心朝周围急速扩张,他面无过多表情,姿仪乃是不怒自威,手掌诀数数度变幻,形式复杂,且是一次比一次凝得更快,教人无法看得真切。

    随着法光光圈的扩大,桃花峰的景致如侵蚀一般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乃是裸露的岩石与滚滚黄沙,看来这才是乾闼婆之域真正的模样。

    跟着看戏的蟒蛇君凑到我旁边,乐乎乎地吐着气音:“看来乾闼婆那家伙果真是活腻了,竟然惹毛了咱们永华明宫脾气最好的蓝尊者,能有这个胆也挺不简单的呀……”蟒蛇君那语气听起来说有多幸灾乐祸就有多幸灾乐祸,由此可知这八域域主之间处的不是普通的不好,是非常的不好。

    蟒蛇君话这才刚说完,一道黑色身影突然落到蓝天穹跟前,他两膝一跪,是立刻磕头认罪:“请尊者手下留情!不要毁我域地!”

    蓝天穹眉眼连动都不动,掌间法诀依旧未停,仅问:“你把我徒儿藏哪去了?”那音调乍听与寻常无异,却可感其夹杂一丝奇异的愤怒。

    而在我一旁的蟒蛇君眼瞧这情形,笑得是越发欢喜不已。

    闻言,那乾闼婆抬头一惊,忙答:“在这呢!尊者!在这!原封不动在这!”他黑袍一摆,一个少女身型便露了出来,那人不是钕渚还会是谁,只见她没有意识地躺在地面,也不知是昏了还是……

    “她还活着!我没有对她如何!”似是知道大家想法,乾闼婆推了推她,亟欲证明:“尊者瞧瞧!还有呼吸呢!女娃你快醒醒啊!快呀……”

    “谁说你可以碰她?”

    蓝天穹虽没再破坏域地,可一道凌厉法光却是倏地往乾闼婆指头处飞去,弄得他吓了好一跳,急忙收手,是再也不敢碰。他一连磕了好几下响头,拼了命求饶示好,“小的错了!小的不敢了!小的不知道那是尊者徒弟!”

    只见蓝天穹连理都不理他,两指一并,白光忽起,钕渚小小的身体便静静地飘浮了过来,慢慢落于尊者怀中。

    蓝天穹以自己手臂当枕,低着头顺了顺钕渚额前细碎的发丝,关节分明的手指抵上她颊边后,便是柔唤:“渚儿。”

    钕渚如我预期一般先是眨了眨眼睫,紧接着很快地张开双眼,待看清来人之后,是勾起唇,甜笑着应了一声:“师傅。”

    接下来就是很老梗的互相深深拥抱动作啦,不知为何,我没什么兴趣细看,别过头只想着还要多久才能返回永华明宫,我还得找到法子拿到那夜光杯呢……

    这烦恼是越想越发烦躁,因受伤的缘故,我这边头又开始发昏,正纳闷着那两位是还要磨蹭多久,方转头,即映入蟒蛇君那副可笑的咋舌样,我嗤笑着,顺着牠的目光望了过去,却也不由怔住。

    钕渚下颚微仰,映着蓝天穹不可置信的神情,温软的触感就这样朝男人唇上覆了上去,终于诉说出今世的爱意。“你晕了这么多天,可知错过了场精彩好戏!”

    当我醒来后,洛子决那神经病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他雀跃无比地拽住我衣襟,迫不及待就想好好八卦一番,是滔滔不绝道:“现今咱们永华明宫只能用乱到不能再乱来形容了,不想那个周楚为竟然是如此之人,弄得莲花峰臭光头那张脸是说有多灰就有多灰……”

    一见此人即心生反感,我想都没想就打断他,道:“我昏了几天了?”反射性地扳开衣领上的指头,我往后挪了一步,上下打量起他,忍不住蹙眉,“你这家伙怎么会在我房间?”

    “什么‘你这家伙’?小母儿真没礼貌,”听我说话口吻,那上挑凤眼隐带嗔怪:“为师可是每日每夜守在你身边呢,你瞧这眼窝都黑了一圈呢,由此可见为师多忧心你……”似要我确认一般,他边说人又朝我靠了过来。

    我再往后挪了一步,眼神万分警戒:“你废话少说。”

    “小母儿果真不够圆滑讨喜,难怪伤得比钕渚还严重,十足的活该。”

    看我脸色越发阴沉,本坐在我床边的洛子决一甩大红衣䙓,站起身,往前步了几步,跟我隔了些距离才回过身子,笑咪咪地望着我,“怎么,不过去随便历个险、外加受个伤、再顺便偷偷懒昏睡个好几十日,就生好大的起床气。”

    忽略其语带讥讽,我索性不理睬他,做起正经事,立即闭上眼,两腿一盘,吸纳缓吐,仔细感受身体变化,发现经过几天静养之后,身子俨然是舒适很多。

    洛子决倒也很识相的没吵我,站在那两手环胸,安安静静地等着我睁眼,才问:“感觉如何呀?”

    我面色稍缓,瞅他一眼,仅答:“还不错。”一语落下,我突然想起在绝尘境时,洛子决这人也是有差某龙套男来搭救我的,多多少少也算尽了师傅这一职,于是我点头冲着他示意道:“有劳师傅费心了。”

    “唉哟,小母儿竟如此见外,直叫为师好不习惯,”洛子决一手抵在胸前,一手拄着下巴,笑瞇了眼,露出两排皓白健齿,“难得做徒弟的向为师道谢,为师实在欢喜不已。不知母儿可有什么不解的想请教为师,为师定可把所知的一一道出,兴许亦能略指点一二。”

    神经病语气乍听诚恳,却不免令人感到狐疑,可我实在捉磨不透这人底细,遂问:“钕渚怎么样了?”

    我晕倒前的记忆很窘迫地只停留在她与仙尊的放闪画面,只要一想起那天雷光景,我心里头没来由地就一阵尴尬。

    而另一头听我问起钕渚,神经病跟打鸡血似的,刷地一下冲到我跟前,目光炯炯,一脸兴奋道:“我等你这句话等很久了!”

    只见他拿了我床上一个枕头,随手往地上一扔,清了清嗓后,甩了下衣䙓,两手负于背脊,腰杆站得挺直,神色漠然盯着那枕头,即道:“大胆孽徒!竟敢包庇魔道之人伤我门派弟子!你可知错?”

    紧接着神经病突然跑到另一侧跪下,手掐着嗓子,仰着头,语带哭腔:“师傅!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他迅速站起身又回到了另一侧,语调是仿着尊者口气,疏远而淡漠:“我等着你解释。”

    神经病整个把自己弄得非常忙碌,是又跪了下去,浑身颤抖做筛子状:“渚儿虽早知楚为哥哥为魔道中人,但他是好人!楚为哥哥在绝尘境时一直都跟渚儿在一起的!只是到后头咱们走散了……可他守着渚儿、护着渚儿,是万不可能会袭击母儿姐姐的!”语到最后还扯了下枕头角,仿似在拽着谁的衣䙓似的。

    “……所以你到底是包庇了魔道之人。”

    随着洛子决站起身,那清冷的语气隐含着莫大的失望,我几乎可以想像那白色身影缓缓摇着头,望着这个相守数年的唯一徒弟,眼角眉梢是一片绝情戾冷。

    “事到如今连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还处处包坦恶人,明显不辨是非。算我蓝天穹教子不严、督导不周,今后我永华明宫桃花峰没你这个徒弟也罢。”

    我想这段话对当时钕渚的冲击必是如滔天巨浪,那哭喊声撕心裂肺,眼底尽是痛色:“不!不要!师傅!我求求你!弟子这辈子生是师傅徒弟,死是师傅徒弟!都怪弟子不孝,如今铸成大错,弟子愿受酷刑惩罚,也不愿再苟且偷生,弟子本就命不足惜,师傅要夺便罢,只求师傅不要逐渚儿出师门……”

    遽闻钕渚一语落下之后,是瞬间被尊者威压震飞,险些晕了过去,神经病绘声绘影形容道那尊者早已没有平常优雅嫡仙样,脸色铁青阴晦,活脱像个讨命的魔刹厉鬼一般。想当然尔钕渚是越发地泣不成声,拉着他衣角苦苦哀求,磕上了近百响头,磕到额头都出血了,才换得蓝天穹淡淡一句:“先拉回山下大牢,面壁思过,择日再审。”

    “语罢,连看都不看一眼,姓蓝的是迅速转身迈步,洁白袍袖于风中飘逸旋起,只留给众人一道冷漠背影,那一刻,便是无法挽回的须臾,那一刻,他俩已成了末路……”洛子决一脸悲戚,远望彼方,用如此文艺路线的方式将故事画下句点。

    只是,这一整段本该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虐心戏码,单看神经病自个儿瞎忙表演,无疑成了出古怪闹剧,所以我这会儿是费了好一番劲才勉强回过神来,也有些佩服自己能够自动带入式脑补。

    “总结目前就是这个样子啦,觉得如何?精彩不?”此时洛子决已然面色如常,脸不红气不喘将枕头朝我这头抛来,“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把枕头默默拥在怀里,整理了一会儿思绪才问:“……那周楚为可真是魔道中人?”

    闻言,洛子决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这个嘛,那姓蓝的是看着你伤口做推断的,如今那人间二皇子闹失踪,除非他自个儿跳出来喊老子就是魔教派来的你来打我呀!不然这事是任谁也说不准滴。”

    顿了顿,又听洛子决突然道:“……而如今,趁着咱们永华明宫大乱,小母儿也闹腾了这么久,是否也该闯闯永华殿,取那夜光杯了?”

    见我抬头看他,洛子决人走到我跟前,便是眨眨眼打量我,一副很认真地问道:“莫非母儿看戏看到把这要紧事给全忘光了?这可万万不行呀,正所谓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为师还是老话一句,倘若太过沉迷,到头来可是会害惨自己的哟,虽说你现在这样子已经够惨了哈哈哈……”话到最后是笑得越发欢快不已。

    “……弟子此时尚需要静养,师傅且请回吧。”

    胸腹怒火再度被汹汹燃起,我面无表情地走到门扉前,半推着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洛子决,敞开大门后即下起了逐客令,掩门前也不忘回吼一句:“你他妈下辈子才当傻子!!!”

    岂料这门才刚阖上,是又被人推了开来,正想回头继续问候神经病他爹娘,进来的却是位不认识的弟子,我老脸犯窘,一问才知是尊者派来的,说是要领我去见见钕渚。

    通往地下大牢的路程上,我与那弟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从他言谈之中才知此次以周楚为而起的动乱是比我想像中的还要严重,莲花峰峰主因周楚为乃魔道中人,自觉身受欺骗而琉璃心破碎一地,勃然大怒之下率着自家弟子冲去人间皇家就要算帐,撒野闹腾了一会儿,惹得天王老子十分不满,派遣了十万大兵誓言要围攻莲花峰战个你死我活,剑拔弩张之际,想当然远方的魔道正拍手叫好只希望两个笨家伙最好能大干一场,以来坐收渔翁之力。外头正打得火热的同时,里头的众人也没闲着,例如那位从没露过面的峰主之女竟在此时忽地撞壁自缢,死前还在案上写了几乎万遍的钕渚该死,其怨怼之深不言而喻,十足刷尽了存在感,但我还是认为这女配同志没好好把不满点写清楚乃是一大败笔,死的多少冤枉了一些。而这样的惨事无疑为本属清悠修行之地的永华明宫添上一大阴影,甚有传闻指称灭门之日已不在远矣。

    至于身为永华明宫永久台柱的桃花峰蓝尊者,竟在此时选择了自我闭关,决定不问事了。

    一语听罢,刹时不胜唏嘘,我与那弟子相对沉默了好一会,不知不觉已然走到了钕渚牢前,待那弟子向我点头示意离去之后,我轻唸了一则法诀,燃起的火折子握在手中,这才得好好看清眼前钕渚。

    地下大牢本就一片漆黑,一簇渺小火苗瞬间成了最大光源,此时钕渚姿势应是趴卧着的,我手执火折子详细查看了她全身上下,虽说心里头多少也有些底,待看清时,仍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