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太子殿下黑着一张脸解释，“我是说你年纪还太小。”
“小么？”
沈纤雪转眸看向他，睫毛轻颤，“如果当初没有意外，我跟慕轻琰岂不已经成婚了。”
说起这个话题，太子殿下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当时他迟迟不肯出手破坏这桩婚事，或许也是因为对未来的犹豫跟不确定。
“所以啊，我已经不小了，而且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跟我成亲，三年五载么？”
沈纤雪不满的嘟囔着，直接无视掉他黑了的脸。
等个三年五载，在北饶来说她就是大姑娘了，嫁不出去了。
这里的女子出嫁普遍都早，十三岁出嫁的比比皆是。
尤其是入宫的女子，更是早早的就被选了进去。
等到十五岁的时候，说不定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过完年。”
慕轻尘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过完年你就十四了，成婚即可。”
“也就差那么几天而已。”
沈纤雪掰着指头数，数了半天道：“我饿了，晚上没吃饱。”
总寻思这事，怎么可能吃饱。
现在心事没了，却发现腹中空空。
因为心里那隐隐的醋意，太子殿下也没吃多少。
所以半夜三更，太子府的厨房又开始忙碌起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四菜一汤端到了清扬苑。
沈纤雪赖在床上不起，人懒得很。
慕轻尘便坐在床边，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喂给她吃。
沈纤雪吞下一片鳕鱼，看了看他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这几日身子又不舒服？”
人都瘦了一圈，当她是傻子么。
“今个好多了，再调养两日，过年就能恢复过来。”
面对她灼灼的目光，太子殿下不好撒谎，只好如实说道。
原本过年是好不了的，不过现在没心结了，估计太子殿下会恢复的很快。
“哦。”
闻此，沈纤雪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那也对，你现在身子不好，是没力气做那事的。”
慕轻尘刚刚舀了一勺粥，结果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手一抖，手里的粥差点没撒出去。
看到他一脸尴尬的样子，沈纤雪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之后没再闹他，乖乖的吃完了东西，填饱肚子以后，躺在他身上看着头顶的帐幔道：“慕轻尘，我把你书房里的书丢了一地，很多书都破了皮，你说怎么办？”
“无妨。”
慕轻尘微微一愣，温润的面上露出几许无奈，却仍旧摇头。
能怎样呢，她喜欢乱翻就翻吧。
虽然那些书很重要，却不及她半分。
“画了画也不给我看，自己藏着有什么意思。”
沈纤雪突然又嘟囔了一句。
慕轻尘抱着她的手臂，蓦地一僵，“你…都看到了？”
这丫头居然把他画的画翻了出来。
“嗯，看到了，画的一点也不好看，都被我撕了。”
沈纤雪似有赌气的说道。
十几年的画就这么被撕了？
太子殿下默默无言，心疼的很。
沈纤雪微微侧眸，便瞧见他一副肉疼的样子，顿时唇角上扬，浅笑如风，“傻子，骗你的，我说什么你都信。”
亏得人人都夸赞太子殿下博学多才，可现在看到他智商明显不够用。
自己说的谎话漏洞百出，他却全都信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难道男人也是这么个情况么。
“当然，我不止看了那些画，还有很多东西我都看了，比如抽屉里的书信什么的……”
沈纤雪这话还没说完，便觉得慕轻尘的气息有了很剧烈的变化，俊逸的面上，此刻满是复杂，欲言又止，似乎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慕轻尘。”
沈纤雪翻了个身，正对着他，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五年也好，十年也罢，就算再短，哪怕只有一年，我也愿意嫁给你，哪怕你真的会离我而去，我也愿意飞蛾扑火，我这人一旦认准的事，就算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慕轻尘复杂的面色，猛地一动，深邃的眸中波涛汹涌，情绪瞬间翻腾起来。
他忽然伸手，扣住沈纤雪的脑袋，欺身而上，再一次对着身下的女子吻了下去。
急促的吻，来的毫无预兆。
沈纤雪只觉面前一晃，唇瓣上已传来一股子温热。
他顺势直入，贪婪的汲取着那唇瓣中的甜蜜，熟悉的清香，更让人发狂。
他吻上她的唇，许久之后放开，再吻上她的眼睛、脸颊，一点一点研磨，每一处都不肯放过。
仿佛一个吻，就已经让他天崩地裂。
这一吻时间极长，等到他停下的时候，沈纤雪觉得自己的唇都要肿了，伸手一揉，还疼的很。
顿时便冲气息仍旧没能平复下来的慕轻尘翻了个白眼。
这男人今个是真的发疯了，可怜了她的唇啊。
看到她冲自己翻白眼，那可爱的模样带了几分俏皮，实在惹人喜欢。
他忍不住又想了。
不过看她红肿的唇，理智瞬间被拉了回来，他伸手轻轻的帮她揉着，揽她入怀，低声呢喃，“抱歉。”
刚刚听到她那一番话，实在让他的心颤抖不已。
她说哪怕他的生命只有一年，她也愿意嫁他！
人生何其有幸，能得她如此。
“慕轻尘，我在那个世界过了很多年杀人机器的生活，没有情没有爱，没有任何的关心与温暖，所以你不知道我在忆起过去之后，有多么的开心，因此我想抓住这份感情，这是我生命最温暖的东西，我不能失去它，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冰冷暗无天日的生活。”
沈纤雪紧握住他的手，眸中几许泪光。
她从不是个脆弱的女子，然而在遇到两个人的感情时，终究化作了凡人。
正是因为曾经经历过那些残酷，所以才能明白有这样一个爱着你的人，是何等珍贵。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慕轻尘屡屡退后，无数次让她寒心，想要放弃。
可她想起以前的苦难，终究舍不得，她舍不得这份属于她完完整整的爱，从指尖溜走。
所以，哪怕飞蛾扑火，她也要抓住他。
闻此，慕轻尘蓦地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她心中的想法是这样的，心顿时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