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排的节目什么时候开演？”韩宸墨抿了一口咖啡，看着许嘉漫问道。
许嘉漫轻声浅笑：“别急，演员还没就位呢。”
话音刚落，许嘉漫的手机屏幕就亮了，她看了一眼消息朝韩宸墨比了个OK的手势：“要开始了，你可千万别错过。”
韩宸墨向外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罗然和唐雪柔正在向店里走去，小妮子倒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另一边唐雪柔早就收到了许嘉漫的指示，她今天要扮演一个刁钻的顾客，让乐碧然这个小姑娘见识一下世界的险恶。
不过，就算许嘉漫不求她帮忙，她也愿意这么做，上次的仇她可还记得呢。
“帮我挑一款适合我的包包，颜色要好搭配的。”唐雪柔进店之后，连个眼神都没给乐碧然，直接使唤道。
乐碧然抬起头看着唐雪柔脸色大变，真是冤家路窄，她遇到的第一个客户怎么是这个老阿姨啊？
“怎么了，看见我变哑巴了？”唐雪柔故意让自己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诶，我看你怎么有点眼熟啊？”
乐碧然郁闷地没说话，走到展列柜前指着一款包说道：“我觉得这个挺适合你的，小巧方便，颜色百搭。”
“喔——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之前那个很有钱的小姑娘吗？现在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唐雪柔追问道。
罗然悄悄地屈指戳了戳唐雪柔的手心，小许拜托他们来演戏，可她的表现是不是太过分了？这小姑娘看着年龄不大，更何况还是小许的妹妹。
唐雪柔一记眼刀飞过去，他懂什么，这才是漫漫想要的效果。
“勤工俭学，体验生活不行吗？”乐碧然没好气地回答道。
唐雪柔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手：“是吗？那你可真了不起，我以为像你这种富二代，都喜欢游手好闲呢。”
乐碧然咬了咬牙，尽量保持着冷静说道：“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如果您没有买包的兴趣，我还有事情忙。”
“是应该忙一忙，瞧瞧这柜子上的灰，都影响我买包的心情了。”唐雪柔伸手在柜子里抹了一下，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乐碧然意外地指了指自己：“这也要我来收拾？”
“不然呢？”唐雪柔反问道。
空气安静了两分钟，乐碧然才在罗然和唐雪柔的两束目光下，转身去找抹布开始日常打扫。
乐碧然不知道的是，唐雪柔此时此刻正在和许嘉漫进行着语音通话，这里的所有消息 韩宸墨和许嘉漫都能听到。
“她比我想象中有耐心。”许嘉漫撑着下巴，幽幽地说道，按照她的想法，这会儿乐碧然和唐雪柔应该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韩宸墨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她的骨子里跟你一样倔，不想在你面前服软，所以愿意吃苦。”
许嘉漫看了他一眼，不服气地提醒道：“你要夸她就夸，不用捎带上我。”什么叫和她一样？
“我只是实话实说。”韩宸墨耸了耸肩膀说道。
许嘉漫心情有点小郁闷，韩宸墨可是很少夸人的，虽然她知道吃一个未成年的小妹妹的确很没劲，更何况对方是她亲妹妹。
韩宸墨的目光盯着窗对面的情况，完全没注意到许嘉漫的不开心。
许嘉漫瘪瘪嘴同样没说话。
乐碧然从来没有做过打扫这种粗活，很快就弄得小空间里乌烟瘴气，灰尘飞舞地到处都是。
唐雪柔被呛得直打喷嚏：“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就这样对待顾客？我要投诉你！”
乐碧然顿时变得十分委屈，她明明已经很听话了。
“我不是故意的。”乐碧然小声辩解道。
唐雪柔不依不饶说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顾客。”
乐碧然咬着下唇，默默地转身收拾着残局，没再为自己辩解任何一句话。
“你刚才推荐我的包，我不喜欢，多推荐几个吧。”唐雪柔不等乐碧然招呼，直接坐在店内一楼设置的休息位上。
“您的预算是多少，我可以根据价格来推荐。”乐碧然深吸一口气，尽职尽责地问道。
唐雪柔猛地拍了一下桌面，发出巨大的一声响，气势十足地问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觉得我没钱买不起是不是？”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根据您的喜好来推荐……”乐碧然攥紧了拳头，急切地说道。
唐雪柔却根本不听她的解释：“我要见你们经理，哪有你这样的柜姐？”
乐碧然站在原地瞪着唐雪柔，唐雪柔也丝毫不虚地回瞪，她还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唬住吗？
罗然皱眉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自然地搂唐雪柔入怀，他身为男友绝对不会让唐雪柔受委屈的。
没想到这个动作却刺激到了乐碧然，她的眼泪忽然像不要钱似的一滴滴滚落。
“你欺负人，呜呜……”乐碧然不停地用手背抹着眼泪，指控道。
且不论在场的罗然和唐雪柔，就连咖啡厅里默默看着一切的韩宸墨和许嘉漫都没想到，乐碧然居然哭了。
她那么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居然没和唐雪柔起冲突，而是哭了？
“喂，漫漫，这怎么办，我好像把她弄哭了。”唐雪柔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看着乐碧然哭得那么厉害，心里早就没了主意。
许嘉漫看了韩宸墨一眼，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往店里赶。
“呜呜呜，你们欺负人……”乐碧然哭得很伤心，她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做得很好了，可为什么偏偏遇见他们这种顾客啊？
许嘉漫拍了拍哭得厉害的乐碧然，递给她一包纸巾：“别哭了，小心眼睛肿了。”
不料，乐碧然听到她的声音哭得更厉害了。
唐雪柔充满歉意地说道：“我没想到她会这么伤心，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许嘉漫轻轻地摇了摇头，唐雪柔是她找来的，要怪也是要怪她。
“小妹妹，你别哭了，我们今天帮你开张好不好？”罗然试探性地询问道，大概这样她心里会好受些吧。
乐碧然态度坚决地摇摇头：“不要。”
“你们先去别的地方逛逛吧，这里交给我们。”晚一步到的韩宸墨开口说道。
罗然点点头，拉着心怀愧疚的唐雪柔离开了。
韩宸墨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乐碧然，冷淡地说道：“服务行业就是这样，每天会接触形形色色的各种人，你不能指望他们每个人对你都如春风般和煦。”
许嘉漫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会儿乐碧然正需要人安慰，他说这样的话不是刺激她吗？
没想到乐碧然居然真的止住了哭声，抬起头不甘心地说道：“可我已经很认真地工作了。”
“但你依然失去了你的第一笔订单。”韩宸墨丝毫不讲情面地说道。
乐碧然鼻子一酸，死咬着下唇说道：“你觉得我应该逆来顺受，忍下一切是吗？”
“那是你的选择，别人给不了你意见。”韩宸墨淡漠地说道。
乐碧然站起身，把工作服的外套脱下丢到柜台上：“我不干了，我要回家！”反正是韩宸墨说的，她怎么选都可以。
“可以，但我们约定好的时间是一天，现在刚过去一个小时，如果你现在想要回去，我会跟叔叔阿姨说，从你的零花钱中扣除今天的旷工费。”韩宸墨淡定地说道。
“凭什么！”乐碧然不服气地嚷道。
“契约精神。”韩宸墨理所当然地说道。
许嘉漫眨巴眨巴眼睛，没想到韩宸墨还挺有办法的，看来他是把今天的社会教育贯彻到底了。
乐碧然气鼓鼓地盯着韩宸墨看了一会儿说道：“照你的说法，我今天要是坚持到下班，你要支付我薪水，订单成交也要提成。”
“当然。”韩宸墨许诺道。
乐碧然沉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会守好我的岗位，不过也就仅此一天！”她已经受够了看人脸色的样子。
“可以，不过再遇到刚才的状况，我们是不会来安慰你的。”说完，韩宸墨就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钞票放在乐碧然的面前：“下班打车回去。”
乐碧然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手却非常诚实地把钞票收好。
韩宸墨向许嘉漫伸出手：“走吧。”
许嘉漫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游走了一会儿，最终选择跟韩宸墨离开了。
“就这样把她丢在店里，真的没问题吗？”许嘉漫狐疑地问道。
韩宸墨搂住她的肩膀：“她应该已经明白她该怎么选择了。”
许嘉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傍晚，许嘉漫刚刚结束完一场对局，就收到了乐太太的电话，想了想早上教育乐碧然，心跳突然慢了两拍。
“喂，妈？”许嘉漫小心翼翼地开口。
“漫漫，你的办法太奏效了，然然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研究她的作业，我都很久没看到她这么认真学习了。”乐太太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许嘉漫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今天的教育很成功。
“然然很不错，她要是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成绩一定很好。”许嘉漫说道。
乐太太就差乐开花了：我们对她没什么太高的期待，只是怕她不学习，会学坏。”
母女两个唠叨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许嘉漫听完乐碧然的改变，心里竟然有种欣慰感。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给唐雪柔发了消息：“今天做的不错，很有效果，改天请你吃饭。”
唐雪柔回了她好多哭脸：“不用了，害小妹妹这么伤心，我很过意不去。
“只记得谢她，怎么不记得谢我？”韩宸墨俯身在许嘉漫耳边开口，吓了许嘉漫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干嘛又偷看我发消息！”许嘉漫不满地瞪着韩宸墨质问道。
韩宸墨找了个椅子坐在许嘉漫身边，直接靠在了她的肩上：“几个小时不见，想你就过来看看，而且我不是偷看，是正大光明地看。”
许嘉漫伸手揉了揉肩上多出来的脑袋瓜，轻声问道：“是不是新游戏遇到麻烦了，感觉最近你们偶读很忙，艾伦都很久没来队里管过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