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行为看的郝建直嘬牙花子,抱起肩膀语气复杂的小声说道:“我说二位,人家刚咽气还不到一分钟,你们现在就分遗产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啊?”
“礼貌能当饭吃吗?”黄毛一边把东西往包里装,一边头也不抬的回道:“人死万事消,炁化清风肉化泥,可他死了一了百了,咱们这些人还得想办法活下去呢,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没得到保障,反而去担心里不礼貌的问题,你不觉得你有点吃拧了么?”
谁都没想到看上去年纪轻轻的黄毛居然这么能说,这一番话直接把向来牙尖嘴利的郝建怼了个哑口无言,隔了三秒郝建才回嘴道:“你丫属铁链子的是吗?随口一句就扯出这么多,你那嘴是租来的,闲下来怕赔了是吗?眼瞅着就八月节了,信不信我给你丫的拆零碎了揣豆馅里包月饼吃?”
黄毛看了郝建一眼没说话,佛头在一旁接话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那洋鬼子的人说话就到,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说完黄毛和佛头也收拾好了东西,背起包就往外走,我们几个却都站着没动,佛头发现后愣了一下皱眉问道:“你们干嘛呢?想在这等死?”
“跟你走才会死吧?”我冷笑一声反问道。
佛头眉毛皱的更厉害了:“你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笑:“没什么意思,让师爷出来吧,苗星仁虽然瘦了点,但动起手来可比我厉害不少,再等会儿被他找到机会,你们那师爷可能就真得拆零碎了!”
佛头张开嘴刚要说话,烟雾里就传来苗星仁的声音:“没想到你对我还挺有信心的,那我可不能辜负你的信任啊!”
话音落下,苗星仁就拖着师爷从烟雾里走了出来,师爷躺在地上满脸惊恐,四肢都被拧成了诡异的角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关节脱臼了!
看到黄毛和佛头,师爷立刻挣扎着“嗯嗯”叫唤起来,明明没堵嘴,可他就像说不出来话似的,苗星仁一松手任由他摔在地上,然后倒背双手大摇大摆的从佛头和黄毛中间穿过,站到我身边小声解释道:“我把他下巴拆了,虽然不用担心他插话,但你如果想说什么最好还是快着点。”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看向佛头和黄毛得意笑道:“得,让你们刚才磨磨蹭蹭的不赶紧动手,现在想动手也没机会了。”
看到师爷的惨样,佛头和黄毛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后佛头看向我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或者说你怎么发现的?我们应该没露出破绽吧?”
“没露出破绽?”我嗤笑一声,随后眯起眼睛冷声笑道:“您可真他吗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那破绽都快怼我脸上了!还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呢?”
没等佛头接话,郝建又在一旁抱起肩膀帮腔道:“您说您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要是真傻那我只能跟您说声‘节哀顺变’,要是假的——啧啧,以您这个演技顶多在金酸梅奖混个提名!”
佛头越听脸上的表情就越疑惑,我一看这个反应就知道了,这家伙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蝶侠
想到这我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没等佛头追问就朝爆炸的地方努了努嘴:“自己回头看看,不觉得闹这一出有点多余吗?”
佛头回头看了一眼,好像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倒是黄毛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片刻后自嘲的笑了笑无奈道:“确实有点多余。”
佛头看看我又看看黄毛:“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要是能听懂,刚才也不会出这馊主意了!”黄毛翻了个白眼鄙夷道:“说什么弄点爆炸能增加紧张感,让他们没有精力去思考咱们的意图,可你倒是远点炸着啊!眼看着到门口了,一低头就能爬过来的事,你在这节骨眼儿上来个爆炸,是生怕他们不怀疑你吗?”
黄毛这小子平时少言寡语,可真怼起人来那是句句都往肺管子上戳,也不知道佛头听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不过看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跟跑马灯似的,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太美丽。
我看了眼手表,发现距离爷爷告诉我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不过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短时间里不会出什么事,于是看向黄毛正色问道:“我看你是个明白人,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自己交代吧。”
黄毛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问题,然后我选择了其中一个类似铺垫的问题问道:“你们到底替谁干活?”
黄毛正要说话,佛头突然在一旁拧眉瞪眼的呵斥道:“黄毛!出卖雇主是坏规矩的!”
“规矩?命都没了还守个狗屁的规矩!”黄毛嗤笑一声,卸掉背包坐在地上揉着肩膀道:“我们这帮人说白了就是墙头草,第一个雇主就是师爷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人,我们一直是通过电话联系,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这点师爷没有骗你——起码我和师爷都是这个情况。”
说着黄毛抬头看了佛头一眼,后者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点点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相信你,”我朝黄毛投去诚恳的目光,顿了顿继续道:“后来呢?你们又替谁干活了?”
“那个洋鬼子,”黄毛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在那个小屋里的时候,你那位朋友问我们要不要加入你的队伍,当时我们已经察觉到这里的事不简单,所以就想尽早抽身,没想到下山的时候碰上那个外国人,他说自己是过来旅游的,看我们装备不错,想请我们做个保镖,他开的价很高,我们就答应下来了。
再后来我们就陪着那个洋鬼子在山上转了几圈,不知道怎么的就找到上面那栋古楼,洋鬼子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进来转转,我们既然应了保镖的活,就只能陪着雇主一起进来,没想到这下面别有洞天,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还能碰上你们!”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我随口敷衍一句,顿了顿问出我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既然你们的雇主是哪个洋鬼子,为什么刚才要对我爷爷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