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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月宫美人蛊 第334章 讨回公道
    “我不饿。”婉兮冷淡回绝。

    他提起杯子喝豆浆,“是因为跟我才一起吃不下吧。”

    “您还是有点自知的。”她低垂了眼睑,态度越发的不好了。

    要是昨天这样,他早就炸了。

    不过现在他已经说服自己了,越烈的马驯服起来越有意思。

    他手里的筷子随机在盘子上敲打,“不管你饿不饿,选三样要吃的,我放你走。”

    “那个。”她指着最近的一盘。

    他心满意足的夹起来,“萝卜糕。”

    萝卜糕在她面前停留了许久,她才缓缓张开小嘴。

    别看她只是樱桃小口,为了离段薄擎远点。

    几秒钟就把整块萝卜糕吃下去,把段薄擎都看呆了。

    她指着小笼,“这个。”

    “先喝口这个。”他把玉米粥喂到她嘴里。

    玉米粥甜丝丝的,心里却是苦的。

    喝着喝着,眼睛红了。

    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眼神里更多的是无助。

    她怕段薄擎看到,连忙抹去眼泪。

    他见她落泪,跟在心口上划伤口的感觉差不多。

    拇指心疼的擦拭她的泪,手指头禁不住的颤抖,“很难喝吗?”

    “没有。”她掩饰自己哽咽的情绪。

    于系和吴系之争凶险万分,夫君还在前线作战。

    她却被迫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想死都不能。

    夫君若知道了,定会失望透顶吧。

    段薄擎五根手指在桌面上灵活的弹着,“那便是觉得我委屈你了。”

    “是……是沙子进到眼睛里了。”婉兮掩饰道。

    他听了反而很恼,“哭了就是哭了,为什么要掩饰。”

    “我是军人,军人除了为国家,为黎民,否则是不可以落泪的。”她记得在军校里学会的每一个字眼,努力让自己也有刚强的意志。

    可是人再怎么刚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啊。

    现在,她就很脆弱。

    段薄擎夹起小笼“吃完放你走。”

    她鼻头红了,乖巧的低头把小笼吞进嘴里。

    小笼个头很小巧,一口吃下去正合适。

    “我……我吃完了,段少帅。”她低头着头,柔柔道。

    他放下她去,她像个慌乱的小兔子。

    匆匆整理了衣服,快步逃走。

    他勾住了她的小手指,尽量不唐突她,“是因为我强迫你了,才觉得难过吗?”

    “是因为思念。”她沙哑的声音里有一丝凄凉。

    他整个人都恍惚了,看她的瘦肉的背影竟然觉得无比的刺眼。

    思念?

    是思念吴凌恒吗?!!!

    所以刚才她在他怀里是因为想吴凌恒了,才会哭的那么伤心,那么楚楚可怜。

    哭的他有锥心之痛,每一滴泪都是落在他心口的针尖。

    “滚吧。”他冷酷道。

    她仓皇而走,几次都差点让高跟鞋绊倒。

    段薄擎将桌上的豆浆一饮而尽,朝跟她相反的方向离开。

    心似石榴一样,碎成了一颗一颗。

    楚婉兮是真的狠啊,对任何人都心软如绸。

    对他只有狠心,从来不会有恻隐之心。

    宁苍跟在段薄擎身后,“她也太不是抬举了,竟敢说这么伤您的话。”

    “她说思念自己的夫君,有什么问题吗?”段薄擎转头,睨向宁苍。

    宁苍被他眼睛里的冷看的浑身打寒颤,当初他收服她也是这一眼冷酷,把她彻底折服了。

    她倒退半步,轻声道:“毕竟她现在是在您身边,这样也太不是抬举了。”

    “这么说,你希望我未来的夫人是个朝秦暮楚的?”段薄擎护起短来,神仙都怕。

    宁苍哪敢跟他抬杠,“你要明媒正娶她?”

    “有何不可?”段薄擎道。

    宁苍有些郁闷,“若只是金屋藏娇不被人发现还好,一旦明媒正娶了,会受到社会各界的许多诟病的。”

    “宁苍,你知道人的一生有多长吗?”段薄擎问她。

    她小声道:“大体活不过花甲之年。”

    说人能活过六十花甲之年还真抬举了,现在兵荒马乱的。

    人命低贱如草芥,活个三四十岁都算本事了。

    “就当普通人能活六十岁吧,我们做军人的随时会死,得把想做的事都做了才是。”段薄擎所言很悲观。

    悲观的宁苍都觉得不像他了,有些错愕的跟着他。

    他语调讥讽,“就好比今天,都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活着见到她首次公演。”

    “不过是去见几个扶桑的杂鱼,您可是见过千军万马的大阵仗。”宁苍拉开车门,请段薄擎进去。

    在车里竖起了大拇指,夸赞他的本事。

    段薄擎手抵着太阳穴,斜看着她,“如果只是杂鱼,就不用我亲自去见了,见了还得落个亲日的坏名声。”

    “他们无非是为了幕沪号上的事,问是您是不是和您有关。”宁苍到前面去开车。

    段薄擎低头玩着指甲,“这事的主导者是阿懒,四大家族也都牵涉其内,偏偏是跟我没关系。”

    “楚婉兮还不知道当初是您答应了孔二狗一大堆无礼的条件,他才去救她的。”宁苍对这件事很痛心,甚至想告诉婉兮实情。

    对一个真正爱惜她命超过自己的人那么冷漠,还把一个只看重利益的人当做是救命恩人。

    孔家又不是傻子,会莫名其妙的和段系合作。

    外人根本不知道孔家站了段系多大的便宜,才有这表面上的共盟之态。

    段薄擎不当一回事,眼神里带着自嘲,“都过去了,提它干什么。”

    他不惜一切的救她又不是要她感激,就是见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罢了。

    “听说您昨天晚上,还为了她宰了一个黑龙会的?”宁苍真的觉得女人就是男人的精神鸦骗。

    段薄擎一遇到跟婉兮有关的事情,就容易做出和性格不符的决定。

    他抽出手枪,往弹夹里上子弹,“是那个人该死,他骂我猪。”

    “确实该死。”宁苍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段薄擎往弹夹里装满了子弹,“宁苍。”

    “嗯?”她有些不适应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幽深。

    因为宁苍是兽,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他才能说出心里话,“我迟到了一个月,就等于迟到了一生吗?”

    “您其实可以告诉她实情的,帮她记起来当初救您的事。”宁苍把车停在了黑龙会门口。

    他把枪放回枪套里,自信威严的眸子里居然有些许自卑,“真怕她知道了一切之后,还是不肯接纳我,到时我该如何自处?”

    “这个……属下还没想过。”宁苍毕竟是兽,无法全部体会人类复杂的感情。

    她下车帮段薄擎打开车门,躬身请他进入黑龙会约他见面的地方。

    那是一间日式庭院,流水在竹筒间循环流动。

    池子里养着多色金鱼,一个穿着传统武士服装的男人站在池前抛洒鱼粮。

    鱼粮扔下去,无数巨大的金鱼冒头。

    瞧着其实并不好看,反而让人觉得有点恶心。

    站在走廊上,穿木屐和服女孩下来。

    在这个黑色武士服的男人耳边耳语道:“段薄情段大帅来了。”

    “你怎么不早点说!他在那里一定等了很久了吧。”那人假装才看到段薄擎,低声呵斥女孩。

    女孩跪下道歉,他一脚把女孩踢翻在地。

    笑意盈盈的走到段薄擎面前,伸出手跟段薄擎握手,“段大帅,哦不,段你喜欢别人称呼你段少帅。”

    “家父一声戎马、建功立业,我实在拍马也赶不上,当不了大字。”段薄擎面上染上了很冷的假笑。

    那个日本武士脸上的笑也是又冷又虚伪,俩人笑到了一块,倒是相得益彰。

    日本武士自来熟的勾住段薄擎的脖子,领他进屋,“走,我们进去聊。”

    “昨天晚上……”段薄擎要提及做完杀人的事。

    日本武士主动道:“我调查了,是他出言不逊得罪了您,死了活该,况且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个看门的士兵,连给天皇擦鞋的资格都没有。”

    “还没问阁下怎么称呼?”段薄擎问道。

    日本武士道:“我姓边木,叫边木,叫边木真一郎。”

    “那上次幕沪号的……”段薄擎听到他的姓氏,心里戏虐了一下。

    想到了那个被炸死的边木,心里估摸着俩人是亲戚。

    边木真一郎请他坐下,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那是我的弟弟,远渡重洋的时候,家父还让我照顾好弟弟。”

    “一切都是意外,还请边木先生节哀顺变。”段薄擎淡淡道。

    边木身边的人都站在外面保护,听得出段薄擎正在推脱责任,纷纷都要拔刀。

    宁苍也掏出枪来,看着立马就要火拼了。

    边木手掌下压,示意手下不要冲动,“这件事跟段少帅您是没关系,但是您能帮助我们调查,这事太诡异了,绝对不是一场简单的爆炸。”

    “哦?”段薄擎扬眉。

    边木用日本茶道沏茶,“本来洪帮也要去幕州的,是不是?可是为什么中途就下去了,船上被炸死的只有我们黑龙会的。”

    “不是说还有几个普通平民吗?”段薄擎挠了挠眉骨。

    边木把茶水递给段薄擎,道:“他们很可能就是这次引爆炸弹的恐怖分子,洪帮应该也是提前得到消息的,他们在上海有孔家罩着,我希望您能出面帮我们讨回一个公道。”

    “昂~”段薄擎低头喝茶,嘴角有些抽了。

    帮日本人讨回公道……

    这种事只要做了,会被几个军阀同时找到机会,联合到一起被打残废吧。

    边木站了起来,深深一鞠躬,“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