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抓点紧吧!”
庄少非借着路灯光看我,俯身,对着我的眼:“鱼儿,哥们憋屈啊!”
“呵呵……”
我不厚道的笑了,真忍不住,“你放心,这事儿,我肯定帮你使使劲!啊!”
“哎呀!”
庄少非可怜巴巴皱着脸,“金小爷,我这辈子幸不幸福,可就靠您了!”
“来劲!”
我杵了他一拳,“你这才哪到哪啊,我有一哥们,追一个姑娘追了三年,现在还不知道成没成呢!”
“哥们?”
庄少非紧了紧眉。“金小爷,我吃醋了啊,你到底有多少哥们啊!”
“以前就一个……”
我扣上帽子,手插进兜里,倒退着朝着巷子里走。“现在是俩啦!你和大胜!不过在这里!还是只有你一个!!纯铁磁儿的!回见啦!记得找地儿兄弟我请吃饭!你们请客!我掏钱!!!”
庄少非站在原地看着我笑,路灯下,身影是真的很长,手朝我潇洒的挥了挥,没有回话!
我含着笑转过身,蹦跶的朝着厂子走,这条巷子真的蛮长,青砖凸起,弯弯曲曲,抬眼看着满目繁星……
81年!
肖鑫啊!
你又长了一岁啦!
还活着!
即便是梦。也算是活着吧……
大胜啊!
哥们有新兄弟了,还是土豪呢,也能玩!也能闹!也很豪爽!很讲究!
就是……
哥们还是想你,想你为了我在养老院颠了这么多年大勺!
我不在了!
你要狠劲追小美,不要在内疚哥们那一刀了。过去就过去了!
对着夜空,我顿住脚步,忽的大喊,“大胜!你他妈现在还是液体啊!哥们成你姨啦!哈哈哈!”
笑!
心口却是泛酸!
神伤……
岂会不想……
不念……
不挂记!?
有些事,只能独自祭奠了,我最最期待的,还是那个,我叫爸爸的人……
肖刚?
我来了!
你在哪里??
靠近厂院,鼻息处满满都是火药灰烬的味道,几个小孩子凑在门口,用手电照着门口鞭炮碎屑,像我小时候一样,寻找没有炸响的小小鞭炮……
我垂着眼看,感性的小宇宙还是泛滥……
想我爹啊!
加快脚步上楼,一进办公室,刚要喊小兰回家,却看到小兰正搂着春妮肩膀安慰,牛大力等人也得张嘴在劝,憨子急的挠头,连一向寡言的小凤都夹着毛衣站在旁边似无声的安慰……
我杵在门口瞧了一阵。春妮在哭,抽抽的不停的抹着眼泪,话,还说不出来,‘我’‘我’了半天。就是哭……
“妹子……”
兰香看到我,无声的做着口型,“春妮说心疼庄少非……”
心疼?
咳~
她心哪门子疼啊!
要是失望痛心而哭……
我倒是可以理解!
想着庄少非在院里发疯那出儿,心里,又合计出点味儿,甭管春妮心不心疼吧!
装大蒜也算是在春妮这间接地表明自己态度了……
我看着春妮,心里叹气,真不知道咋哄!
女人这些小小心思,我还是不懂,也琢磨不透,咱在失调,也不是原装的啊!
嗨!
……
年三十。
我买了很多礼品去了总医,抛除那是医院的地儿,霍首长的病房还是收拾的很喜庆的,会客厅贴着福字,余梅也穿着新衣,一顿饭,算是吃的热热闹闹!
离开时霍柔送我,见时机正好,我就和她聊了聊庄少非。
没透两句。霍柔就温温的笑了,“嫂子,那人,其实挺有意思的~”
“哈?!”
我睁大眼,“你,不觉得他招摇了?”
“他吧~”
霍柔掖了掖头发,眼神轻柔,“给我的感觉就是劲儿总使的不对,闹出些笑话,以前啊。我对他也有很多成见,现在认识了几个月,我觉得他还挺有幽?感的……”
意!外!收!获!
我笑了,心头还有丢丢失恋的小惆怅~女神呐~
“小柔,这么说,你愿意……”
“我在观察观察。”
霍柔抿了抿唇角,音儿还是柔着,“谈恋爱,是很大的事,我要谈。就认真的谈,不能太随便了啊。”
“对!!”
我赞成!
“小柔,你在多接触接触,一辈子的大事,咱慢慢来……”
有进步就成!
送我到医院门口,霍柔停住脚步,“嫂子,我哥得到六月份才能回来呢,你一个人,辛苦了……”
“没事!”
我攥了攥她的手。暖心的姑娘啊,:“你哥也是出任务!我都明白的!都习惯了!他一走,这都两个多月了!小事,我上班也忙,一忙就忘了!”
“嫂子……”
霍柔四处的看了看。见没人,这才压了压声,“你还跟我哥分房睡吗。”
“额……咳咳!”
我掩饰着,“我和你哥,还,还在磨合期,小柔,你得……”
“我是理解。”
霍柔轻叹,“但我家老头着急啊,嫂子。我哥,是被我家老头寄予厚望的,他是我们家的门面,是老头的骄傲,他打小啊。就是那性格的,是我们大院里的头,我知道,我哥看起来很严肃,不好接触。可是……”
“我懂!!”
我两个字打断她,脑门子直冒汗啊,这吃团圆饭时余梅就不停的提孩子的事儿,还问我调理的怎么样了,我听的都哆嗦啊。现在霍柔又……
理解!
但我这废物样儿真不敢去想这茬儿!
血腥啊!
清了清嗓子,我指了指车,“小柔,我先回去了,下午,我们院有小型晚会,方处长那边还等着我呢!”
郁闷!
霍柔点头,没在多提,“开车要小心点!”
“哎!”
我应着,坐进驾驶室,看到霍柔还站在原地,对着她笑笑,多好的姑娘啊~
庄少非,你捡到了哦!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马路也是越发的宽敞寂寥,除夕夜,都阖家团聚了,但我呢……
不!
是我们!
院里家属都被组织到了俱乐部观看节目,礼堂被妆点的喜喜庆庆,棚顶悬挂着五彩拉花,每位军属方处长都给心口别上了小小的红花,以资鼓励!
我上台讲话,随后,就是文工团的歌舞表演,明明,是很热闹的节目,可我看着,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回家!
我眼睛一直就盯着电话,手上,还握着魏大明给我送来的纸袋,里面装着的,仍是瓜子仁~
说起来还挺逗的,在俱乐部里,本来看节目都好好的,魏大明插空就把这纸袋给我了,“小金嫂子,这是霍军医给你带回来的,让你晚上吃~”
我接过,没等打开,身旁的?兰香捂着嘴就哭起来了!
猝不及防!
魏大明都整懵了!
怎么问,?兰香还都不说,就是坐在那哭!
哭的传染啊!
随军家属们眼睛也都红了,好好的歌舞表演最后愣是只剩一片低声啜泣……
群嘲!
都知道!
群哭……
吓人哪!
呜呜咽咽,心痛难诉~
酸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