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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圣都卷 青云宴:(7)兰皇后
    夜已深,白天打扫干净的长廊又落上了白雪。

    叶轩凭着记忆往自己的院子走,可走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的住所,绝翼宫太大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有找到,光是这一条落满白雪的长廊叶轩就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你不会迷路了吧?”正在叶轩冥思苦想的时候,拓跋染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叶轩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拓跋染的院子外面,一个大大的雪人摆在门口咧着大嘴和拓跋染一同笑着。

    “我睡不着,陪我坐会儿吧?”

    “好。”叶轩想到了白天发生的事情,点了点头。

    凉亭内。

    拓跋染将温好的酒递给叶轩,手指不经意触碰到了他隔着一层绷带的指尖,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吗?”叶轩一饮而尽,呼出浓烈的酒气。

    “也不全是。”拓跋染蜷缩在桌案旁也饮了一杯,奈何酒量不行脸颊很快就红了。

    “如果放在几个月前我也许还会怕的要死,但我现在不会了。”

    “为何?”

    “我有力量了。”

    “师傅让我在青云宴上看好你不让你闹出乱子。”

    “噗......”

    叶轩话刚出口拓跋染便笑了:“用你来压我呀,真不知道他是怕你出事,还是怕我出事。”

    “不就是吃一顿宴席吗?怎么感觉你们都这么严肃?”

    “这可不是普通的宴席。”拓跋染看着叶轩疑惑的神色翡翠色的眼睛突然一闪,借着酒劲脑子里冒出了奇奇怪怪的想法:“我有点冷了,能把那件棉毯给我吗?”

    “哦。”男孩儿也没多想拿起棉毯起身盖在了拓跋染娇小的身子上,可还未起身拓跋染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轻轻一扯叶轩便被拉到了拓跋染的身边。

    棉毯掀开了一半将叶轩也裹了进去。

    “别乱动,让我靠一会。”拓跋染无赖般的靠在叶轩身上,一阵青色的元气吹过将亭子上的纱帘全部垂下来,挡住了里面的情况。

    “你......你喝醉了。”叶轩身子一僵耳根瞬间红了,想起身时却被拓跋染紧紧的抓住衣袖,根本抽不开。

    “你讨厌我吗?”拓跋染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叶轩带着眼带的双眼,距离近到已经可以感受出叶轩紊乱的鼻息。

    “不.....不讨厌......但是.......”

    “在冬灵古境的时候就可以这样,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拓跋染耍无赖的靠着叶轩的肩膀:“这儿也没别人。”

    拓跋染小声地说道,脸埋在了叶轩的怀中自己的脸也红了,可手依旧抓着叶轩的衣袖不松。

    “不是那个意思......关键是......”叶轩像是舌头打了结怎么说话也不会了,感受着怀中楚楚动人的少女心脏狂跳。当初在冬灵古境的山谷时拓跋染直接跑过来钻进自己怀里这事儿确实有,但当时叶轩不知道她是个女的,还是个公主。

    如果知道叶轩大可不会让她那样,就算不是公主也不形。

    不然田月羽也不会骂他木头。

    “一会就行。”拓跋染越贴越近,像只猫儿一样蜷缩在叶轩怀中。叶轩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沦陷,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僵坐在座位上大气不敢出一下。

    “我给你讲讲青云宴吧。”拓跋染附在叶轩肩膀上调皮的捏了捏他发红的耳垂,见叶轩不怎么反抗越发的大胆。

    “青云宴是那老皇帝开创的,只要是官宦子弟都可以参加。除夕之夜在青云宫设下青云台以武力比高低。青云台一共有七层,最顶层只能容纳七个人,而七人中的第一名会得到进入六部任职学习的机会,剩余的六名可以得到皇帝的赏赐。”

    “而我,要进入刑部。”

    “你要当第一名?”叶轩听后心中一惊,圣都内高手如云,拓跋染才刚刚从冬灵古境回来能够办到吗?

    “对呀。”拓跋染轻轻一笑,手指戳着戳叶轩的脸庞。

    “可为什么你想进入刑部,如果让我来选的话我也许会进入户部,钱多。”叶轩伸手按下了拓跋染不安分的小手:“你再乱动我可就走了。”

    “可我喝醉了啊。”拓跋染无赖的抓住了叶轩的手掌,就像是抓到了一个冰凉的铁块完全没有温度,握得更紧了。

    “你听说过兰皇后吗?”拓跋染抓得很近任凭叶轩怎么使劲也不撒手,这是一个喝醉酒的人?

    “我在说书先生那里听说过。”叶轩放弃了挣扎,拓跋染的力道他挣脱不开。从冬灵古境出来之后叶轩就再也感受不出拓跋染的实力,在自己面前她从来没有在动用过自身实力。

    “讲的什么?”拓跋染一听来了兴趣。

    “称他是救国之母,好像还有一句话这么评判她:外可退沙雷铁蹄,内可安皇城千代。很厉害的一个人。”为了想起这么一句话,叶轩算是把脑子里的词全都用光了。

    “外人都是这么评判她的吗?”

    “对呀,还有很多关于她的故事,但是我就听过一点。”

    拓跋染听后眼睛突然有些晶莹:“她啊......是我的母亲。”

    “啊?”叶轩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兰皇后是拓跋染的母亲?

    “她在我六岁那年就死了,说是染上恶疾最后死的很惨。”拓跋染轻轻一笑别过头去:“然而那皇帝老头甚至连葬礼都没参加,也没告诉我母后到底是怎么死的。第二年开春就又立了一个皇后。”

    “所以你......才那么不喜欢云泽皇帝吗?”

    “嗯。”拓跋染点了点头:“太医后来得结论,说是因为风之子降生消耗了母亲太多的血气之力导致折寿,我因此也一度想要逃出皇宫并再也不见那老头儿。”

    “不过我并不相信那个说法,母亲死前万贵妃一直呆在伽兰宫,说是也被传染了恶疾,病因古怪无药可解。当时的伽兰宫所有仆役没活下来多少个,活下来的也很快消失在皇宫内。”

    “所以你在怀疑是万贵妃害死了你的母亲?”

    “毕竟只有万贵妃一个人活了下来,那场恶疾波及了整个伽兰宫,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死了一百多人,直到结束共死了三百多,活下来的却只有什么修为都没有的万贵妃。”

    “云泽皇帝拥有风灵珠也救不了人吗?”叶轩很是疑惑,什么样的病这么可怕猛烈到这种程度。

    “那不是风灵珠拥有的能力,木灵珠才可以。”拓跋染退回到原来的位置蜷缩在叶轩身边,长发散落下来挡住了她的容颜。

    “这场病持续了一个月之久,老皇帝想要进去但大臣们上书纷纷劝谏他不让去,怕他也染病。最后只有万贵妃和少数几个仆役跑了出来,病了半年后恢复正常。”

    听完之后叶轩反倒觉得问题倒不是特别明显,万贵妃也病了那么长时间,难说当时确实有恶疾传染。唯一一点可以之处就是万贵妃毫无修为,而兰皇后修为高强已经突破到了第三轮回,轻易就这么死掉确实让人疑惑。

    “那......后来呢?”

    “没什么后来了,母亲死后那种病也消失在了宫里再也没有出现过。紧接着有传言说母亲是妖女,她一死就没事了,葬礼那天没几个人来都怕染病。”

    “我也成了妖女的女儿,自然也不受人待见,怕我哪天也会像她那样。只有国师收留了我,教我修炼教我读书。我也一直住在这绝翼宫,一住就再也没有走。”

    拓跋染的话让叶轩内心掀起千层浪,宫阙之中还有这种事?一个六岁的公主饱受猜忌排挤,没有亲人护持磕磕绊绊走到这里,确实很难。况且拓跋染的性子还那么倔,要吃的苦绝对不少。

    “所以你进入刑部是准备查你母亲真正的死因?”

    “对,我长大后觉得当年的事情越来越不对,所以我想进入刑部。我手里还捏着不荒州的一些案子都和万家有关系,只是我没有声张。”拓跋染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开始红了起来。

    刚才那一杯酒不算多,可她酒量有限。

    “那我帮你好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叶轩认真的看着她没有丝毫的犹豫:“我还是你的近侍和师弟,义不容辞啊。”

    拓跋染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叶轩,翡翠色的眼睛透着晶莹。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会很......危险......”

    “总比背着某人和狼赛跑要强不少。”叶轩突然来这么一句把拓跋染逗笑了,能从那种危险中活下来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雪人还缺个鼻子,你帮我去屋子里拿个胡萝卜吧。”拓跋染指了指雪地上裂开嘴大笑的雪人,他还少了一个鼻子。

    “好。”叶轩起身进屋,然而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拓跋染已经睡着,棉毯像一只春卷呼呼大睡。

    “喝不了还喝。”叶轩无奈的扛起卷成春卷的拓跋染将其抗进屋,放到床上时沉的如同死猪。

    “叶轩......”拓跋染喃喃着,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粉唇微张,红色的脸庞透着诱人的颜色,让叶轩无端的想起了在冬灵古境时的那个吻,那个带有血腥味的吻。

    直面死亡时拓跋染吻在了叶轩的唇上,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愫?

    叶轩一时间搞不懂自己的想法,握紧了想要伸出的手。那一丝不可捉摸的欢喜让他有些混乱,他庆幸自己能从残酷现世中找到温暖,同时又要面对现实中的凶猛。

    “青云宴......”

    叶轩默念着这三个字,心中战意已起。

    半夜时分叶轩转回了住处但并未回去,而是去了青鱼的房间。

    “青鱼姐姐。”

    “这么晚了还不睡啊?”青鱼披着棉衣关心的看着站在雪地上的叶轩:“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