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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红珠在薛府也待了十六年,不算短,与薛良安朝夕相对。那薛良安也是心细如尘之人,连萧何这初见之人都察觉到的事,他不会看不出红珠对自己的情意。

    也许他们是真的无缘,也许只是因为她出身卑贱,所以连做薛良安的妾侍都不够资格,即使再聪慧伶俐,也只能做为一柄工具赠于他人。

    这也是女人生于大殷的悲哀,从来只能做为依附品,连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都没有。就如她想复仇,也只能褪下红装,假扮男儿身才有望成事。

    许是这几年来萧何看尽人间冷暖,从来只先看到最阴暗的一面。即使像薛家这么古道热肠一心想助她之人,也捂不热她的心。她背后的血海深仇容不得她软弱仁慈,她会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机会,包括人或事,皆只为那唯一的目标。

    萧何收回心神,抬眼望了一下坐在自己身侧的红珠,见她也正瞧着自己。目光相撞时,红珠竟有些慌乱,眼神闪烁,面颊绯红。

    萧何微微一笑,“怎么了?”

    红珠稍微欠身颔首道:“让大人见笑,奴婢头先细瞧大人,不禁感叹大人此等容貌定是要惹了多少女儿家春心动,若是再恢复自家身份,又会惹多少……”

    她正说着却瞧见萧何脸色微微一寒,忙住口,从座位上滑跪至地板:“奴婢素日断不会如此多言,许是头一次离开家门,一时激动才昏了头多嘴。请大人放心,奴婢绝不再犯。”

    萧何复笑道:“不妨事,以后人前人后你称我公子就是,今日起你便是我萧何的侍寝婢女,他日如有需要我会再抬你做妾侍。以后萧府上下就交由你打理。”

    “是,多谢公子,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为公子谋划。”红珠又惊又喜,慌忙三叩首谢恩。

    萧何让她起来坐好。这个丫头有眼力界,反应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模样俏丽,留在自己身边不仅多个帮手,也多一层屏障,的确是掩人耳目的好方法。

    回到萧府之后,已入夜深时分,但萧何带着一个女子回来,确是让阖府上下都惊得下巴要掉在地上了。

    原来咱家这位爷也是食得荤的,一时间下人们顿时如一窝躁动蚂蚁,都纷纷出来看戏。萧何自得蒙圣恩开府以来,连个普通婢女都没有一个,一院子尽跑的是楞头小子。

    全府上下唯一见得着的女性是后院厨娘,胸前一对大木瓜腰围宽得像水桶。

    这下红珠来了,让众人顿时放下了一颗心。前些日子里皇都盛传的那些闲言闲语说什么萧何男生女相,魅惑君上,有违伦常,这下肯定不攻自破了。

    苟子是萧何近身的小厮,一见红珠紧随着萧何进了府,也觉稀奇,大胆迎上前问道:“主子爷,您身后这位姑娘是?”

    萧何瞧他转着眼珠正打量着红珠,便一抬手,“去把府内下人都唤过来,我有话说。”

    等众人都到了,萧何将红珠牵到自己身边来,朗声道:“这位是红珠姑娘,是我的侍寝婢女,在我大婚之前你们尽可以视她为女主。”说着在众人瞠目结舌之时,对新来的管家说道:“府上账本明儿交给红珠管吧。”

    而后便与红珠手牵手进了卧房。

    一会儿房里吩咐人打热水说公子准备泡汤,一会儿又叫人送上宵夜,进去的下人都看到萧何与红珠亲昵地很。一时间都在议论,许是之前那位南柯姑娘让自家主子开了窍,终于对女人生了兴趣,这才有了这出戏。

    第二日萧何上朝去后,红珠正式接管府内事务,除了当众立规矩,又让管家去新采买一批家奴回来,以备亲自调教他日伺候公子。她行事果决,雷厉风行,肃然让众人对她起敬,这架势还真有几分当家主母气魄,也不枉大人青眼相待。

    有人还在私下里对她身份做过怀疑,但这些都在日后薛良安登门拜访时大家才知晓,原来红珠是宫中御医之妹,更不敢造次。

    而萧府新纳一位美妾的消息,两三日内就传遍了整个皇都,甚至传到了宫内。

    慕初然初得此消息时,正在饮茶,听完一口茶水喷了出去。旁边刘公公吓得小心肝一哆嗦,忙问:“可是茶水太烫?”慕初然面上无甚表情,将茶碗放几上一放,沉声道:“太烫。”

    刘公公忙端起茶碗,斥责起奉茶的小太监,虽说他捧起茶碗时,便知这温度刚刚好,陛下心里有其它杂念,自己也得帮他把这戏做全套了。

    斥完小太监之后让他退出去自个儿领罚,刘公公复向慕初然禀道:“陛下可需派人去萧府查一查?”

    慕初然从龙椅上腾的起身,“朕要出宫!”

    片刻之后,刘公公跟微服的慕初然已经到了萧府门口,开门的小厮不认得刘公公,却认得他手中的御赐令牌,再一看身后此人,一身华服凛然而立,脸上神色清冷,不怒自威,又有此等皇家令牌,自然猜到是何等身份,吓得腿软,立马跪倒伏在地上,头也不敢多抬一下。

    “你家主人可在?”刘公公轻声问道。

    “在的在的,小人这就去通传主人出来接驾。”

    慕初然抬手一挥,“不必通传,朕自己进去!”

    一路他走进院内,问了下人,直至主人小院。慕初然来到萧何卧房门口,刘公公正要上前叩门,却被他伸手阻止。屋内娇笑声阵阵,他站在屋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红珠你果然伶俐,深得我心,深得我心。”萧何轻笑着,还在红珠脸颊上摸了一把。红珠也调笑起萧何:“公子这番样子十足段世子爷那般轻狂浪荡子模样,看来下次得让人拿了扫帚赶世子,省的他又来教坏公子。”

    屋里又一阵笑声传出来,却刺得慕初然一阵疼。他心道自己是着了魔吗,竟然会吃一个奴婢的醋。

    他驻足院中片刻之后,轻轻摇头笑叹一声,便翩然离去。刘公公愣了一瞬才急忙拔脚跟上,随他出了府。

    那声轻叹传入屋内,如敲在萧何心上。她明明知道他来了,才赶紧跟红珠演了一出预排好的戏。这出戏也只有慕初然来听,效果才是最佳。

    白日里段衡进府,她都不曾这般费过心。落夜里慕初然便如她所料微服探访,却只停在门前,连面都不见了。看来她揣度人心的功夫又渐长,此番做戏给慕初然看,势必替段衡也拉了仇恨。

    而配合自己演戏的红珠也一同担上了欺君之名,也不怕他日她能翻出自己手心去。虽然这是薛家给的人,她是能信的,但就算再信任,没有把柄握在手中,她也不能尽信。

    慕初然走了之后,萧何明明是该轻松了,但不知为何被他那声轻叹搅得她心里竟有几分不自在。红珠在边上接着先前的话头言道:“公子,奴婢给您缝制了几套秋衫,在肩膀胸口各垫厚几分,这会儿拿出来试试可合身?”

    萧何被她声音一提醒,恍然回首道:“你倒也是心灵手巧。”

    红珠一笑,手上不停,拿了层层件件的衣裳过来,“还不是瞧公子用裹胸布缠得那么狠,奴婢都替公子心疼了。”萧何被她伺候着脱了外衫,不由低头瞧见胸前二两肉,约莫最近吃食精致了许多,似乎又见长了。

    不过人家长肉都长肚子,她这倒好,每日里用了裹胸布缠啊缠啊的,反倒还又硬生生地长出来这么些。再这么疯长下去,夏季里朝服薄了,就不好扮了。

    红珠帮她穿好了新衣之后,在她背后自作主张得解开裹胸,萧何一惊:“你做什么?”红珠解释道:“这衣服内有乾坤,就是帮公子取长补短,请公子起身走几步看看。”

    萧何半信半疑地站起身来,回来踱步,复转身问红砖,“如何?可看得出?”红珠调皮一笑,“真真是风流倜傥公子,旁的就看不出什么了。”她踱到铜镜前,映在镜中,的确看不出什么起伏。

    “这样不近身就看不出什么破绽,公子担心可以用一层裹胸布即可,也不伤身子。”红珠指了指她胸前。萧何伸手在胸口拍了两拍,噗噗两声闷响,确比她之前更有男子气势。遂望向红珠,扯着一丝坏笑,“若没有红珠你,我可该如何是好。”

    她飞身一把将红珠扑倒在月门罗床上,惹得红珠又一阵咯咯笑,“公子轻点,腰都被你压折了。”

    明明只是主仆间的戏耍,声音传到屋外去,连院里扫洒下人都听得面红耳赤了。红珠与萧何如何恩爱的传闻,不消半日阖府上下人尽皆知。众人对红珠的态度更加是恭敬有加,谁也不会傻到去得罪眼看就要成为主人宠妾的女主子。

    次日,萧何应段衡之约并沈苏杭一起去城外考察迎宾路线。三人策马同行,一路上聊着当日细则,讨论看还有何处需要再添减。

    出了城外,萧何注意到有些衣衫褴褛之人被城门守卫赶着往城西方向去。她伸手指给段衡他们二人看,沈苏杭倒是听说过一二,面上有些无奈:“这是户部下的令,让把城中乞丐都赶出城去,免得奉国使臣来了见了这些腌臜有失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