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鬼涧第一天,黑渊从柴门抵达4号营地,正式进入鬼涧地下部分。
第二天夜里11点,见到5号,到了第三天晚上9点,在临时营地休息时,被4、5号联手劫杀。
第四天找到空无一人的6号营地,这里只有鬼灵藤,而不见人。
第五天,7号被4号偷袭,带离守关,4号的行动再次失败,不但没拿黑渊如何,还让他收割了30株普通鬼灵藤以及1株首领。
时间来到第七天下午,黑渊见到父亲故人,8号守关黄睿君,并在他口中听到关于25年前族冢秘境大灾变的一些线索,以及父亲在狱中死去前一周的异常。
又经过一天时间,他成功抵达9号守关,在9号守卫苦苦坚持时出手帮助他稳定了狂暴状态下的鬼灵藤。
在9号的帮助下,黑渊通过一条捷径提前八小时抵达地底种植区。
这是一片极为广袤的地底世界,头顶是坚固岩石组成的穹窿,隐隐有暗黄色光芒散发出来。
下方,为一块平坦洼地,周围岩壁构成支撑,撑起约百米高空间。
中间部分微微下沉,由坡度较缓的地衣层覆盖。
整个地底世界不缺光源,随处可见的鬼灵藤植株上散发的微微荧光把这个空间点亮。就连地衣苔藓也散发着微光。
无尽白色雾气正由一株株鬼灵藤身上散发而出,升腾至穹窿顶部,再经无数细小岩石缝隙和空洞渗透到地表,成为魔鬼藤生长的必要元素。
使整个地底世界梦幻迷离。
黑渊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这里的特殊生态与大师兄的残页空间,破碎虚空非常相似。
差别只在那里生长着巨大的虫族,而这里只有植物。
黑渊站在崖壁中段伸出的平台上,几乎能俯瞰整个地底世界,心中悠然生出股自豪感。
人们都说黑族强大,地面上显现出来的实力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些藏在地底,藏在残页里的世界才是黑族真正的底蕴所在。
根据9号守卫介绍,地底种植区面积极为广阔,1名守卫的能力根本不够支撑足够强大的结界,整个种植区三个方向分布3名守卫,10-12号。他们共同支撑起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整个种植区笼罩着。
从9号手里拿到的令牌可以顺利通过结界,抵达种植区中心,鬼涧涧守处,也是这次鬼涧考核终极目标所在。
要去往鬼涧最深处,就得穿过鬼灵藤种植区,如今的鬼灵藤正在狂暴的生长期,植株状态疯狂,分泌的白雾和分裂的新藤条都是危险。前者影响视线,降低能见度,后者产生鬼影,让闯入者产生幻觉,被鬼灵藤当作肥料消化吸收。
9号还告诉黑渊,以往的历练者,最远也只走到地底种植区边缘,从没人敢随意深入。大部分人则在他守卫的守关打道回府,结束历练。
这里不比地上部分,魔鬼藤再恐怖,也只有趋音特性,只要稍加注意,不在生长期下鬼涧历练,不发出太大响动,行动迅速少停留,还是能顺利过关。
果然如9号所说,这处外展平台通道岩壁上刻满到此一游历练者名字,写满无法前进的遗憾。有些人甚至会选择留下一两样装备在此,以作纪念。
...到哪里都有这种人...看着岩壁上各种花样秀存在的留字人,黑渊无声感慨。
整个通道很宽敞,作为99%历练者能前进的最终区域,这里很有生活气息,规模比4号营地还要大,装备、生活用品、火堆以及交易区应有尽有。
只是现在,除了黑渊,无一个历练者。
黑渊心中并没太多恐惧,一来,是族长要求他此时前来,族长不会害他。二来,他的精神力太过庞大,首领级别的鬼灵藤数量再多也不够看,境界上的压制让鬼灵藤们生不起一丝反抗勇气。
只是他行事一向谨慎,并没有立刻动身。
把装备背包放下,从角落堆放的魔鬼藤根里抽出几块,用打火石将火堆点燃。
使用魔鬼藤根做燃料还有个好处,极易点燃。
背包里还有食物、清水,稍做补充,黑渊决定冥想几个小时,让自己体能达到巅峰状态,好对付接下来面临的图发状况。
水壶汩汩冒着热气时,黑渊将下鬼涧遇到的一系列事件梳理一遍。
后来,他一直没再遭遇4号,黑渊猜他大概率会利用5、6、7号守卫的死和7号营地消失的鬼灵藤做文章栽赃自己。
不过黑渊根本不怕,略做回忆就把这事丢在一遍。
实则他最在意的还是此趟下鬼涧的真正目的。
他相信父亲故友143号黄睿君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根本目的还在鬼涧最深处,鬼涧涧守身上。
简单填饱肚子,黑渊进入冥想。
......
5个小时后,黑渊醒来,浑身上下充满能量,精神力回到巅峰。
外面的种植区光芒更为显著了一些。
他收拾好物品,踏上鬼涧历练最后一段征程。
......
即便有令牌在身,穿越结界的时候,黑渊依然感到一丝阻碍,像极了游泳入水时的感受。
即便结界外缘也有苔藓类植物生长,这是鬼涧下出魔鬼藤、鬼灵藤之后出现的第三种植物。
准确来说,它们不止一种,而是由几十种不同种类形成的地衣。只是个头太小,看起来长得都差不多。
刚进结界,没什么问题,随着深入,黑渊突然产生一丝心悸,接着,体内的深渊之眼更是发出波动。
残页深渊之眼虽然已经和黑渊完美融合,但每次遇到异况,深渊之眼的提醒都相当微弱,仅有波动心悸一种方式。
大部分时候全靠黑渊去推理和猜测。
这一次亦然。
即便知道心悸方向,他却弄不明白原因。
走了一会儿,地面苔藓明显多了起来,个头也在不断变大,鬼灵藤也不再藏着掖着,而是像普通植物一样随处可见。
人类的到来立刻引起鬼灵藤极度关注,身上藤条瞬间转向他,鬼影被一一点亮。
鬼灵藤们看黑渊这个人类就像饥渴的壮汉见到妙灵少女。
那一根根藤条和一个个鬼影激动地颤抖着扑向人类。
然而,这些贪婪饥饿的植物却纷纷止于10米范围了,仅仅是人类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它们就像见了鬼似的恐惧着缩回藤条,蜷缩成一个骨朵瑟瑟发抖。
又前行了一段距离,鬼灵藤数量逐渐多了起来。
地势突然一矮,一个巨大的凹陷出现在前方。
白雾遮挡不少视线,能见度极低,行走于其中的危险度不断加大。
走到这里,人类活动迹象越来越少,跨入这个盆地那一刻,脚下的路完全消失,被各种地衣藤条枯枝覆盖。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黑渊立刻停下脚步,却是晚了,更多咔嚓声响起。
下一秒,男人的身体陡然向左倾斜,他敏捷地向后一跳,落在高处。
蹲下一看,刚才塌陷的地方原先是一片厚厚的地衣,此刻地衣被踩扁,露出下面几根白骨。
黑渊一愣,接着他用匕首挑起周围地衣,更多骨骸暴露出来。
他瞬间意识到这片盆地就是鬼灵藤真正的种植区,地下全是动物尸骸。
更多地衣被挑起,白骨的数量愈发惊人,地衣下,密密麻麻的根系在白骨间盘绕纠缠,随着男人动作,一个个细小的白骨被根系带出来。
白骨上的血肉已经全部消融,甚至出现一些细微孔洞,每个孔洞里都深深埋进一根根须。
随手一翻,都是上百块骨骸。
黑渊起身,望向庞大的地底空间,默默计算种植区面积,计算地下骸骨数量,得出惊人数据。
这条路不能前行,一旦踏入,就会陷入骨骸堆中。
必须找到通往中心的安全路径。
好在盆地区边缘清晰,他沿着边缘一路前行,花了近2个小时,才在两株鬼灵藤首领脚下找到一条很窄的通道。
通道口早已被地衣掩盖,还有两株鬼灵藤首领把关,极难发现。仅微微隆起,若非黑渊强大的实力,几乎不可能走到此处。
以首领级别做看门可谓大手笔,2个大家伙听到人类靠近,兴奋地窜出藤条,就要把黑渊迷住,拖到根下吸收。
黑渊只轻轻一呵,那些放肆的藤条便痴傻停顿下来,然后迅速回退。
那首领中一个颤巍巍伸出一根新藤条,展示鬼影。
这一次,它以谦卑姿态出现,是来谈判的。
“让我进去。”男人不客气地说道。
鬼灵藤首领身体中央,像头部的那根藤条互相望了望,似乎在讨论可行性。
过了一会儿,另一株首领伸出藤条,展示鬼影,那鬼影的面部朝种植区中心望了望。
“你们在忌惮什么对吗?”
鬼影很人性化地点了点头。动作竟比黑渊在上层看见的任何一株首领都要灵活。仿佛这事它们常干。
“哈哈,你们放心让我进去,有人责怪你们,全推到我身上好了。”
那两个高大的家伙又开始商议起来,两个藤条组成的头还碰在一起,窃窃私语。
片刻后,两个大家伙让开遮挡密实的根部,把通道口旁一块石碑展示出来。
石碑上布满细细的藤条,但已经不影响阅读。
“唯药堂弟子、刑堂守卫、及携特殊令牌之人可进。”
“特殊令牌?”黑渊楞了楞。
黑渊默默思忖,他不认识任何一个药堂弟子,更不是刑堂守卫,5号死在他面前,出于尊重,他并没有搜身。
6号、7号死亡可能性极大,但都没看见尸体。
他思考还有什么人能自由进出这里,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族长令!
他身上就有,是族长交给他的。
不过这东西太珍贵,黑渊扔进深渊空间了。
切换到冥想状态,黑渊从深渊空间取出族长令牌。
令牌一出,两株门神像看见这世间最恐惧的事物,浑身发抖,以匍匐状齐齐后退,让开通道。
“谢了。”毫不犹豫踏上通道,黑渊回头朝两位门神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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