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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6. 路归路
等到所有同事全部都来齐了,杜小兰脸色兴奋的模样,告诉我,“听说组长今天会带那总监来我们设计部打招呼,听说是个帅哥呢。”

    她说的兴奋,我呕吐的疲劳。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中午十点的时候,组长煞有其事走了进来,说给我们介绍个人。

    组长说了一长串什么我反正是没听清楚,反倒是周边的娘子军就跟打鸡血一样,兴奋的鼓掌。

    我歪着头想着,完了,第一天就得罪上司,我他妈最近走的什么霉运。

    得罪了领导让我一直战战兢兢工作着,就连刚入这个公司都没这样敬业过,无论组长吩咐什么我都抢着去干。

    组长以为是前几天我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场大哭大闹,让她在全公司人面前得了一个铁面无私的称号而赔罪。

    我没办法解释,整天就害怕新来的广告总监忽然从办公室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对着我说,“你被解雇了。”

    杜小兰还特别奇怪打量着我说,“宋文静,你最近是不是清明节过的太过快了,被邪神入体了,平时没见你端茶倒水,最近去组长办公室孙子一样儿,你这样明里暗里贿赂领导你觉得合适吗?”

    我将杜小兰拖到茶水间,将那天早上我是怎么将醒来领导得罪的,然后又将我犯了公司规章制度一一和她描述的清清楚楚。

    我以为杜小兰会给出什么有力的建议,谁知她却是一副自求多福的面孔对我说,“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知道这广告总监后台有多硬吗?”

    我诚实的摇摇头。

    杜小兰左右看了一下,低下头在我耳边神秘兮兮道,“具有靠消息,这是我们总公司老总二儿子,刚从国外回来,来这里熟悉业务的。”

    她说完,在我脑袋上狠狠一点,“宋文静,你这猪脑袋,准备一把刀,好好自宫吧。”

    她说完,便端着咖啡杯从我身边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跑了出去。

    我手脚冰凉,感觉自己职业生涯是到头了。

    这段时间真是什么都不顺利,婚姻系统内部出了毁灭性大问题,如今事业又因为得罪老总家儿子,很快就要成无业游民的我,此时很是忧愁。

    于是下午苏茜打来电话质问我,这段时间到底和林安航说的什么,她打了他很多电话,他都没接。

    这女人还真是贱,把我给她的情分当脸面,像是信用卡一样,毫无顾忌刷到底。

    我喊着她小名,我说,“茜茜,你现在到底算什么?”

    她在电话里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我说,“我和林安航还没有离婚,你这个小三做的会不会太猖狂了。”

    她语气凝重,“宋文静你什么意思,别一口一个小三,我和安航是真心相爱的!”

    我说,“姚笛和文章还是真心相爱呢?那马伊琍是不是就得二十四小时像她报告他行踪啊?”

    她说,“宋文静,你是不是真的不顾及我们姐妹情分了。”

    我觉得这样的话真是让人大笑三声,“苏茜,你是不是他妈有病啊,你侵入我家庭现在还跑来问我不顾姐妹情分,你和林安航苟且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姐妹情分,你哄着林安航给你买蒂凡尼项链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哦,这是我闺蜜男人的钱,我没资格用,这些情分你反过来问我顾不顾,苏茜,你别当我心软好欺负,我之所以这么久不动声色不是我没有脾气,你要是把我惹急你,我告诉你我泼的出去,我让你和林安航身败名裂,我让你妈妈看看费二十多年心血养出来的女儿是一个怎样的婊子!我让你同事瞧瞧你这一副面孔有多么让人恶心。”

    我不喘气麻溜的骂出来,顿时觉得心情太爽了。

    回头一看,身后办公室同事各自嘴巴都是一个O型。

    苏茜在电话那边出乎意料的平静,问,“骂完了吗?”

    我说,“骂完了。”

    她问,“爽了吗?”

    我说,“还憋了一口。”

    她冷笑,“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就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宋文静以后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大家如果在街上碰到也各自当不认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说完,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断。

    我站在茶水间楞了很久,办公室内齐齐看向我的同事各自眼神里流露出猜测,兴奋,同情。

    我镇定收了手机,杜小兰在一旁说,“看什么看,没看见过吵架的,小心组长来了,扣你们工资。”

    各自从我身上收回视线,我坐了下来,坚持上了一下午的班,之后感觉自己一直不怎么舒服。

    手中还有两个广告安没有弄出初稿来,杜小兰见我脸色不是特别好,走上来对我说,“宋文静,你先回去吧,我帮你加班。”

    我说,“你行吗?”

    她拍了拍胸脯,豪气万丈说,“行,反正最近我也和我家男人吵架,懒得回去看他臭脸色。”

    我真心诚意说了一句,“谢谢。”

    她有些受不了我这样肉麻,打了个寒颤笑咧咧的说,“哎呀你个死鬼,少恶心了,赶紧走吧。”

    然后下班的时候,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林安航,我说有空没有,出来聊聊。

    他立马回了一个好,当时我选了一家饭店点了几样开胃的小菜,林安航赶到的时候,我正吃的一片狼藉。

    他坐下后,看了我许久。

    我从提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摆放在他面前,“咱们也不来虚的,今天这顿饭就当散伙饭,你爱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吃完饭咱们就分道扬镳,就这样。”

    我说完,林安航沉默许久,我以为他要一直当哑巴,打算吃完擦了嘴巴起身走人,谁知他坐定许久,才蹦出一句,“宋文静。”

    我,“嗯。”了一声。

    他说,“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身上的原因吗?你总觉得自己有多好多好,你知道吗?每次我想和你说点温存的话,你总是一句话将我所有的话堵死下去,我和你聊天最安全的话题大概就只剩下是国家大事,只要说到你家里人怎么怎么的,你就会炸毛一样揪住我半句话念叨我老半天,我和你结婚这么多年,我对你家人从来都是自己爹妈给多少,我就给你爹妈多少,从来不做二样来,就像前几天你妈妈住院,我急忙忙赶去医院探望,半点好处没讨到,反而被你姐和你呛了一顿,做你们家人真很累,我要的妻子也不是一个只是每天日复一日陪我消耗生命的女人,一个只知道自己要什么,自己丈夫要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

    我喝了一口水问,“苏茜就做到了吗?”

    他毫不犹豫点点头,至少在我累了的时候,她会为我做一碗宵夜,可你从来都没有。

    我笑出来,眼泪都笑了出来,“林安航,你是不是没良心,不是我不给你做宵夜,而是每次你回家都是一两点,你给过我机会吗?你从别的女人被窝里爬出来,还希望我做宵夜来犒劳你,你当你乾清宫皇帝啊?你有那么好的命吗?”

    他立马摆摆手,说,“行行行,我不跟你争,反正我和你说的,你也不会信,既然你执意要离婚,正好趁我们现在各自都还有机会可以选择,离吧。”

    他轻轻松松一句话,拿起桌上一份合同毫不犹豫签了下去。

    他签完,起身提起自己公文包就要走,我在后面喊住他,“吃了再走啊。”

    他说,“不用了,茜茜在家帮我做饭了。”

    等他走了后,我伏在桌上哭成一个傻逼,连外头的服务员看到里面动静几次都想要走进来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根本向她解释不来,我没想到在林安航眼里其实我这么不称职,他最后一句茜茜在家帮我做饭了,把我气得心肝都疼的,他当我宋文静是铁做的吗?

    哭了一场里面走出来,去前台付钱的时候在包内掏了几次,发现钱包忘记带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急着找。

    后面排着付款的客人,收银员说,“小姐,402包厢有位男士已经付钱离开。”

    我楞了一下,擦了最后一把眼泪打算走人,走到门口正好看见老远从包厢里走出一堆穿西装的人。

    正好看见一张熟悉面孔在一堆老头儿中间特别扎眼,那人大概也是走向这边结账,我本来想专做没看到转身走的,可他眼神一撇正好看见我,我摸了一把眼泪,小跑过去结结巴巴说一句,“总监好。”

    他见我眼睛红红的,手中拿着皮夹子,问,“哭了?”

    我没想到他这么自来熟,只能愣愣点点头,想着赶紧问声好,立马走人。

    他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哭什么。”

    我说,“没钱付账,急哭的。”

    他哦了一声,缓缓从皮包内掏出几张一百的,大方递给我,“去结账吧,孕妇不能哭的太厉害。”

    我刚想说点什么来表达我的错愕新来的总监已经别过我对着前台收银员说,“记我账上。”

    说完,便又走向那堆老头儿中间,出了饭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