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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试探
    苏九轻步走到窗下,用手指将窗纸抿开一个洞,歪头往里面看。

    陈玉婵正走到内室,将食盒里的点心一一端出来放在小几上,最后端出来一瓷盅。

    打开盖子,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汤品,还腾腾冒着热气,她小心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才从衣袖内拿出来一个纸包,然后将纸包内的粉末悉数全部倒进瓷盅内。

    搅拌均匀后,小心盖上盖子。

    窗外,苏九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咕噜一转,咧嘴一笑,狡黠如狐。

    陈玉婵放好了瓷盅,心里乱跳如鼓,一时不知自己该等在这里,还是回自己院子去。

    等在这里是最安稳的,只怕纪余弦等下怀疑,不肯喝那汤。

    回自己院子,又怕纪余弦找了别的女人,可如今这纪府中只有她一个侍妾,纪余弦找的话,找她的可能最大。

    女子极力的分析着后果,突然门一响,她胸口扑通一跳,惊喜回头,“公子,回、”

    待看到进来的人是苏九,陈玉婵猛然瞪大了眼。

    “四少夫人?”苏九面带浅笑,缓步走过来。

    陈玉婵心头一沉,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少夫人,不是走了吗?”

    苏九点头,“是走了,可是又回来了!”

    陈玉婵脸色微白,心思急转,忙笑道,“是,妾身听说少夫人来了,特意做了这些糕点,来了以后又听说少夫人走了,正失望呢!”

    苏九走过去,在桌案的糕点瓷盅上面一扫,深吸了口气,“好香的参汤!”

    陈玉婵吓了一跳,忙将瓷盅抱了起来,紧张道,“妾身想起来,这汤里忘了放盐,味道不对,妾身马上拿回去重做!”

    说罢,急匆匆往外走。

    “嗳!”苏九拦住她,将瓷盅拿了过来,打开盖子瞧了瞧,笑道,“很香啊!做都做了,倒了多可惜!”

    说罢倒在旁边的碗里,递给陈玉婵,“四少夫人,也喝一碗吧!”

    陈玉婵愣怔的看着苏九。

    “喝啊!”苏九双眸纯净,认真的道。

    “这是妾身给公子和少夫人炖的汤,妾身不敢喝!”陈玉婵忙低下头去。

    “有什么不敢,难道说,这汤里有毒不成?”苏九意味深长的挑眉一笑。

    “没有!”陈玉婵立刻脱口道。

    “没有就喝啊!”苏九再次把碗往前一递。

    陈玉婵不由自主的后退,看着那汤碗,脸色苍白。

    苏九脸色淡下来,“四少夫人这般样子实在让人怀疑,你若不喝,我只能认为这汤里的确有毒,不如找纪余弦和顾神医来当面验一下!”

    “没有,真的没有,这就是普通的参汤!”陈玉婵急声解释。

    “那你喝给我看看!”苏九直直的看着她。

    陈玉婵双手将汤碗接过来,目光闪过一抹决绝,仰头大口喝下。

    总之不会喝死人!

    苏九看着她喝完,点头思忖道,“看来四少夫人在汤里下的不是毒药,那会是什么呢?春药?”

    陈玉婵脸色猛然大变,手里的汤碗砰然落在地上,在绒毯上滚了滚,撞在桌角上。

    “你知道、”

    苏九眯眼一笑,“不好意思,刚才你下药的时候,我看到了!”

    陈玉婵惶恐后退一步,惊惧的看着苏九,“你、想做什么?”

    “想,看看这药效如何?”苏九笑了一声,猛然出手拂过陈玉婵身上的穴道。

    陈玉婵顿时停在那,保持着慌张的表情,一动不动。

    苏九将女人拎起来,随手扔进了床下,

    “不好意思,塞人塞上瘾了,委屈四少夫人了!”

    陈玉婵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目光惊愕恐慌,不知道苏九要做什么。

    把卧房略收拾了一下,苏九拿着寝衣去澡房洗澡了。

    半个时辰后,纪余弦从书房出来,问道,“夫人回来了吗?”

    “是,回卧房了!”锦枫道。

    男人妙目中波光闪烁,抬步往卧房走。

    锦枫目光复杂,想着要不要在多禀告几句,他好像一直没看到四少夫人出来。

    他还在犹豫,纪余弦已经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了。

    卧房内苏九已经洗了澡,穿着月白色的苏绣宽袍寝衣坐在矮榻上看书。

    灯火下,少女及腰的墨发散在身后,素颜如纯净,清眸如星,唇不点而红,肌肤白皙如玉,曼妙的身体遮在宽袍下,只露出脖颈间一抹雪白,却别样的勾人心魄。

    纪余弦缓步走过去,只觉一切又似回到了从前。

    他的苏九,从未离开过。

    俯身下去,将少女的手中的书抽掉,长指一挑她精致的下颔,低头吻下去。

    他对她的痴迷,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重,不可自拔。

    “唔、”苏九轻吟一声,眸含秋水,微微仰头回应。

    纠缠在一起的唇舌难舍难分,缠绵出暧昧的

    水光闪烁,在深秋的暗夜中绵延,直到彼此心里深处。

    男人凤眸眯着妖媚的光芒,急切的吞咽着少女的甜美,吮过她每一处柔软娇嫩,身体内情潮涌动,只想用力的将她填补到身体极处的空虚。

    掌心如铁,烙在少女柔软的腰身上,缓缓向上。

    苏九突然从他唇下撤离,笑道,“吃饭了吗?”

    “夫人难道看不出为夫饿的厉害!”纪余弦在她面上轻吻,声音邪魅。

    “饿了?”苏九推开他,“桌子上有吃的,还有汤,先填填肚子!”

    纪余弦一扫桌案上的糕点,微微皱眉,“谁送来的?”

    “四少夫人!”苏九起身将瓷盅里的参汤倒在碗里,眯眼笑道,“但是这汤是我做的,尝尝好不好喝?”

    纪余弦挑眉,“你还会做汤?”

    “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如何,你要是不喝,我就去给锦枫!”少女笑容里带着抹撒娇。

    “我喝!”纪余弦轻笑了一声,接过汤碗,勾唇道,“夫人第一次做汤,就算是毒药,为夫也会喝下去!”

    “嗯,那喝吧!”苏九笑颜如花。

    纪余弦端着碗,慢条斯理的喝完,有些怀疑的道,“这真是夫人做的?”

    竟然还不错,不像是第一次做汤能做出来的味道!

    “那个不重要了!”苏九撩起眉梢一笑,推着纪余弦往澡房走,“快去洗澡!”

    纪余弦回手捏了一下她的脸,“等着我!”

    男人往澡房去了,苏九捡起给他扔掉的书册继续看。

    过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苏九便听到了澡房里传来男人压抑的低吟,那声音妩媚动情,低低哑哑,极是性感撩人。

    苏九扫了一眼床下,唇角勾了抹浅笑。

    纪余弦很快出来,身上的寝衣甚至都没穿好,松松垮垮的露出他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紧致的肩膀,妖媚之极。

    一把将苏九从榻上拽了起来,男人俯身吻在她脖颈上,俊脸潮红,声音嘶哑,“苏九,你给我吃了什么?”

    “怎么了?”苏九一脸无辜的故作不知。

    “死丫头!你到底想做什么?”男人急切的吻着她,身体滚热,抱着她往床上走。

    一上床,苏九往里面滚了一下,看着男人眸子里涌动的情潮,惊愕道,“纪余弦,你这副样子,不会是中了传说中的春药吧?”

    “难道不是你!”男人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声,将苏九按在身下,重重的吻下去,力道凶猛,要将她吞噬入腹。

    苏九用力的推拒,“纪余弦,不行,今晚真的不行!”

    “宝贝儿,我受不了了,给我!”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滑落到腰间,宽肩窄腰,肌肤紧致有力,完美到了极致,此刻白皙的肌肤泛红,男人粗重的喘息,媚眼如丝,伸手将苏九的衣服扯下,随手一扔。

    苏九闪身灵活的躲开,将被子蒙在身上,“纪余弦,你冷静一下,我心口不舒服,今晚真的不行!”

    “玖儿!宝贝儿!”男人双手捧着苏九的脸,极力压制身体涌动的欲望,凤眸流媚,面色痛苦,“那你把我打晕了吧,我要控制不住了!”

    “不!”苏九摇头,“不然,让锦枫把四少夫人找来,我不会计较的!”

    纪余弦紧紧皱眉,“宝贝儿,不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我只要你!”

    “可是四少夫人是你的侍妾,你现在需要,和她上床也合情合理!”苏九道。

    纪余弦双臂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声音哑的厉害,“苏九,你再敢说,我会恨你的!你知道我只要你一人!”

    “万一没有女人,你会死怎么办?”苏九问道。

    “宁愿死,我也不会背叛你!”男人咬牙说了一句,难耐的轻哼一声,不断的亲吻着苏九的脸,“玖儿,打晕了我吧,我怕自己忍不住伤了你!”

    苏九眼眸幽深,看着远处的灯火,闭了闭眼睛,“纪余弦,你真的这样爱我吗?”

    “玖儿!”男人痛苦的在她身上厮磨,双臂紧绷,却又极力的忍耐着。

    苏九抬手放下床帐,伸手解开男人的中裤,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纪余弦眸光一震,皱眉摇头。

    苏九却抿唇笑了笑,耳根升起一抹红晕,将男人按倒,俯身吻下去。

    她吻的很细致,从男人的眉眼一直往下,吻过他殷红的薄唇,凸起的喉结,一直往下。

    金丝柚雕云纹吉祥拔步大床,深紫色的绸缎上,两人身体相缠,肌肤相贴,男人肌肤结实紧致,手感极好,苏九渐渐痴迷,眸子含了一汪春水,向着池心荡漾,渐生波澜。

    男人身体微颤,用力的闭着眼睛,感受少女的温柔。

    时间变的焦灼而缓慢,被压制的情欲如弦紧绷,似等着某一个点爆发而出。

    苏九手指安抚着他,舌尖在男人精壮的腰身上徘徊,蜿蜒往下……

    纪余弦猛然按住苏九的肩膀,眸中幽暗成狂,却摇头嘶哑道,“不,玖儿,我舍不得、”

    “嘘!”苏九舔了一下湿润的唇瓣,拨开他的手。

    少女墨发在男人身上铺散,如水流泻,缓缓滋润过男人的全身,仿佛徜徉在云端,意识都已渐渐模糊。

    床帐遮挡了烛火,朦胧的光线在精致的水纹刺绣上跳跃,低低哑哑的呻吟声不断的传出来,消弥在清寂的暗夜中,余音却久久不散。

    ……

    不过过了多久,苏九起身倒在一旁,揉了揉酸涩的下巴。

    男人剧烈的喘息,将苏九抱在怀里,犹在回味中没有清醒。

    苏九吻上男人的唇,嫌弃的语气掩饰羞窘,“什么味道!”

    男人满足的嗤笑一声,“不如你的甜。”

    苏九趴在他身上,“纪余弦,这次满意了吗?”

    “其实为夫真舍不得,然而最简单的办法,玖儿偏偏不用!”男人抚着她的长发,俊颜慵懒。

    苏九瞥他一眼,手指抿了一下唇,抹在他身上,“到处都是,赶快去洗澡!”

    “好!”男人低哑应了一声,捧着她的脸爱极的吻了吻,才披上外袍下床。

    等男人走后,苏九也穿好衣服,下了床,将床底的陈玉婵拽了出来。

    女人浑身颤抖,中衣已经被汗湿透,面色涨红如紫。

    苏九一撩她裙底,“啧啧”叹了两声,笑问道,“想要男人吗?”

    陈玉婵目光迷蒙,祈求的看着她。

    苏九解了她的穴道,女人立刻缩在一起,痛苦的在地上扭动。

    “确认一下,要男人吗?”苏九又问了一遍。

    陈玉婵神智已经模糊,忙不迭的点头,抓着苏九的衣服,哑声道,“求你,求你!”

    “好说!”

    苏九起身,拎着女人出了门,纵身而去。

    将陈玉婵放在府外的马车上,苏九对着二毛交代道,“和老鸨说,给陈姑娘找个最好的男人,一定要让陈姑娘满意!”

    二毛笑着点头,“公子放心!”

    “去吧!”

    “是!”

    二毛驾着车,飞快的穿过深夜,向着清楼而去。

    苏九回来的时候,纪余弦已经洗好,穿着松垮寝衣斜斜倚坐在床上,姿态慵懒,说不出的清贵风流。

    男人狭长的凤眸微淡,对着她招手,“宝贝儿,过来!”

    苏九眸子转了转,缓步走过去,打了个哈欠,“好困!”

    男人伸手用力的一拽,将她抱在怀里,长指捏着她下巴,俯身下来,直直的看着她,

    “宝贝儿,我的反应让你满意吗?”

    苏九目光闪烁,有些心虚的道,“什么意思?”

    “故意下了春药给我,想试探我会不会犯错误,如果我没忍住,你是不是真的就把床下的女人塞给我?”纪余弦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眸光浅浅。

    苏九拍开他的手,挺直了脊背,淡声道,“对,我试探了你了,怎么样?”

    “怎么样?”男人眼中滑过一抹冷意,猛然将苏九压在床上,眸底藏着痛意,“你没有心是吗?我对你怎么样,你根本感觉不到是不是?”

    试探他?

    经历了种种纠葛,经历了生死,她竟然还要试探他?

    苏九清眸一震,愣怔的看着他。

    纪余弦胸口漾起一抹无力的酸涩,方才的柔情荡然无存,他放开身下的女人,仰头靠在软枕上,长眸阖上,微微喘息。

    “纪余弦!”苏九突然有些慌张,伸臂抱住他,“我错了,我只是一时兴起,没有想那么多!”

    她头埋在他胸口,轻轻吻他,“别生我的气!”

    纪余弦抚着她的脸,低声问道,“如果我碰了陈玉婵呢?”

    苏九倏然抬头,“我会恨你,再不会理你!”

    纪余弦轻笑一声,“不是说你不计较?”

    苏九眼中滑过一抹窘迫,低头埋在他胸口。

    纪余弦无声笑了笑,将少女抱起,宠爱的姿势搂在怀里,轻吻她额头,“玖儿,不需要试探,我是你的,里里外外都是你的!”

    苏九闭上眼睛,重重点头。

    次日,纪长公子四少夫人,以三年内无出之由被休出纪府,送回陈家。

    离开纪府的时候,陈玉婵去向纪余弦告别。

    “妾身其实知道,早晚会有这一日,只是不甘心罢了!”一夜之后,女子面容憔悴,眉宇间反而多了几分看开的坦然。

    “这些银子是少夫人安排的,你带走吧!”纪余弦将一张银票推到女子面前。

    陈玉婵看着那银票,眼泪顺着苍白的面孔落下来,拿在手中,缓缓福身,“劳烦公子替妾身谢过少夫人!”

    她知道,苏九给她留了情面和后路,她被休的缘由本是不守妇道。

    若真是被以荡妇的名义休掉,她真的活不了了!

    对苏九她没有恨,她只是不甘心一直被忽略、被当做可有可无的存在,如今也好,总算不用再痛苦。

    “妾身去了,长公子和少夫人保重!”陈玉婵道了一声,转头往外走。

    纪府是一个金丝牢笼,她在这里困了三年,也算尝尽了人世百态,现在要离开了,也许以后的路会很艰难,但未尝不是解脱。

    女子去了,纪余弦转身走到屏风后,少女正坐在矮榻上一个人对弈。

    纪余弦坐在她身后,双臂揽住她腰身,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为了夫人,本公子将侍妾全部都休掉了,夫人如何补偿为夫?”

    “昨晚不是已经补偿过了!”苏九思考着棋路,随口道。

    “为夫想要更多!”男人咬着她细白的耳垂,低低哑哑的道。

    苏九麻了半个身子,伸手将男人推开,“别打扰我下棋!”

    “那什么时候夫人才有空陪着为夫?”男人语气怨念。

    “等我下完这盘棋!”

    纪余弦拿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下完了!”

    说罢将少女抱起来,起身往床榻上走。

    苏九惊愕的看着已经落败的白子,恍然道,“纪余弦,你之前下棋都是敷衍我!”

    “不是敷衍,是让着你!”男人无辜的道。

    苏九,“……”

    太子府

    玉珑从狩猎场回来以后昏迷一日,之后身上有伤一直没下床。

    而萧冽一直都没进过她的院子。

    红袖听下人说这两日萧冽一直睡在新夫人房里,她怕玉珑伤心,也不敢告诉她。

    端着药进了卧房,红袖扶着玉珑起身,“太子妃,喝药吧!”

    玉珑缓缓起身,端了药碗过来,几口喝了干净。

    红袖拿着锦帕给她擦了一下唇角,笑道,“太子妃气色好多了,殿下今日上朝前还问了呢!”

    玉珑知道红袖故意骗她,也不点破,唇角抿了抹自嘲的笑。

    “太子妃嘴里苦不苦,吃一颗蜜饯吧!这蜜饯是王妃来的时候,特意给您带的!”红袖把蜜饯的罐子捧到玉珑面前。

    玉珑不只嘴里苦,连心里似都是苦的,她曾经最讨厌吃这些甜食,如今却偏爱起来。

    捻了一梅子干放进嘴里,酸酸甜甜,合着嘴里的药苦,反而更加难咽。

    房门被敲了敲,门外的丫鬟道,“太子妃,兰夫人来了!”

    玉珑一怔,目光轻转,道,“让兰夫人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兰知绘缓步走进来。

    如今成了太子府的侍妾,兰知绘自然换了主子的打扮,一身玉白色的织锦刺绣长裙,外罩白色大裘,墨发上带着莲花玉簪,耳朵上带着东珠玉坠,面容清美,气质如莲,不负盛京第一美人的称号。

    兰知绘走到床前,不卑不亢,福身下拜,“妾身见过太子妃!”

    玉珑脸色淡淡,“不必多礼!”

    “多谢太子妃!”

    兰知绘坐在木椅上,抬头看着玉珑,眸光温柔,恭敬道,“妾身一早便想来看望太子妃,只是前两日染了风寒,殿下心疼妾身,不让妾身出门,失礼之处,太子妃莫怪!”

    玉珑眸底滑过一抹冷意,面容依旧端庄温和,“怎么会?你侍奉殿下已经很辛苦了,本宫应该感谢你才是!”

    兰知绘面上滑过一抹羞涩,“是,殿下这几日歇在妾身房中,妾身身体乏累,加上风寒,越发身懒。”

    锦被中,玉珑猛然握紧双手,淡声笑道,“听说兰姑娘以前在昭王府上?”

    兰知绘目光盈盈,面露凄苦,“是,妾身命薄,被萧敬强迫留在府中,幸好妾身以死相逼,才不至于失身,否则,哪里还有脸面侍奉殿下?”

    玉珑额上青筋蹦蹦直跳,气恨兰知绘睁眼说瞎话,更恨她似乎拿贞洁之事映射自己之前在狩猎场上的事。

    闭了闭眼睛,玉珑淡声道,“本宫乏了,你退下吧,没事也不用过来请安了!”

    “是,妾身告退,太子妃保重身体!”兰知绘面容温雅,福身告退。

    待兰知绘一走,红袖立刻啐了一声,“奴婢最看不得这种小人得势!这贱人哪里是来看望太子妃,分明是来炫耀的!”

    玉珑冷声问道,“这几日殿下真的歇在她房中?”

    红袖讷讷不语。

    见自己丫鬟的表情,玉珑心中已经有几分了然,胸口憋着一口闷气,差点呕出鲜血来!

    难道她身份尊贵,在萧冽眼里还比不上一个残花败柳的贱人吗?

    只因为她是苏九让他娶的,所以在他心里便不同?

    “太子妃,您别生气,奴婢听说是兰夫人趁殿下醉酒后,勾引的殿下!为了这种贱人气坏了身体不值得!”红袖见玉珑脸色难看,忙开口劝道。

    玉珑半垂着眸子,眸底幽光闪烁,突然掀开被子,淡声道,“帮我更衣,我要进宫!”

    “太子妃身体还没大好,养几日再进宫请安吧!”红袖忙劝道。

    “不,我今日就要进宫!”

    半个时辰后,玉珑墨发高挽,身穿丁香色缕金穿云宫装,带着红袖缓步往府外走。

    她脖颈上还有伤,也不遮掩,脊背甚至挺的更直。

    出了府门,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玉珑刚要上车,眼尾一挑,转头看去,见远处的墙角内闪过一抹淡紫色的身影。

    玉珑目光轻闪,让红袖留在原地,一个人向着墙角走去。

    藏在墙角后的李芯见玉珑过来,立刻恭敬福身道,“见过太子妃!”

    “什么事?”玉珑温和问道。

    李芯看了看左右,凑上前在玉珑耳边低语了几句。

    玉珑眸光微深,缓缓点头,笑道,“很好,多谢李姑娘!”

    “太子府是小女子的恩人,小女子愿意为太子妃做事!”李芯低着头谦卑道。

    “嗯,你父亲可能不同意你来太子府做事,所以你先呆在酒楼里,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将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玉珑轻抚少女的肩膀。

    “是,多谢太子妃!”李芯受宠若惊,面上难掩激动。

    “回去吧,小心点,别让人看到!”

    “是,小女子一定会小心的!”

    玉珑转身回到马车上,唇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吩咐车夫往皇宫里去。

    容贵妃在福寿宫里,玉兰宫的宫人带着玉珑往福寿宫去请安。

    进去后,昭平帝也在,和容贵妃两人正陪着萧太后说话。

    玉珑进去,分别请了安。

    容贵妃立刻起身,温柔笑道,“怎么进宫了,身体可大好了?”

    萧太后也道,“坐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看看!”

    玉珑抚了一下脖子上的伤痕,面容温婉娴静,在萧太后旁边的矮凳上坐下,笑道,“几日没来见皇祖母,甚是想念,今日天好,所以迫不及待的便进宫了!”

    萧太后道,“你身体不好,不进宫哀家也不会怪你!”

    “让太后担心了,玉珑已经没事了!”

    昭平帝看过来,沉眉道,“今日这里都是自家人没有什么忌讳,朕便要问个清楚,那日在山上,是谁伤了你,你可还记得?”

    玉珑轻抿嫣唇,面上并没有任何窘迫不安,温声道,“回皇上,臣妾记得!”

    “啊?”容贵妃微微一惊,“你知道是谁伤的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母妃恕罪!臣妾知道,却也只知道伤臣妾的人是个女子,她蒙着面,看不清面容。她故意做出臣妾被人侮辱的假象,是有目的的报复臣妾,毁掉臣妾清白,挑拨臣妾和殿下的关系!”玉珑淡声道。

    容贵妃听到这,一下子明白了玉珑说的人是谁,心头微微一沉。

    昭平帝皱眉道,“女子?她为何要挑拨你和冽儿的关系?”

    “大概是之前爱慕殿下的人,因为臣妾嫁给殿下,所以嫉恨臣妾,故意这般!”玉珑道。

    昭平帝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伤害太子妃,今日敢做这种事,下次岂不是敢刺杀冽儿?朕一定要查出来这是人谁!”

    容贵妃忙道,“皇上息怒!这女子大概也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玉珑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就不要追究了!”

    玉珑看了容贵妃一眼,也附和道,“是,她并没将臣妾怎么样,臣妾多谢皇上对臣妾的爱护,但此事就这样吧!”

    容贵妃欣慰的看了玉珑一眼。

    萧太后一直没说话,目光颇深的在容贵妃和玉珑身上一扫。

    昭平帝面色不悦,沉眉思忖,当时一起去参加狩猎的家眷中谁家的女子是会武功的?

    容贵妃握着玉珑的手安抚道,“冽儿最近很忙,可能照顾不周,玉珑多担待些!”

    “没有!”玉珑温淡一笑,“兰夫人一直在照顾臣妾,就算是替殿下照顾了!”

    容贵妃一怔,“兰夫人是谁?”

    玉珑半低下头去,“是狩猎那日殿下带回来的侍妾。”

    她话音一落,其他三人都是一惊,萧冽什么时候纳了侍妾?

    “可知是谁家的女子?”容贵妃忙问道。

    “臣妾也正忧心此事,这兰夫人面貌体态都很好,唯独听说她以前是昭王府的人,臣妾怕她是有目的的接近殿下,更怕她伤害殿下。”玉珑皱眉道。

    容贵妃越发惊愕,以前是萧敬的侍妾,如今竟然入了太子府?

    萧冽他在做什么?

    昭平帝更是满目怒气,“冽儿如今的做派到是越来越放浪了!”

    “哀家相信冽儿不是轻浮之人,其中必有缘故,还是将冽儿叫来问过之后再说吧!”萧太后突然淡声道。

    “是,儿臣知道!”昭平帝沉色点头。

    “让玉珑委屈了,此事待皇上查明,定会给玉珑一个交代!”容贵妃握着玉珑的手安抚道。

    玉珑抬头一笑,“没有委屈,臣妾自打入了太子府就一直身体抱恙,殿下纳侍妾也是应该的,只要这样兰夫人出身青白,不会伤害殿下,玉珑并会把她当做亲姐妹一样看待!”

    容贵妃欣慰一笑,“玉珑处处为冽儿着想,母妃实在是心慰!”

    “夫妻本应如此!”玉珑目光真挚,面容温和。

    ……

    玉珑从宫里出来,已经是午后了,红袖问道,“太子妃要回府吗?”

    玉珑摇头,“不,去云南王府!”

    “是!”

    进了府门,玉珑问道,“世子在不在?”

    下人忙回道,“是,世子刚刚回府!”

    暮秋午后,院子里黄花满地,夏桓也不让下人扫,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正闭目假寐。

    桂花落在他墨发上,一抹轻黄馥香,萦绕他俊逸的眉眼间,越发多了几分成熟男子的风流。

    玉珑走过去,轻手将他肩膀上的落花拂去。

    男子缓缓睁开眼睛,待看到女子,朦胧的的目光渐渐沁了冷意,“你来做什么?”

    “桓儿,我是你长姐,来看看你不应该吗?”

    男子冷淡的拂开她放在肩膀上的手,疏离道,“你我之间生死不往来,离我远点!”

    “桓儿!”玉珑半蹲下去,仰头看着他,“长姐已经付出代价了,之前胸口的一剑,上次在狩猎场苏九又毁了我的清白。萧冽更是对长姐冷淡不理,还娶了一个侍妾在府中压制长姐。桓儿,这些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夏桓冷冷看着她,“因为这一切本就是你咎由自取!”

    “那长姐把萧冽还给苏九,你以为苏九就能嫁给他吗?苏九就能原谅你吗?”玉珑痛声问道。

    夏桓冷笑看着她,“我并不恨你嫁给萧冽,我只恨你心思歹毒,竟然利用自己的弟弟要杀了她?她如何对不起你,你要赶尽杀绝!”

    玉珑苦涩一笑,“我心思歹毒,还不是为了云南王府!我宁愿担忘恩负义的罪名,宁愿萧冽恨我,宁愿你我姐弟离心,全部都是为了云南王府!我必须要做太子妃,必须成为大梁的皇后,桓儿,旁人恨我,你为何也不能体谅我?”

    夏桓冷笑道,“我跟着老大做了十几年的山匪,不懂你的那些大义,但是老大教会了我做人做事要坦荡!也许我辜负了她的期许,但是我绝不可能做出卖朋友的小人!你机关算尽,百般筹谋,我倒要看看最后你能得到什么?”

    玉珑缓缓站起来,目光坚定,“我并不想得到什么,我只想云南王府同大梁长久,世代相传!桓儿,当你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做了滇南的主子,当你有一日站在滇南的土地上看着自己的子民,你会明白长姐今日所作的一切!”

    女子不再多说,转身往外走。

    “夏玉珑!”夏桓突然开口,问道,“你杀她的事,父亲知道吗?”

    玉珑没有回答,只道,“大是大非面前,一个女子的性命无关重要!”

    夏桓了然轻笑,“我明白了!”

    他早就该明白,如果没有父亲的默许,夏玉珑怎么可能调动那么多王府的侍卫不被人知道。

    “你将来还会明白更多!”玉珑淡淡道了一声,转身去了。

    玉珑出了夏桓的院子,直接去了夏苍的书房,一直待到天黑才出来,坐了马车回太子府。

    ------题外话------

    纪长公子:还不给我吃肉吗?

    十二:还是先喝汤吧!味道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