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傅挽的桌子上放了一朵稿纸叠成的玫瑰花。
傅挽拆开来,上面写着一行英文,翻译一下就是“我贪恋梦境,因为那里全是你”。
傅挽将这张纸还给了博格,表示十动然拒。
接着,她要去一趟院长办公室交这个月的报表。傅挽将所有需要提交的报表整理好,然转身去了楼下,劲直往院长办公室走去。
院长办公室是一座单独的小楼。
傅挽正要进去时,在窗边听到了类似于博格名字的单词。
有人在和院长交谈,且不是疯人院内部人员。傅挽立刻联想到,很有可能就是暗中运作,将博格送进来的那个特殊人物。
她可耻地听了墙角。
里面说话的是个老年人的声音,“我希望,下个月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博格博士已经不在人世了。”
院长谄媚地道:“我们这里每天都有不少人意料之内的死去,这是很正常的。”
“嗯。”老人淡淡道:“这件事,你早点做完,报酬早点拿。”
傅挽一惊。
她下意识转身走开,但是脚底一滑,一个屁股墩摔在了地上。
这动静不算太小,里面的人迅速就听到,院长厉喝一声,“谁?”
说话的功夫,院长推开窗,看到了捂着屁股试图爬起来的傅挽。他看到是傅挽,神色缓和了一点,但是还是很难看,“你这这里做什么?”
傅挽一边捡落了一地的报告单,一边道:“我过来送报告,结果摔了一跤。”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里还挂着摔出来的泪水。
娜塔莎本就长得漂亮,这样楚楚可怜地看着院长,院长简直没有办法不心软。对方板着脸道:“下次小心一点,报告单送进来。”
傅挽低着头,将自己的报表送了进去。
院长接过报表,点了点头。
傅挽转身就要走,原本坐着没说话的老头出声了,“等等。”
傅挽只好转身,安安静静地看向那个老头,低声问道:“怎么了?”
“你从哪里来?”老头静静问道。
傅挽一脸懵逼,“三楼过来送报告。”
老头看着她,眼神很锐利,“在窗外的时候,你的脚步声驻足了一会。”
傅挽有个特点就是,遇到紧急状况的时候脑子转得贼快。院长办公室的墙隔音不错,她今天穿着一双软底玛丽珍鞋子,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她适时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来,“我根本就没驻足在外面啊。”见老头面色不变,傅挽继续道:“我过来的时候这边也没有人,绝对不可能有人在窗外驻足过,我敢保证。”
老头没从傅挽的脸上看到任何破绽,原本锐利的目光收敛了几分。
他没有再说话。
院长看着傅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赶紧走。
傅挽也确实,赶紧走了。
再不走她就要被那个人精老头子看出破绽来了,傅挽一路快速地回到三楼,等关上门,才大喘了几口气,在桌子上坐下来了。
博格这样有一定社会声望和影响力的人都可以被送进来,预定死亡。
要是她被老头看出来她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岂不是当场就要嗝屁了。
毕竟,病人攻击医生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但是想到老头和院长打算害死博格,傅挽就有些心慌,毕竟在这样的空间下,处处都是可以动手的机会。傅挽去了307病房外面,透过铁栅栏,里面阴暗而潮湿。
上下床的大通铺上睡着六个人,狭小的空间里几个人或坐或卧,只有博格盘腿坐在床上翻书。
傅挽敲了敲门,“博格出来。”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侧目向她看过来。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眉眼俊朗深邃如神佛。
傅挽把博格带到休息室,看了看,确认四周绝对没有别人,这才压低声音道:“有人要杀你。”
博格并不惊讶,挑了挑眉,“嗯。”只是仿佛有重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或者说,这是她故意编造的。
“你在这里,很容易被下手。”傅挽迟疑了片刻,还是直接说道。
博格点点头,“是很麻烦。”
所以他在安排安娜尽快接他出去了,待在这里久了,他简直要被这里糟糕恶劣的一切弄疯了。只是,安娜肯定快不过那个人。
博格皱了皱眉,目光落在面前的少女身上。
“是谁告诉你的?”最重要的是,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傅挽心知博格是信不过自己,于是将那个老头的特征,和自己偷听的细节全都说了一遍。说完,发现博格目光深沉地落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方若有所思地看着傅挽,缓缓道:“娜塔莎小姐,你为什么会知道博格理论里的第三条定律的公式的推导式?”
傅挽:“???”
九年义务教育告诉她的啊!!!
博格唇角扯出一点冷笑,“这个公式的常量,我并没有计算出来。”
但是她知道,而且和他粗略估算的值很接近。
傅挽一时间为自己的好学而落泪,要怎么解释这件事啊!这时候,估摸着只能装逼了,傅挽这样想着,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博格博士,你要知道,这世上可不止你一个人研究这一领域。”
这回换做是博格皱眉。
还有人在一块比他研究得还要深入?
那为什么不去申请专利和发表文章?
“你的意思是?”博格的目光谨慎地落在傅挽身上。
傅挽淡淡道:“我跟着我的导师研究过,但是因为经济原因,我未能毕业。而我的导师也死于急病,来不及将数据公之于众。”
其实傅挽本来是打算说是自己的,但是考虑到自己有几斤几两博格可能已经明白了,没敢装。
博格沉默片刻,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傅挽轻咳一声,“我之所以帮你,就是希望,您能继续我导师没能研究出来的数据。”
傅挽在内心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她真是机智得一批!
博格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女,眼神中的戒备终于消散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