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几分钟左右,那个口音哥看了看时间,拿出不锈钢餐盘站在了大门口,兴奋地把餐盘伸出了铁栅栏的大门。
而另外两个则有些不愿意却有没办法的样子,拿起了餐盘排在了后面。
隔壁也断断续续有了餐盘敲击大门的声音。
林立知道这是要开早饭了,于是和票客一起拿着餐盘排在了后面。
这儿的饭菜分两种,一种是免费的,一种是收费的,每餐15元。
免费的伙食肯定会很差,但这不意味着收费伙食就会好。
有拘留的人员担任在外劳动,俗称劳动号,他们需要干一些活,好处就是可以四处跑。
劳动号推着早餐车,挨个拘留室给打早饭。
劳动号推着车来到了205,票客激动了,问:“哥几个,你们怎么当上这劳动号的?”
劳动号说:“自己申请啊。”
“呀,那我行不?”
“这别问我们,我们说了不算,你要当劳动号,自己跟所长申请去。”
票客问:“那劳动号能去楼上不?”
“可以啊。”
“哇,太好了,我要去申请的!”
林立鄙视了他一眼,这家伙,能上楼看美女,估计当牛做马都愿意的。
早饭是两个窝窝头,一勺清水粥,一小勺咸菜。
“这15块就吃这个啊……吃不饱吧。”票客看到早饭后,很是不满。
“哩少说伐就好躲了。”口音哥说,“还有银更少咧。”
林立见暴躁男和他们的早饭不大一样,只有一个窝窝头。
“你这怎么就一个窝窝头?”林立问。
“他那是面肥地。”
票客一愣,对比了一下,道:“我日,我15块就买一个窝窝头?”
林立本来还觉得暴躁男吃免费餐有些可怜,听票客这么一说,似乎自己更可怜。
15块钱就一个窝窝头?
尼玛,外面一块钱4个呢!
早知道也要免费的吃了。
暴躁男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背过身子感觉就几秒钟就吃完了早饭,吃完后,他随便冲了下餐盘,就躺在床上去了。
餐盘反正一点油渍也没有,随便一冲也就很干净了。
“躺着消耗少,会没那么饿,你们要是觉得饿,就躺着。”那个和善的中年男子说道。
这里除了每天打扫室内的卫生,基本也没别的事情,五人吃完后就开始闲聊了起来。
这里面实在太无聊,所以来了新人,他们总会重复着无数个在这个房间里被问及的问题。
“你咋进来的?”那和善男子先问的票客。
票客笑道:“一时心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
“哦……懂了。”那几个人心领神会,票客是这儿最常见的类型。
“你呢,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和我一样?”票客问。
“呸,俄是酒驾进来滴,什么跟哩一样哦!”口音哥一脸鄙视地说。
“你那比我还不如呢,酒驾害人,我那怎么也算解救失足少女。”票客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口音哥一愣,似乎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只是说道:“呕心,也不怕得病。”
票客不再理会他,问和善男:“你怎么进来的?
“我啊。”和善男子苦笑了一下,说:“我开了个小卖部,我一朋友把他赌博机放我店里,我想放着也是放着,就开了,才开了一天,就被查了,罚款一万块,我才挣了一百多块而已,不愿意交罚款,这不,进来了。”
“进来几天了?”
“今天第七天了,还有八天,早知道这里这么难熬,我肯定把一万罚款交了。”
“他呢,怎么进来的?”票客看着躺在床上的暴躁男问。
“他呀,开黑车,也是交三千罚款不愿意交,拘留七天,进来三天了。”
票客道:“哎呀,你这三千换7天自由,比老板这一万换15天自由强啊,干嘛不交?”
“我就不交,你管得着?”暴躁男说。
票客道:“我这事就不能交钱了事,要是可以交钱我都交了,进来总归是不光彩的。”
“你倒还知道点羞耻!”暴躁男冷笑道。
票客一听,也不高兴了,说:“你这话啥意思啊,你开黑车就光荣了?”
暴躁男一跳而起,骂道:“老子开黑车关你屁事!”
“那我逛窑子关你事了?!”票客也怒了。
暴躁男下床怒视票客:“你是找收拾是吧!”
票客:“来啊,你动我一下试试!”
“你有种动我看看!”
“你动我看看!”
暴躁男比票客高了半个头,两人一高一低,对视着,就是不动手。
看来两人也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好了,进来都不光彩,谁也别看不起谁了。”和善男子劝和道。
“九死妈,别连累窝们。”
他们两人说完,暴躁男和票客依旧对峙着。
林立看出两人装腔作势,说:“得了,别装了!”
那两人脸上一红,暴躁男说:“我给小兄弟面子。”
“他跟我一起进来的,是我小兄弟,我听他的,不是怕你。”票客道。
林立心想,得,自己还挺有面子。
劝好了两人,大家就有开始继续刚才的问题了。
和善男子问林立:“你年纪这么小,怎么进来的?”
林立还没说话,票客抢先道:“他跟我一起进来的,当然……”
和善男子皱了皱眉说:“我看他一表人才,不至于吧。”
票客:“啥不至于啊,都是男人。”
口音哥说:“咦……呕心!”
这群人都不认得林立,林立也不想把事情说得那么清楚,按照票客的逻辑,打人应该也不比解救失足少女好,所以也没再解释。
众人见林立没辩解,也以为他承认了。
“你们拘留多久?”和善男子继续问。
“十五天哦。”票客道。
“我三天。”林立说。
票客瞪大眼睛,说:“为什么你才三天?”
口音哥说:“哩系不系五狗银一喜啊?所以五倍啦?”
票客一愣,反应了一下口音哥说的什么,然后说:“就两个啊……”
票客说道这里忽然想到什么,说:“小兄弟,你怎么才三天,跟我不一样吗,你去的是哪个会所啊?”
林立道:“和会所没关系。”
票客怔了下,然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说:“和会所没关系,难道是跟找的对象有关系?我看你昨天在车上对那种姿色的美女都无动于衷,难不成你找的是男的?”
林立:“……”
“还有这种说法?找男的判的轻?”和善男子好奇地问。
“贼系歧系窝们男银啊!”
林立被这几个奇葩室友匪夷所思的脑洞给折服了,果然身体失去了自由,想法就多了起来。
林立道:“你们去写应该不错,至少会比一言难尽中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