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仍然在继续。

    “嘛，总之以上我说的话，里边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我自己推测出来的，但我还是认为它的可信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戴莫斯走在前面，他打开了一扇门，“我们走这里吧，地图上面说这里也可以通往船舱底部，但是待会我们得先穿过一个地方，那里是船员们的工作室，他们平时负责在那里打牌以及喝酒。”

    维多利亚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继续说下去吧，你编的故事还是蛮有意思的。”

    两人先后进入了这道大门里边，随后戴莫斯再顺手把这扇门给合拢严实。

    这里的员工走廊并没有太多的灯光，不过由于玻璃窗户的原因，外面的聚光灯勉强能够给这里带来一点可见度。传教士打量着在过道两侧，那里摆放着几张桌子还有凌乱一地的空酒瓶。

    就和他想的一样，没有哪个船员会讨厌在休息的闲暇时间来几瓶酒，不过这些空酒瓶看上去因为刚才舰船的摇摆而倒了一地。

    “那些蠢家伙总是喜欢在喝完酒之后把空酒瓶摆成一排，以此彰显出自己的酒量，这点就和我们船上的那些船员一个模样。”戴莫斯发表了一句简短的言论，“说起来，我原本以为你会以为我说的故事枯燥无味。”

    “你的叙述方式的确枯燥无味，不过我感兴趣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故事。”维多利亚的声音不再拒人千里之外，她的防守似乎有所松懈。

    “话说到哪来着……嘛，下面来说说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吧？”

    “第一次相遇，是在审判军团里边的时候吗？如果是那样子的话那还是算了。”维多利亚的脸藏在了窗户的阴影下。

    “不，是比那个要更早之前的事情，那是一次有趣的相遇。”

    “……”

    “得了吧，我知道你感兴趣，就别摆出那副样子了，他是个直接的家伙，同样也只会喜欢那种爽朗的女孩子，”戴莫斯话中有话，“那是差不过快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我只是家族里边的一名普通成员。

    ……这样子说也好像不对，毕竟博尔吉亚家族的孩子没有一个会是普通的。只不过在其中大多数的孩子长大到后来只能够依靠自己的才能，家长们只喜欢有才能的孩子，所以这些孩子们会在小的时候就接受各种各样的培训和训练。”

    说着说着，副团长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点怀念的样子，“讨人喜欢的孩子可以抵达金字塔尖，被淘汰的孩子则是堕入底层，这可还真是个残忍的规则。”

    维多利亚莫名其妙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温好像降低了一些，但这只是她的错觉而已，在极地军团的那些骑士们抓到了那只怪物之后，至少这附近的温度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撒旦教团的小惊喜。

    但至少现在这艘船的电力系统已经恢复了供应，接下来那些骑士们会去到机甲库并且取回自己的强殖机甲，她心想自己或许并不需要这么担心这艘船的安全问题。

    戴莫斯并没有察觉到维多利亚心态的变化，他一边在前面带路，继续一边说，“我就和其他的孩子们一样，我们从小就被灌输各种的知识，你可以想象成一堆孩子互相攀比……这个过程有些艰难，因为我们需要学习的不仅仅是神学或者是礼仪，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学习关于这个时代的新知识。”

    “你是在指蒸汽机械时代的来临吗？”维多利亚插口问了一句。

    “对，你说的没错。老师就是教的这玩意儿，并且在我们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对我们进行脑域开发度检测……有天赋的孩子每隔一年左右脑域开发度便会上升，直到十二岁为止，也就是说在十二岁的时候，一个孩子的天赋将会完全展现在其他人的眼光下面。但即便是博尔吉亚家族的资源也是有限的，家长不可能会为了一些没有天赋的孩子赌上更多的资源……这是一个骑士的家族，是它帮助圣弥斯坦帝国建立起了如今极西之地的霸主地位，因此在它的头上有着一个至高的光环，为了这个光环，博尔吉亚家族的孩子必须成为优秀的骑士。”

    维多利亚沉默不语，她知道那个光环是什么，那种东西通常会被世人称作为“荣誉”。

    “被荣誉所激励着，每一代博尔吉亚家族的家长都会拼尽全力去取得这个时代，属于博尔吉亚家族的光环，因为他们知道圣弥斯坦帝国的建立也有自己的一份，而这一代博尔吉亚家族的家长则是更加让人惊叹，因为那个人直接当上了教皇……噢，我可能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事情？”

    他们来到了船员休息室的另一侧门口，在门口上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船员通道，非船员不得入内！

    就和其他的门一样，戴莫斯握住了这一扇门的门柄，然后往里边轻轻一推。

    于是随着吱呀的响声，大门被打开。

    “现在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会装作没有听到，”维多利亚白了对方一眼，“你确定要进入船舱底层真的是走这里吗？”

    “你可以怀疑我的撩妹能力，但绝对不能怀疑我的带路能力！”

    维多利亚哼了一声，她越过了戴莫斯的身旁，怀里拿着圣弥斯坦教的教典走进了这扇大门背后的世界……这里只有一条向下的楼梯，阶梯与阶梯之间的高度间隔约莫小臂长短，无论怎么看都有点危险。

    戴莫斯在后面进来，他依旧打算充当起随手关门好习惯的养成者。

    “……”

    沉默的修女挡在了他的身前。

    戴莫斯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了吗？你怕黑？”

    着实，在地图的标注上，从这里一直到船舱底部的通道都是没有照明灯，而且平日里船员也不怎么走这一条通道。看着眼前还有一点亮光的楼梯，传教士决定这次先不用这么快关门。

    “不，什么事都没有……请你之后再关门。”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