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宗,位于云安大陆东南,与仙岳门,旭天宗,灵剑门称为四大宗门,其中这凌剑宗隐隐位于其首。
他闲步走在街上,身边时时有妇人牵着自家孩子往城中心而去,一时间人潮涌动。
青阳随着人流,往城中心走去,隔老远便看见有凌剑宗的弟子站在中央,案桌搁置着一个光球,时时有孩童将手搭在上面,发出不同的光芒。
他神识一扫,原来这个光球可以判断体内所谓的灵根属性。他伸出手看了看,思量不知道自己放上去会怎么样。
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少年,该你了!”一男子冷声开口,身穿蓝色衣袍,跟方才饭店看见的服侍一样。
“喂!”
青阳这才意识到,喊的少年是自己,一脸难以置信,转而又想笑,东篱若是知道,他不知道是否又会跳脚,愤愤拿出驻颜书。
“我?不是孩童才……”
另一人开口道:“受测试者二十四岁以下,你到底测不测,不测别妨碍别人。”
二十四岁以下?
青阳施施然慢步走过去,“啧,这是要扮猪吃老虎么。”虽然他想试试这光球到底行不行,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若真的惊了那些修士,反倒给自己徒增烦恼。
将手放在光球上,光芒万丈,发出五色光芒,连忙控制灵力,光球慢慢暗淡。
凌剑宗的弟子一开始惊讶的张大了口,看着光球慢慢暗淡,转为平静,这才舒了口气。
五灵杂灵根。
虽说是杂灵根,五灵俱全也是少之又少,淡竹平定心情,笑着道:“恭喜,恭喜。”
青阳抬眼,看来自己是误打误撞进了宗门,不过他对宗门还真的有点兴趣。
他跟随引路的执事,乘着大船在空中飞行。
远处的仙山,雾气朦胧,淡竹背着剑,望着这群选拔的人的神情,见怪不怪解释道:“前处便是凌剑宗。”
说着掏出一块令牌抛在空中,船继续前行,淡竹转身给他们解释道:“这是我凌剑宗的护山大阵,必须持有令牌才能进入。”
尊悦看着这些新进弟子,一脸神情向往的模样,一脸满足,却发现唯有一人全程神色淡淡,轻哼一声:“装模作样。”
青阳自然是听见了,并不言语,对于这些话,他已经习以为常。
且说青阳离开方章大陆以后,魔族和神族就发生了战争,短暂的平静又被打破。
桃花小坞,余浅住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你来作甚!出去!”余浅一脸怒气,看着身穿帝袍的昌容。
“阿浅,又要一场大战了,我只是想临走前来看看你。”言语之间透露疲惫,他有些后悔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一步一步走到这一步。
“昌容,你后悔?”余浅望着他,嘴角一丝讥笑:“我不后悔!”
昌容一怔,不言语,也不出声,眼神含着笑意看着她。
良久之后,余浅起身道:“昌容,我要谢谢你,真的。”轻闭的眼睛,流出一滴泪水。
她还是那般,只要关乎他的,她就忍不住。
“谢我什么?谢我抛弃你?谢我不要你了?”昌容神色动容,笑了笑,转为大笑,全然不顾自己的失态。
“阿浅啊,你知道吗?我是不得不做,当年你龙族位列五帝,是夺了我凤族的天下,龙族称了帝,暗地里打压我凤族,致使我凤族没落至此!”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就像说故事般,“砚今父亲之死,你敢说和你们这些所谓的帝王没有关系?他是凤族天赋最高,身怀古老凤族血脉传承,你们怕了,惧了,联手将他杀死!”
“你们这些所谓的帝王,手里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为了那个高位,我凤族又被你们残杀多少!”
“我苦心规划,就是为了这天下,夺回属于凤族天下。”
昌容静静看着她,这是他的妻,那个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西帝,第一次在她眼中看见了难以置信,转而释然。
“昌容,我族欠你的,你已经拿回去了。欠你的,也还了。”
“不!没有,远远不够!”
余浅一脸悲凉,慢慢的一字一句道:“那我这条命,你拿去吧。从此龙族凤族,互不相欠。我也不欠你!”
余浅手握着匕首,朝心口狠狠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昌容将匕首狠狠握在掌心,血顺着掌心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余浅抬头一脸置信,神色茫然,见匕首掷在地上,才回过神。
“你这是做什么!!!想让我心生怜悯?”全然不顾掌心的血,定定看着。
“昌容,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不,不可能,”昌容头晕眼花,撑着案桌,缓缓跌落躺在地,不甘心闭上了眼睛。
“小姐!”紫萝拍着胸脯,一阵后怕。紫萁检查余浅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余浅怔怔道,她赌对了,可是她心里并不开心。
只见紫萝和紫萁将昌容扶在床上躺下,伤口已经被紫萝包扎好。
她凝视着熟睡的昌容,唇角弯起微微笑意,当年她爱眼前这个人,爱的可以舍去所有,如今两个人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
“紫萝,收拾好了吗?”
“小姐,早就收拾好了。”紫萝见她不舍的神情,开口道:“小姐,我们该走了……”
“嗯,”余浅深深望了昌容一眼,转身离去。
她知道她的身边有他安排的人,他怕有其他人伤害她,但是这些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囚禁。
此次神魔之间发生的事,是她预料之中的,她要利用昌容对她没有防备,心里还有她。
“我们走吧……”
远处的一座高山上,伫立着两个人。
“君上,”独活心中有些难过,开口道:“余浅上神她已经离开了……”
昌容望着远处的三个身影,神色淡然,右手却紧紧攥紧,眼眸深处是看不见的哀伤。
“嗯,离开了好。”
良久,昌容开口道:“你先退下吧。”
他身影一晃,独活连忙将他扶住,看着那象征着帝王的衣服,襟前已经血红一片,唇角的血被他不经意擦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他一字一句缓缓开口,到后面渐渐没有了声音。
“当年她很喜欢……这句……”
独活默不作声,这样沉默隐忍爱着一个人,不需要她知道。他懂……
独活想起昌容登上天君那日,他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他饮了酒,对他道:“我为了凤族,抛弃了她,总想着有一天她会回到我身边的,她性子那么刚烈,其实明白这辈子都不可能,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幻想……”
“君上,值得吗?”独活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昌容望着远方绵延不绝的青山,淡然一笑,“这些年,她过得太难了,从来没有真的开心过……她嫁给我那一夜,我心里开心极了……”
“可是您还是伤害了她。”独活想起曾经无数个夜晚,君上都会在半夜醒来,站在这里望着眼前的桃林。
“从此她便无牵挂了。”
独活沉默不言,他有的时候看不懂这位君王,被天族中人暗骂,他不在乎,被余浅误会也不解释。
“明日大战就要开始了。”昌容叹了口气。
有些事,她不需要知道,她只需要做回那个快乐的余浅。
昌容背身,负手而立,许久,他开口道:“独活,你知道吗,当初我和她是两情相悦的,成亲我很欢喜,我想,我要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我要她快乐……可后来,直到有一日炎帝对我说,阿浅中了一种毒,不久就会毒发身亡,我不敢相信,,呵呵,他利诱我,愿不愿意做这天下的王……这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她耳中,她不信我了,那日她深受重伤,我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她,可是我不能,我和她中的是一种情蛊,是我父亲和炎帝下的,你说可不可笑,我的父亲居然做那样的事……那时炎帝也监视着我,那个时候我想,不论怎样,她一定要活着,觉得什么都不重要,我只要她可以活着……后来我夺兵权,杀了炎帝,我们两个的毒却还是没解……”昌容挽起衣袖,手臂上布着一条红线,“你看,我和她羁绊如此深……”
“这天下呵,凤族,对于我来说也不过如此。父亲临走前的遗愿,以他凤珠种下印记,要我做这天下的王,我做到了,如今她体内的禁制也应该消失……我寻遍天下,这情蛊,除非她死去可解……”昌容低低开口,似是自言自语般。
独活这才明白……他的君上,根本不在乎那个位子,如他一般,他也不在乎凤族,只是为了心中的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昌容已经整理好衣服,开口道:“我们走吧。”
这次的战事来势汹汹,魔族游天亲自带着军队来到黑水河附近,昌容御驾亲征。
这场战争打的格外久,也格外吃力。
游天手握青葙笛,随着呜咽声音响起,倒地的将士纷纷站立攻击神族将士。
“君上,游天的青葙笛着实厉害!我军损失惨重。”独活半跪在地。
昌容随手抓了案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我族无人敢战!?你们身为神族将军,如今却被他一个笛子吓破了胆?”
站在两旁的将军皆低头不言,魔尊游天虽说继任不久,不足为惧,但手中的笛子却令他们心生畏惧。
昌容望着一殿的人默不作声,又开口说道:“当真没有人敢战?神武将军?”
神武将军风里低着头,不敢应声。
“百里将军?”
昌容见此,摇着头,手狠狠拍在案桌上,发出一声闷哼,沉声道:“你们都给本君出去!”
他坐下,眼下乌青,神色倦怠,近日忙于战事不曾休息好,闭着眼轻阖了一会儿,便又开始处理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