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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九百二十六章 边陲
    “哭啊!”慕钧发现眼前的女人一双剪水的美眸愣愣地盯着他,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反倒抓着藕臂不停晃着提醒道,“妳不哭我怎么办事?”

    楚风:……终于见识到比他还不会哄女人的高手了!

    要不是知道当时真没想要为难这些遗属,他铁定也想歪了。

    赶忙上前拍掉了那双仍擒着人家小娘子的长臂,没能意会用意的慕钧不解,那双手怎么也不肯放,纳闷问道:“她不哭啊!”

    “你吓着人家了。”楚风两个同为习武之人,巧劲谁也不输,扯不掉啊!

    “我没吓他啊!”慕钧就这么较起劲了。

    “难怪山上没几个能娶媳妇儿!”楚风气得一个呛,话直白得慕钧瞠目结舌地瞪着他,没有一句反驳说得出口,只能讪讪地松了手。

    好在一旁的遗属们吓得一个也没敢开口,三岁的小娃儿被紧紧磕在地上,嚎得那叫一个哭声震天。

    “你怎么专喜欢往心窝子捅刀?”慕钧眸光里尽是委屈。

    听完两人的对话,谢夫人也意会了两人的用意,整了整衣着,眼眸里的伤心泪光也敛了敛,朝着两人行了大礼,细声说道:“妾,叩谢两位大人。”

    楚风一见人明白了,没有扶起来人,而是屈身在她身畔,轻声提醒:“夫人可知诸位大人没有死?”

    闻言,谢夫人猛地讶然抬眼,本想问出口的话,在那双沉着的眼眸里得到了答案,畏罪自尽要的就是他们三族遗孤的性命。

    谢夫人眸光里闪烁着不确定,活着,她一介女流也还不出军饷啊!

    “夫人放心,鳄军前来不为究责。”

    楚风此话一出,谢夫人眼眶又泛起了水光,回望了堂前的尸首,缓缓走到丈夫身旁,握着尚未完全僵硬的长臂落着泪。

    “尸首不能出这道大门,夫人可否明白?”瞟了眼颤畏畏的几人,见人哭得伤心,慕钧也不知该不该把话往下说。

    “妾明白。”谢夫人抹着眼角的泪,可惜了榻上男人不愿罪累妻小的护佑之心,谁曾想鳄军的来意与圣谕竟大有不同,语调里尽是凄凉。

    “鳄军的提前来让几位大人措手不及,来商量的几位县老爷没来得及返回驻地,不过对于把暮春城弄到这番田地,大人们都清楚,不管死罪活罪心里都难逃此劫,因此存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心思,选择在问罪前把命给交代了。”

    “圣谕在前,原本我们怎么能让孩子们担起罪民的身份?既然君要臣死,我们这群家眷也没打算逃,但求两位大人赏我们一口薄棺便是。”谢夫人哭着哭着就笑了,笑这天意弄人。

    “夫人节哀。”楚风心知安慰不得,粮饷是主子使计从他们手上骗走的,国家大义与战争纠纷摆在眼前,主子没有错!

    骗走了冀州城守军需要的粮饷,主子也没有将他们晾在一旁,而是想尽办法调动鳄军亲信先行,将归武山所存粮全都送到此处。

    煊和帝存着什么心思将大批鳄军调往暮春城,大伙都心知肚明,毕竟是他亲手带起来的军士,上了战场难保不会存有一丝心慈手软。

    只要主子心软,与鳄军之战必定元气大伤,一方面将主子亲手创建的鳄军连根拔起,一方面让紧随在后的城奕军给雍尧致命一击,不论结果如何都能达到煊和帝要重创两国的局面。

    煊和帝表面上附和萧太后绝不会与两国交战,实际上早已陪着南楚暗自部署,更将奕王封地禁内所有的城奕军以换防名义调往楚越交界地。

    两皇都以为主子不会察觉此事,实际上在军令送出的第一时间,消息就已落入裴家人的手里,因此裴家的少门主早在第一时间加强了边防的探子。

    楚越两国的驻军换防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同时换了防的,还有风尧军与锦戍卫,在梁昂与黎祈的命令下,大军十日内不着痕迹地完成了驻地对换。

    如今黎祈退守冀州城,与城奕军正面冲突的军队,将会是得了东越粮饷的风尧军,只要煊和帝敢下令进攻,风尧军就会吃着东越的粮饷,打遍东越的驻军。

    鳄军的目的只为安顿受了难的暮春城百姓啊!谁曾想来得方式不对,把城里的人给吓着了……

    楚风将安放在正厅方桌上的四个官印一把抱起,交到谢夫人手里,扬着令人费解的浅笑说道:“夫人大可放心从亲族中挑选出适合的人选,递补三县一郡的官员,鳄军决不干涉内政,但是城外之事全凭慕将军作主。”

    谢夫人诧异地望着那意味不明的浅笑,不自主的一阵寒颤,从不过问官场事物的她如何接管内政?

    “暮春城也剩没多少人了,夫人且当内院大了些吧!”慕钧迳自落坐在太师椅上,眼底噙着抹寓意未明的戏谑。

    谢夫人抱着印信瘫坐在地,无法相信听到什么,官员递补可是朝廷大事啊!方才胆小怯懦躲在一旁的两个县官夫人,率先向前抢了自个儿夫婿的官印。

    “我家中胞弟可以。”

    “我家官人有双生弟弟。”

    谢夫人怔愣地看着两人,眼睛还瞅着她怀里的官印,另外一名县官尚未娶亲,关上门要处理四个官位自然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谁都不想这样的机会落入旁人之手。

    况且暮春城这边陲小郡,当真出什么事儿,等到传回越城也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儿了,更何况眼下州官权限揣在他们几个女人的手里,还有什么不放心?

    谢夫人按下手中印信,眸光锐利地瞟了贪念横生的两人,抢不着另一个出缺,也只得悻悻然地罢手。

    她出身越城士族,对军国大事虽然一知半解,对眼前两人心里仍存着芥蒂,抹去泪光的眼里尽是怀疑,颤抖的嗓音掺合着忧心。

    “慕将军,此行所谓何事?”

    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下馅饼,这样的作为会为暮春城带来什么结果,她得先明白,正因为边陲小郡的地理位置特殊,更清楚当初爹爹为丈夫寻的是什么样的职位,两国交接的机要之地怎可能随意更换地方官?

    楚风出乎意料地看向眼前不失气节的女子,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啊!

    晚上好,随玉又要接著去理疗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