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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我从墙上摘下相框,双手捧着,拿到客厅来,把它放在茶几上,把背包卸下,然后轻轻往沙发上坐下去。

    我很担心沙发会被我压垮。

    坐稳后,先把相框翻过来,让其背面朝上平放在茶几上,再把相框背面的亚麻板抽掉,照片就取出来了。

    一共五张照片,我把它们排列在茶几上,一张一张的仔细看。

    我不知道会从这些照片中能发现什么,但蹊跷皆因照片而起,所以还得从照片入手。

    第一张是毕业合照,照片上标着的时间是1994年7月。我仔细的把照片中人挨个审看一遍,就是没有找到“红衣女”,先放下,看第二张。

    第二张是全家福,三个人合照的,前面坐着的是一男一女,估计是父母,年龄大约50岁左右,后面站着一个姑娘,留着齐耳短发,眉眼与“红衣女”一模一样,可以断定是同一人。把照片翻过来看,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1998年5月13日与父母合影。

    第三、四张都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应该是在公园里两个不同地点拍的。

    第五张与我正在寻找的“红衣女”照别无二致,背面也有一行字:2001年9月于西安,闫丽娜。

    这个“红衣女”叫闫丽娜。

    我把这张照片摆正,用眼睛与照片中的闫丽娜进行目光交流。

    也许是我太专注,感觉她的目光如幽灵般诡异,似乎从另一个时空向我传递着什么信息。

    所有的感知细胞似乎都被她的目光调动了,精神陷入了一种迷离的恍惚状态。

    整个人进入了物我两忘的虚无境界。

    “吱呀”

    突如其来的一声,一下把我惊醒了。

    抬头一看,一个老头竟站在了屋内。

    着实吓了我一跳。

    老话讲:鬼吓人不可怕,人吓人吓死人。

    这老头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我一跳。

    您想,自我来到“泥炭井”,就没见到一个人,潜意识里我已认定我是此地的唯一。

    谁承想能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惊的我直接跳了起来。

    不过我很快就恢复了冷静,毕竟哥们的心理素质不是盖的!

    但见来者面色黝黑,脸上“沟壑纵横”,面无表情,昏黄的眼珠定定的瞪视着我。

    估计是这小院的房主,我忙致歉道:“对不起大叔,没经您同意就进来了!”

    老头没有接我的话茬,问我道:“你是干啥的?”

    我本想说我是来探险的,又怕老头听不懂,便说我是来旅游的。

    老头仍然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始终定定的盯着我看。

    我被这老头盯的有点瘆,便打破僵局反问道:“叔您是这房主吗?”

    老头木然的摇了摇头,不说话。

    我又追问道:“那您知道这户人家吗?”

    老头仍是摇头。

    搞的我不知说什么了,气氛很尴尬。

    我正在想再问点啥,老头竟出门离开了。

    我赶紧追了出去,却连个人影也见不到了。

    于是复又回到屋里。

    此时已经下午3点钟了,我在屋内又转了一圈,发现厨房里一应炊具俱全,便想着今天晚上就在这房里住宿。

    时间尚早,我决定把这房间打扫一下,好住的舒服一点。

    找到几块抹布,又找到一个锈铁桶和一个塑料盆,这塑料盆没等我拿起来立时就碎了。于是便提着锈铁桶出门到泉水沟里打水,因为怕水桶再破了,一次只盛半桶水。

    提回水来,便用抹布擦拭家具上的灰尘,把家具都擦遍了,又提回半桶水来,准备烧水喝。

    顺便说一下,因为此处是矿区,不缺煤烧,所以这家的厨房用的是炭火灶,灶下还有煤,我便从屋外面捡了点儿木柴,把灶点着了,然后用铁锅烧水,简单洗了个澡。

    不知不觉,夜色已降临。

    简单吃了点儿干粮,喝了点儿热水,便到外间的卧室去睡觉。

    把床单翻过来,背面朝上铺在床上,被子灰太厚,我也懒得去扫,就拿出了我的睡袋,铺在了床上。

    把马灯挂在床头,手电筒放在枕边,以备夜里用。

    哥们的胆量真不是盖的,搁您,您敢吗?呵呵!别忘了,这可是“红衣女”闫丽娜的家啊!

    因为白天太累,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

    噩梦又开始了。

    我身处一个幽黑的、深不见头的洞穴。

    我不停的走,想走出这个令人恐怖的黑洞,可怎么也走不到头。

    突然,一个红衣女人出现了,满脸鲜血,浑身是刀砍的伤口,还不停的往外喷着乌黑的血,朝我飞奔而来,最恐怖的,是她揸开的十指,血淋淋的,抓向我的脸。

    我不禁“啊”的一声,想要逃跑,可双腿怎么也迈不开,便开始惊恐的挣扎。

    猛一下,惊醒了。

    睁开眼,才发现是个噩梦。

    眼前一片漆黑。

    我想伸手去摸手电筒,却不能动弹,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捆的死死的。

    肯定像一条虾。

    “不妙啊!是不是遇到绑匪了?”

    心里暗自猜测,身体便开始来回扭动,挣扎,希望能挣脱绳索的捆绑,但身体连翻了几个滚都没能挣脱。

    我就开始喊:“哪位好汉?快松开我。”

    没人答应,我听到的仅仅是我的回音,凭经验判断,我应该是在一个洞里,因为回音很长。

    又喊了几声, 还是回音。

    不喊了,看来没用,便冷静下来。

    人的视力无用了,但其它感觉器官却特别敏锐。

    空气很潮湿,还有一股特别刺鼻的霉味儿。

    手虽然是反捆着的,但还可以动,便用手摸、抓,抓到一些含水分的粗细不等的颗粒,挺扎手。

    应该是煤渣,因为“泥炭井”是煤矿开采区。

    那么就可以初步断定,我所在的这个洞很有可能是矿井下废弃的巷道。

    身体在原地转动,用脚摸索着找到了巷道的墙,然后用身体作尺子,大概丈量了一下宽度。

    先用头顶着一边的墙,身体平躺,脚部探不到另一边的墙,说明有间隙,然后再用脚探另一边,大概挪了不到一米,探到另一边的墙了。

    这个巷道估计有2米多宽,因为我本人身高是1.78米。

    我不再动了,开始养精蓄锐,我断定:绑我的人会来。

    他要想杀我,就不用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