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这就去联系石总，托他帮帮忙。”艾伦说道。
许嘉漫叹了一口气，石席铁也真是够倒霉，突然被文森特害得在警局待了几天不说，名声、赞助都一个劲儿的走下坡路，这几乎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别发呆了，走吧。”韩宸墨拉开车门对许嘉漫说道。
许嘉漫点点头，坐在了他的副驾驶位。
“对了，文森特逃了，他是不是也没有结清豆豆的治疗费用？”许嘉漫突然开口问道。
韩宸墨皱了下眉头：“大概。”
“录好的视频终于有用武之地了。”许嘉漫露出个冷笑：“就凭借着豆豆在V国的高人气，只要把视频放出去，我就不信文森特在V国还能混得下去。”
“稍安勿躁，我暂时还不想把他逼到绝境。”韩宸墨淡淡地说道。
“什么意思？”许嘉漫迷茫地问道。
韩宸墨沉声说道：“如果他在V国，也许我们还能把他抓回来，可一旦他跑到S国裹着U国，恐怕就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外了。”
许嘉漫皱了皱眉头：“真可恶。”
“我们得尽快找到他和地下赌场的联系，如果能证明他涉嫌操纵假赛就更好了，我可以联系V国之前的赛事中心，对文森特提起诉讼，这样他就插翅也难逃了。”韩宸墨思路清晰地说道。
“明白了，这恐怕也是我们仅有的机会。”许嘉漫闷声说道。
韩宸墨的食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直觉告诉我，这次的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文森特之前也只不过是某个俱乐部的战队经理，可他居然能彻底毁掉整个V国赛区，还能把手伸到咱们这儿，地下赌场的老板可真不简单。”
“资本或者权势，又或者二者都有。”许嘉漫推测道。
韩宸墨安静着没说话，总之他是被一股不该出现的势力盯上了。
“宸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不怕，你也别怕。”许嘉漫目光坚定地说道。
“到医院了。”韩宸墨转移了话题。
他将车子停到医院的停车位上，打开车门下了车。
许嘉漫暗暗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跟了上去。
病房里，豆豆的气色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但看见韩宸墨和许嘉漫的到来，豆豆却显得非常不自在。
“你们……怎么来了？”豆豆强颜欢笑地说道。
“当然是因为关心你才来看你，顺便有些问题想要问你。”许嘉漫淡笑着说道。
豆豆目光躲闪，低声说道：“我一直在医院养病，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还没说我们想问你什么，你怎么就确认你什么都不知道？”韩宸墨蹙眉问道。
豆豆咽了咽口水，睫毛轻微地发抖，努力挤出个笑脸问道：“那……你们想问我什么啊？”
“问一个人。”许嘉漫不紧不慢地说道。
她从容地走到豆豆的病床旁，俯身撑在豆豆的床头，双眸幽深地对上他的眼睛：“一个应该跟你很熟的人。”
豆豆本能地向后挪动，直到后背紧贴着墙壁无处可去，他磕磕绊绊地问道：“谁啊？”
许嘉漫撇了撇嘴，沉声开口说道：“文森特。”
意料之中的问话，豆豆却挣扎了很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豆豆面色苍白地摇头说道。
“很久没联系？也就是之前联系过咯，没想到你居然也……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许嘉漫厉声指责道。
豆豆立刻涨红了脸：“没有！我没帮他打过假赛，他做过的那些我从来都没参与过，我就是想摆脱他才……”
豆豆猛地顿住，韩宸墨和许嘉漫的表情已经代表了一切，是他不小心说漏嘴了。
“详细说说吧，既然你都清楚，就别藏着掖着了。”许嘉漫直起身抱着双臂冷声说道。
豆豆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韩宸墨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文森特将你拖下水，让你没办法继续打比赛对吗？”
“但你应该想清楚，如果文森特逍遥法外，替假赛买单的就是你们V国所有的职业选手，全世界的人都会认为V国选手毫无职业道德，为了金钱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和梦想，在这种舆论和先入为主的思想下，你觉得V国需要多少年才能恢复重建？”韩宸墨继续问道。
豆豆抓紧了自己的被角，眼神中满是挣扎，他痛苦地说道：“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求求你们别逼我了。”
许嘉漫看了韩宸墨一眼，随即柔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文森特手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跟我们说。”
“你们……帮不了我的。”豆豆神情复杂地说道。
“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文森特靠不住的，他根本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警方迟早会查到他，你觉得地下赌场的人会保他吗？”韩宸墨沉声问道。
豆豆挣扎着摇头：“我真的不能出卖他，他背后的人我得罪不起，我只能说他们的手牢牢把握着我们的赛区，他如果被抓了，会有更多的人倒霉，我真的不能害他们……”
“隐瞒不报才是真的害了他们，一步走错，步步走错，你以为你的纵容是讲义气，可你看看现在，文森特已经把手伸到我们的底盘来搅动风云了，而且他们还试图攻击Hunter Game的服务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许嘉漫忍不住拎起豆豆的领子，咬着牙质问道。
豆豆惊恐地看着许嘉漫，磕磕绊绊地问道：“什……什么？”
“他们的野心怎么会只限于操纵比赛呢？比赛的胜负赔率根本填补不了他们无底洞似的欲望，他们想让整个游戏沦为他们操盘的工具，只需要数据的小小更迭，谁输谁赢尽在掌握，呵，你不觉得可悲吗？”许嘉漫问道。
豆豆瞪大了双眼：“他们……”
韩宸墨抱着双臂冷冷地说道：“妥协和退让换不来他们良心发现，他们只会越来越疯癫，而那些可怜的被蒙在鼓里的赌徒，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豆豆浑身颤抖，他晦涩地说道：“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抓住文森特，顺藤摸瓜把地下赌场的蛆虫连根拔起，就这么简单。”许嘉漫淡淡地说道。
豆豆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睛盯着许嘉漫问道：“就这么简单？是你想的太简单了，V国赛事中心都斗不过他们，我一个普通的选手怎么和他们斗？能不违背我的初心，坚守最后的底线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代价吗？”
许嘉漫被豆豆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可不把文森特这个蛀虫除掉，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同样面临这样的痛苦抉择。”
“这就是他们的命！”豆豆嘶吼道：“当我在被人逼迫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来拯救我呢？现在又凭什么要我做牺牲，解救别人？”
许嘉漫一时语塞，她没想到豆豆的反抗居然会这么激烈。
韩宸墨伸手搭上许嘉漫的肩膀，给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刺激豆豆。
许嘉漫咬着嘴唇没说话，韩宸墨沉了一口气说道：“你先冷静点儿，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
豆豆别开脸，沉声说道：“我帮不了你们，你们还是去找别人吧。”
韩宸墨沉了一口气说道：“可以，你先休息吧，等你情绪稳定之后，我们再谈。”
许嘉漫讶异地看着韩宸墨，他们就这么走了？不再争取一下？
韩宸墨微微摇了摇头，他想尽量争取豆豆，不能把豆豆逼得太紧。
许嘉漫只好跟着韩宸墨走出了病房，她郁闷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他，他和文森特之间的联系肯定要比V国其他的选手更亲密，他知道的肯定都是重磅猛料。”
“所以必须得慢慢来。”韩宸墨沉声说道。
韩宸墨的手机响起“叮”的一声，他勾起唇角轻笑：“空手套白狼可不行，至少得做些功课。”
许嘉漫皱了皱眉头：“你又偷偷准备什么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已经托人在V国打听豆豆家里的情况了，能让他反应那么强烈的，恐怕就只有这个原因了。”韩宸墨沉声说道。
许嘉漫意外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发的消息？”
“刚刚在病房的时候。”韩宸墨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早就预料到他不会这么快把文森特的事说出来？那你还让我逼问他，故意设计我是吧？”许嘉漫闷声问道。
韩宸墨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我会记得你的功劳，没有漫神在前面冲锋陷阵，我怎么能想到这一层呢？”
“少来这套。”许嘉漫凶巴巴地盯着韩宸墨，他这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实在欠揍。
韩宸墨轻咳一声，将话题重新转移回豆豆和文森特身上：“文森特能让那么选手听他的话，除了巨额的金钱诱惑之外，肯定还会有其他的手段威胁，让他们不敢忤逆。”
许嘉漫白他一眼，闷声继续说道：“所以呢？文森特不可能主动暴露，而V国选手们更不可能相信我们，想要知道不为人知的秘辛，你打算怎么做？”
“从V国的赛事中心入手，他们有所有选手的资料，再用大数据筛选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就能得到大概的推论。”韩宸墨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垂眸看着许嘉漫说道：“文森特选择目标一定是有标准和方向的，就比如他们一定不会选择找你谈合作，你说对吗？”
许嘉漫若有所思地托腮说道：“如果我是文森特，我要选择的目标应该符合以下几个特点：经济困难、怀才不遇以及……没有知名度。”
“性格上大多内向，不爱与人沟通，没有人脉替他们规划职业生涯。”韩宸墨继续说道。
许嘉漫沉了一口气，仅凭着这几个特点，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些选手的名字了：“文森特来国内这么久，说不定已经联系过一些国内选手，我们是不是能把他们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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