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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决定
屋子里一片令人窒息沉默。
郑氏和叶清宁目光都看着叶清兰。只不过，两人心意却截然相反。
一个希望她主动回绝此事，免得顾惜玉好转了之后横生波折。一个却想着她些点头，以后说不定能多些机会出入定国公府……
“大伯母，”叶清兰缓缓张了口：我身子还没好，应该静养，根本不适宜出府走动……”
郑氏神情柔和了一些，可那抹浅浅笑意还没展开，就听叶清兰话风一转：可是姨母盛情拳拳，我实不好意思拒绝。也只好厚颜先应下再说了。”
郑氏笑容僵了唇角：你真想好了吗？”无错不跳字。
叶清兰抬起头，静静应道：是，我已经想好了。”
她心知肚明，这样决定必会惹得郑氏心里不。只要顾惜玉维持原状，徐夫人便绝不会动起说亲心思。叶清宁和郑君彦亲事也就顺理成章，不会再生波澜。
以她个性来说，本该顺着郑氏心意推掉此事。郑氏心里高兴了，以后对她必然会好一些。她府里也能好立足……
可只要一想到顾惜玉那双怯生生含着渴望眼睛，这些权衡忽然变不那么重要了。
只要能将顾惜玉彻底治好，就算会惹恼郑氏也顾不得了。
郑氏深呼吸口气，故作淡然说道：也好，既然你有这份心，我即刻派人去定国公府一趟送个信。你先回去让人收拾行李，定国公府那边多一两天就会派人来接你过去小住些日子。”
叶清宁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郑氏却冷冷瞥了她一眼，叶清宁到了嘴边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郑氏根本没打算让她也跟着一起去定国公府……
叶清兰老老实实站一旁，不管郑氏说什么，都乖乖应了。只不过，她现表现再乖巧老实，郑氏看着也是百般不顺眼。这个丫头素来聪慧伶俐，不可能猜不到自己心意，却偏偏做了这样决定。分明是有所图谋……
郑氏眸光微闪，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看了叶清兰一眼。
叶清兰心里不停琢磨郑氏心思，面上却不动声色。
郑氏轻咳一声，随意吩咐道：今天累了一天，你先回去歇着吧！”
叶清兰恭敬行礼告退。叶清宁不假思索也跟着告退。郑氏本想再数落叶清宁几句，可一看她眼睛都哭又红又肿，不由得心软了，叹口气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叶清宁松口气，忙和叶清兰一起退下了。刚出了落梅院，叶清宁便低声说道：十妹，晚上我去找你。”
叶清兰嗯了一声。路上说话不便，两人低语几句，便各自散了。
回了荷风院之后，叶清兰便吩咐瑞雪等人去收拾行李。
瑞雪问道：小姐，这次去定国公府大概要住多久？是不是要多带些衣服过去？”
叶清兰哑然失笑：我只是去小住几天，又不是长住那儿不回来了。随意带几身衣服就是了。”她此行可是有正经事要做，打扮花枝招展要给谁看？
叶清兰很少摆主子架子，瑞雪她面前也轻松了不少，大着胆子调笑道：定国公府里除了顾公子之外，肯定还有年少有为公子爷，小姐不想把握这样好机会么？”
叶清兰半开玩笑啐了她一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再说了，我眼光可高很。随随便便人我可看不中。”
瑞雪笑着试探道：那顾公子呢？奴婢看着，顾公子似乎对小姐另眼相看呢！”上一次定国公府里，顾熙年对叶清兰特别瞩目，各人可都看眼底了。
叶清兰挑了挑秀气眉头，漫不经心笑了：你觉得他有可能会喜欢我吗？”无错不跳字。
瑞雪被问一怔。
叶清兰扯了扯唇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瑞雪，你日日跟我身边，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该心中有数才对。这话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我只当是句玩笑。可若是被别人听见了，人家会怎么看我？”
一定会耻笑她这个庶女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生出这等痴心妄想。
瑞雪羞愧红了脸，低低请罪：对不起，是奴婢攒越了……”叶清兰语气很温和，可话语里意思却很明显，分明是责怪她多嘴了。
叶清兰淡淡笑道：我知道你也是出于好心才这么说，不过，下次说话之前，要多想一想。”
瑞雪额头直冒冷汗，唯唯诺诺应了。
叶清兰敲打几句，便也不再多说。吃了晚饭之后，叶清兰随意拿了本闲书打发时间。叶清宁既然说了会来自己，应该不会失约才对。
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叶清宁果然来了。
叶清兰忙起身迎了过去。叶清宁心事重重，随意笑了笑，便沉默着坐了下来。
丫鬟们都识趣退了下去。只留下瑞雪和知夏两个心腹大丫鬟伺候。知夏冲瑞雪使了个眼色，瑞雪便心领神会。两人默默退了出去，守门外。
这么一来，屋里便只剩下了叶清宁和叶清兰两人。正适合说些私密悄悄话。
叶清宁不知想些什么，面色阴晴不定，半晌，才低低说道：十妹，你说，惜玉表妹以后会变好起来吗？”无错不跳字。一腔少女心思，这句话中毕露无遗。
叶清兰肯定点头：惜玉表姐一定会好起来。”她一定会治好顾惜玉自闭症。
叶清宁眼眸亮了起来，。眼里满是希冀：如果惜玉表姐好起来，那舅母会不会去定国公府提亲？”到时候，她和郑君彦就不会被硬凑成一对了……
叶清兰没有吭声，只是静静看着叶清宁。
叶清宁被看浑身不自：十妹，怎么了？我说哪里不对了吗？”无错不跳字。
“六姐，”叶清兰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问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你真一点不愿嫁给郑表哥吗？”无错不跳字。
叶清宁眼里闪过一丝迷惘，喃喃低语：我也不知道……”少女心思就像春天一阵风，随时都会变，甚至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要想是什么。
她喜欢是顾熙年，可就连她自己也很清楚，顾熙年对她只是普通表兄妹之情，根本没什么男女之情。她这一腔少女情思，确实如郑氏所说那样，只是一厢情愿而已。郑君彦才是好选择。
可就这么听从父母之命嫁给郑君彦，她心里却又觉得不甘……
叶清兰静静看着面色变幻不定叶清宁，心里忽生出一丝同情。眼前这个美丽骄傲少女，容貌家世才华都是顶尖，却也有这么多烦恼。
所谓幸福，很多时候真和这些外条件无关。
“六姐，如果你真不想嫁给郑表哥，你可以和大伯母好好说一说。她这么疼你，一定会依着你。”叶清兰慢慢说着，边仔细留意叶清宁反应。
叶清宁苦笑一声，叹道：不可能，母亲是铁了心要让我嫁给表哥，不可能因为我说几句话就放弃。”
从很久以前，郑氏就有这个打算了，而且从不忌讳让叶清宁知道。叶清宁对一起长大表哥郑君彦也有些好感，并未真正抗拒过此事。直到近两年，叶清宁年纪渐长，终于真正懂得了牵肠挂肚情爱滋味，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心里真正喜欢人是谁。
叶清兰沉吟片刻，才正色说道：六姐，如果你这么喜欢顾表哥，为什么不试一试？”
试一试？
叶清宁一脸错愕，细细品味这几个字。待会意过来，一颗心不由自主砰砰乱跳起来。她真可以试一试吗？
叶清兰声音似梦似幻，她耳边响起：喜欢一个人，至少也该让他知道。如果他愿意接受你情意，自然是皆大欢喜。就算是他没有回应，至少，你也为自己感情努力过了。不管以后嫁是谁，都不会有任何遗憾了。”
这番话既直接又大胆，叶清宁听瞠目结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叶清兰倒是分外从容，就像聊明天天气是晴还是阴一般淡定：试过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若是连试一试勇气都没有，那就一点机会也没有。到底要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叶清宁怔怔看着叶清兰。
明明还是那张熟悉脸，可眉宇间从容和镇定，却如此陌生……
叶清兰知道叶清宁此刻受到冲击一定不小。别看叶清宁矜持冷傲，可骨子里就是一个被封建礼教紧紧束缚无助少女。听到这样“大逆不道”言辞，不震惊才是怪事。
不过，她绝不是成心想怂恿叶清宁做什么。只是想让叶清宁借着这样机会，彻底想清楚自己想要是什么。
叶清宁想了很久很久。
叶清兰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陪着叶清宁。看着叶清宁苦恼犹豫蹙眉，看着叶清宁踌躇不决左右为难。
第八十一章决定
第八十一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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