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满脸堆笑的试探问道:“刘哥,您受累我再多问一句,您说这抽烟罚二百,是抽一次还是抽一根啊?”
“废话!当然是一次!”那人下意识回道,说完忽然脸色骤变猛地往后退了三步:“你怎么知道我姓刘!”
我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又摸出根烟点上深吸一口,那人当时就气笑了,歪着脑袋叉腰看我:“小子,你挺嚣张啊?”
“好说。”我微微一笑,冲着他吐了个烟圈,直了直身子傲然道:“既然是刘家人,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于淼’这个名字?”
听到“于淼”两个字,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惊讶中带着几分警惕、狐疑里又透出一丝期待,下意识又后退三步试探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没理会他的问题,掐灭烟头随口问道:“你的族名是什么?”
“刘进忠,”那人下意识回道,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然后又无奈补充道:“前进的进,忠心的忠。”
“刘进忠……”我念叨一遍忽然皱了皱眉,倒不是我认识对方,而是这个名字让我感觉有点别扭。
事先声明,我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任何抵触,只是历史上曾有过两位刘进忠,其中一个是明末农民军领袖张献忠的手下,另一个是清代汉族藩王耿精忠的手下,虽然这俩人之间相隔了几十年,但他们却都做了同一件事,那就是叛变。
总听人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知道现在我面前这个刘进忠会不会也做出同样的事来?
我这边正胡乱琢磨,对面的刘进忠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远远朝我挥了挥手喊道:“喂!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这一声喊让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犹豫三秒后我决定还是先说实话试试他的反应,于是倒背双手挺直腰板淡淡道:“我就是于淼。”
刘进忠闻言面色一惊,下意识往前几步想仔细观察,又不知想起什么警惕的退了回去:“你说是就是?怎么证明?”
“证明个屁!爱信不信!”我嗤笑一声,回头一指刚才我去查看的那栋建筑:“那边那栋破楼是老板搞出来的吧?你们弄这个想干什么?”
刘进忠听我随口提起老板,一下就对我的话信了几分,摇摇头如实回道:“我只是负责在这里守着,至于老板有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
我点点头,这个套路确实符合老板的行事风格,顿了顿又继续问道:“这里是断龙山吗?”
刘进忠再次摇头:“这里是北山,你找断龙山干什么?”文学大
“其实我……”
我正要回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儿,老板费了那么大力气在这荒山野岭修建仿宋古楼,就连瞎子都能看出来他肯定别有用心,而且就连当地人都不知道这座山的正式名字,可刘进忠在我提起断龙山的时候,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决,他又是如何确定这座山不是断龙山的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刘进忠知道断龙山在哪里,甚至有可能就是我脚下的这座山,但是他、或者说刘家并不像让外人知道,于是他们捏造了“北山”这个称呼,又在山上伪造了一座宋代古楼用来调包庆丰驿,如此说来……
想到这我忽然心里一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说道:“其实我不是找断龙山,我是想去那边的庆丰驿站看看。”
说着我朝松云驿的方向扬了扬头,刘进忠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而我看到他这个反应,心里原本的六成把握立刻就变成了十成!
我心中暗笑,脸上却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拍了拍刘进忠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老板托我给你带句话,‘这十几年辛苦你了’!”
刘进忠闻言身子猛地一震,“噗通”一下单膝跪地拱手喊道:“即是刘家人!便做好为家族赴汤蹈火的准备!独守寒山十余载又算的了什么!”
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同时我也知道赌对了,伸手把刘进忠从地上扶起来,我又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话锋一转试探问道:“能带我去庆丰驿看看吗?”
刘进忠点点头,果然带着我朝松云驿的方向走去,路上我看似随意的问了几个问题,又从刘进忠的嘴里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兴奋之余我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刚才我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让刘进忠彻底相信我,想了半天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点出他的任务。
以老板的行事风格,刘进忠守在这里的事肯定没多少人知道,甚至有可能只有他和刘进忠两个人知道,如果我能点出他任务中的某些细节,他定然会相信我和老板之间关系匪浅,但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留守断龙山的原因,如果我编造任务内容他很快就能察觉,于是我决定另辟蹊径从时间下手。
看刘进忠的年纪也就四十岁上下,常年生活在山里风吹日晒会比较显老,所以我估计他的真实年龄应该在三十多岁,刘家没有童工的概念,刘进忠十岁守山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为了保险一点我还是说成了“十几年”,至于是十一年还是十九年,就让刘进忠自己脑补去吧!
而在跟刘进忠交谈之后,我也更加佩服自己的机智,虽然他没有守山十九年但也差不太多,他今年三十二岁,十五岁的一天早上接到了这个任务,之后的整整十七年里再未离开断龙山一步。
说话的工夫我们来到松云驿,我一眼就看到小陈说的那块牌子,用料和笔迹都像宋代的东西,唯一的破绽就是这块牌子太新了,虽然制作者竭尽全力的做旧,可还是没有那种风吹日晒了几百年的感觉。
刘进忠见我一直看那块牌子,便随口解释道:“这块牌子是三十年前换上的,在我之前还有一个人守在这里,那个人就是老板。”
“老板?”我有点惊讶,看老板的面相也就三十出头,可刘家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一个几岁的孩子过来守山,如果他和刘进忠一样也是十五岁左右接到命令,那他今年岂不是快五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