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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正文卷 第九十四章 论怎样让女人厌恶你
    “主子,你方才究竟与吕家那丫鬟说了什么,她这般的高兴。”青梅早就忍不住问出口来。

    王缨宁又拿起笔来轻轻沾了一点朱砂,在纸上熏染开来,一张花笺画完,她方开口:

    “我让吕公子在与乔妙歌见面的时候,口出狂言瞧不起天底下所有人,一时莫名暴躁一时词不达意,另外吃胡蒜,挖鼻孔,三日不洗澡……”

    话音刚落,四下皆静,突然听到隔壁传来轻微的声响。

    似乎有什么茶盏之类的东西倒了的声音,王缨宁立即察觉问道什么声音。

    目瞪口呆的红药青梅好半晌,摇了摇头。

    她们听了主子的话,只顾着震惊去了,哪里听到什么声音。

    王缨宁再仔细听,确实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瞧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王缨宁转头看向这俩呆头呆脑的样子,抿唇一笑,放下画笔,拍拍手,话语很是语重心长。

    “若说让女子不再欢喜与你甚至厌恶你,这法子说来也不难,只要投其所恶,锲而不舍,没有办不成的。怕就怕在这男子故作矜持,心里明明不喜,面上还要维持着风度姿态,就愈发显得欲拒还迎,让女子愈发的痴心不已,他其实说不定还隐隐得意。”

    王缨宁说完了,啧啧啧的感叹了几声。

    隔壁不小心又被迫听了墙角的萧俭主仆俩,差点背过气去。

    方才萧护一个不小心,手中的茶盏没拿稳,掉到了桌上,被萧俭一个恶狠狠的眼风给吓得站在那里动都不动了。

    又听听她在这高谈阔论男子怎么甩脱一个女子的爱慕之心,萧护乍听觉得惊世骇俗的,后来坐下想想,竟然觉着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主仆二人此时听也不是,走又怕惊动了隔壁的三人,那王缨宁必然恼羞成怒,又该记仇了。

    “主子所说的是如何让女子厌恶一个男子,若是反过来呢,又该如何?”青梅好奇的问道。

    “装一截儿没得感情的木头。”王缨宁话还未落,红药面无表情的脱口而出。

    噗嗤一声,青梅笑出了声来,看向王缨宁的脸色,她又赶紧捂了嘴巴。王缨宁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丫鬟。

    随即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见主子笑了,青梅更起劲儿了。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法子?”红药笑问道。

    “嫌弃他赚的不够多,嫌弃他不如隔壁李公子!”

    青梅脱口而出,她家主子自打说了有离开满家的打算,这小丫鬟就在心里一直想法子呢。

    这法子就是她先前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王缨宁与红药对视一眼,笑得抱作了一团。

    良久,王缨宁才露出头来,忍笑说道;

    “你这法子厉害是厉害,不过不是最好的。”

    “那什么法子才是最好的?”青梅好奇问道。

    王缨宁起身,从案头上拿出了那两本厚厚的律法书来,指了指它,道好法子在这里头。

    青梅看着这么厚的两本书,愁眉苦脸道看来我是寻不到最好的法子了。

    主仆三个笑够了,吃了会子茶,青梅出去与府里的一些相识的下人谈天去了。

    过了晌午傍晚的时候,王缨宁将画好的花笺拿到外头墙的阴凉处晾着。

    青梅回来,凑近王缨宁的耳边,小声道:

    “主子可记得邓姨娘身边的那个彩兰?就是先前跟在姚姨娘身前伺候的那个。”

    王缨宁点点头,怎么不记得,前头邓姨娘正是买通了她,将那只银酒盏放到了姚姨娘的屋子里头。

    原本姚姨娘失了势被禁足,这彩兰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可姚姨娘一朝因着那纸鸾凤谱解了禁,又有表哥在旁积极筹谋,如今城中交口称赞,那官媒衙门也松了口。

    这时候姚姨娘若是不转身来好好整治这个背叛了她的丫鬟,她就不是姚姨娘了。

    “彩兰怎么了?”王缨宁问道。

    “听闻前阵日子彩兰摔了一跤,一到雨天身子骨就疼,后来不知为何为了止疼就染上了食五石散的毛病……这事儿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因是家丑今儿将她堵了嘴瞧瞧发卖了。”

    “哦?”王缨宁眸光负责,半晌道:“这五石散并不易得,她一个丫鬟是怎么染上的?”

    五石散害人,本朝明令禁止吸食,也只有一些王孙贵族背地里偷偷吸食,她彩兰一个丫鬟,从哪里得到的这东西。

    “大伙儿都在偷偷议论是不是姚姨娘给她好看……”青梅声音更小。

    “即便是姚姨娘又如何,满家不会为了一个小丫鬟去治姚姨娘的罪。”王缨宁冷声道。

    青梅意会,叹气道:“主子所说不差,这事儿不光老夫人那边不会管,就连彩兰她现在的主子邓姨娘都跟没事儿人似的。”

    “她不装作没事儿,又能如何,即便此时她手上有姚姨娘的把柄,恐怕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王缨宁淡声道,她早就看清了满家一门的真实面目。

    在这里,没有黑白,没有对错,只有利益和利用,你若是对他们有用,便荣宠一身。若是无用,还不若个下人。

    亦或是你足够强大,强大到让他们敬,让他们怕,不敢造次。

    三日后,王缨宁画的花笺,整整齐齐的堆满了匣子。

    “主子,吕家那丫鬟又来了。”青梅步履轻快,她后头的小丫鬟更是笑容满面。

    “少夫人,奴婢给你磕头来了,我家少爷说改日定亲自恭谢大恩。”

    说着小丫鬟就要跪下磕头,被红药给扶住了。

    “可成了?”

    王缨宁笑问道。

    “成了!成了!”丫鬟道:“乔家大小姐叫人放出了话来,这辈子宁愿做了姑子,也绝不嫁给姓吕的。”

    这明明不是什么好话儿,到了丫鬟的嘴里却是天大的喜事。

    “啊?这么严重。”王缨宁不禁好奇:

    “你家公子究竟做了什么,让乔妙歌这样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丫鬟捂嘴吃吃笑着。

    原来那日,吕乔得了王缨宁的传话儿,又想了想妙清与自己的终身大事,咬了咬牙,去见乔妙歌去了。

    “吕公子,记得那日七夕,我们在花桥之上相谈甚欢,当日情景令妙歌一直不敢忘怀。”乔妙歌情深款款。

    吕乔一开口,胡蒜的味儿便飘了出来。

    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乔妙歌,乔妙歌微微脸红低下了头。

    “你与你妹妹容貌相似,正是我欢喜的容颜,家中尚有几位通房妾室也是如你这般杏眼儿桃腮的,不过今日你是不是胭脂搽多了些,我素来不喜女子描眉涂胭脂的,庸俗,极其的庸俗!”

    吕乔鄙夷的神色,与他口中的大蒜气味一眼辣眼。

    “下次你可以素着脸来吗,但是我瞧你鼻头上有些斑点……那是斑点吧?”

    “吕公子……”乔妙歌觉得今日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看着吕乔,略略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吕乔吃了一筷子笋丝,拿起了竹签儿便剔牙便歪头问道。

    他的面容原本也并不十分的出色,平时生在干净而端方的面相罢了,如今这般含糊不清的说话,哪里还有半点干净端方之感。

    偏他还自命不凡,接着说道:

    “你也知道我如今贵为郡府衙门里的文官,郡中有不少家世不错的适龄女子有意上门,可我都瞧不上。但你与你妹妹就很好,我记得古时有娥皇女英的佳话,你们莫不如……”

    “吕公子!”乔妙歌终于忍不住呵斥出口,她好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哪里听过这样不要脸的话。

    “怎么,你还不愿意了,本公子瞧上你们姐妹,那是你们的福分,这亲事就这么定了!”吕乔冷了脸色,蛮横无理的说道。

    乔妙歌一个哆嗦,重新的打量起这个让她见了一面就心心念念的吕公子来。

    他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原本那清朗如风如月的样子,难道是他装出来的不成。

    还是现在的样子才是他装出来的。

    乔妙歌使劲的摇了摇头,他吕乔好歹是个官身,他何以作践自己到这个地步。

    乔妙歌欲言又止,缓缓开口:“吕公子所说的亲事的事,我并不知晓,还得回去问过了父母大人才是。”

    吕乔看她犹疑不定的样子,暗自皱了皱眉,猛地喝了一口茶,站起身来唤道小二结账。

    小二打了个千儿过来。

    “客官,总共十两纹银。”

    “什么?这么多!你们欠钱啊!”

    “客官请听我解释,这次您是花的不多,可是加上上次的,上上次的,您一直赊着账,总共十两。”

    吕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伸手进袖中,而后神情古怪的看了乔妙歌一眼。

    “这出来得着急,没有带银子,左右这茶你也吃了,那盘蜜饯豆子你吃的最多,要不你……”

    乔妙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一脸嫌弃的小二,仿佛吃了苍蝇一般,解下荷包,扔到桌上。

    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回去便呕吐了起来,将吃的那盘蜜饯豆子都吐了个干净,并扬言此生再不与姓吕的有任何牵扯。

    “果然不愧是未来的府君大人,这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能耐,着实了不得,不一般。”王缨宁听完了吕家丫鬟绘声绘色的描述,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感叹道。

    “吕家公子对妙清小姐当真是一往情深羡煞旁人呐!”青梅喃喃的开口。

    这世间能这般不顾形象,为了一个女子,不惜一切代价做出恶心别人又恶心自己的事的男子,当真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