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稍微活动活动,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正擦着脸,霍毅的冷腔冷调就传了过来,懒得搭理他,看着镜子里我这张惊魂未定的脸,加上这次我才和他见过三回啊,这叫啥,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弄脱你胳膊?
刻骨,绝对刻骨!
尽量忽略那被他咬破的唇,做了几个深呼吸我就出去了。
霍毅正在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背心一侧的肩带应该是被我扯得,拉长后软踏踏的搭在肱三头肌外侧,说不上是喜感还是怎么样。看着就怪怪的,“你离远点,我来收拾就好。”
我说了要帮你收拾了吗?!
见我没答话,霍毅抬着黑耀的眸眼又看向我,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肩膀还难受吗。”
你说呢!
我坐到沙发上别开脸,“你先收拾吧。”
“抱歉。”
怔了下,跟我道歉?
你就这么道?!
语气里哪有一丢丢内疚的样子!
霍毅细致的将撮子放到一侧,站到我身前仍旧是面无表情,“对偷袭我有本能的防御反应,刚刚已经很控制力道了,放心,没有下次,我会提醒自己是在家里,不会在伤到你。”
真是干巴巴的啊!
说实话。如果这个被弄脱臼的不是我,而是敌军,我会很佩服霍毅的反应以及应变能力,甚至羡慕这哥们的身手,但吃亏是我吃的啊。而且吃的还很彻底!
他这歉道的更是像我的错,我不应该偷袭他!
奶腿的,任谁迷瞪的看到家里多了道黑影都会觉得那是贼吧,打我穿来就是一个人住的好吗!
“我问没问是谁!问没问!!”
“你没给我回答的时间就锁喉了。”
锁喉?
我哼笑了一声,挑眉看他,“还不是被你反擒拿了?你怎么不顺便在给我来个过肩摔!啊?!”
最后一个字,我声儿都颤了!
“你承受不住。”
我瞪圆了眼,:“你……”
他这态度让我想弄死他!!
霍毅见我这样反而微点了下头,像是不爱就此多谈,只是表情仍然看不出诚恳,“误伤这件事,没有下次。”
得!
你是指望不了他说啥贴心的了!
“算了,你坐,我有些话要跟你聊。”
早说早拉倒!
我呼出口气,不堪回首就赶紧过去吧,这哥们站我前面都有压迫感!
“你不休息了?还不到清晨五点。”
我摇头,你回来我还休息什么,谁折腾这么一通都得精神!
霍毅没多说话,看了一眼自己那被我扯变形的背心,“等我换件衣服。”
说话间他就把背心给脱了。我当即就有些直眼,我去,马甲线巧克力啊……
这不就传说中的狗公腰吗,怎么练的!
右肩膀不自觉的活动了几下,折这体格手里我也真是无话可说了啊。
几乎是目送着他回到那书房。直到看到他的后背……
心里却是咯噔一下,抛除他那让我艳羡的肌肉线条,大大小小还有十多处伤疤,有圆形的,还有长条状的,很显眼,最突兀的是右肩膀背部的一处,足足有两扎多长,针脚宽的像是在他背部趴着一条变异的枣红色蜈蚣。
我想着他的兵种,如果他是普通的士兵或是军官,那冲锋陷阵的,伤在背后难免会让人多想,可他是走技术的文职军官,军医,也就是说,是要第一时间把伤员护在身下?
正寻思着,霍毅已经换好衬衫从书房出来,几步坐到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还真是坐有坐相,硬朗阳刚。“你想说什么,说你自己的变化?”
“当然不是。”
我缓了下神,指了下自己的肩膀,“你后背……都是怎么伤的。”
有点好奇。
霍毅仍旧没什么表情,“这不重要。”
算了,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反正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垂眼正酝酿着,感觉到霍毅的眼神一直在我脸上盘旋,探究,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正在谈判。静谧了几秒钟后我大大方方的看向他,“霍毅,我要和你离婚。”
说完,我故意重复了一遍后两字,“离婚。”
霍毅的脸看不出喜怒,只眼神异常凌厉,“理由。”
我就知道!
被他看的有些不适,敷衍着,“我没文化,配不上你。”
“婚前的金多瑜这理由成立。但婚后的,站不住脚。”
霍毅语气平稳的毫无波澜,“林主任在我面前三番两次的夸奖你,而我,很确定自己没有把马克思语录挂在嘴边的习惯,你的所谓觉悟,自然,也就不是我帮你提高的。”
我清了下嗓子,“我胆小怕事,窝囊内向。不适合……”
“听说你骑着自行车在大院里教训了三个说你闲话的女人,并且还在众人的注视下玩了高难度的杂技,风头一时无两。”
霍毅淡着声打断我,“我人没回来,就已经有电话打来。告诉我,我的新婚妻子,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是如何的转变惊人,伶俐聪明。”
我垂着眼无语,这么说哥们现在已经做到了人不在江湖,江湖却有我的传说的地步了?
“继续,找个能站住脚的理由。”
我咬了咬牙,微挺着脊背看向他,“恩格斯说过。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我想,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音落,霍毅那双鹰隼的般的黑眸里居然跃起了一丝兴味儿,“怎么。恩格斯也搬到你家后院了?和马克思作伴,是么。”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后院?”
看着他此刻似笑非笑的脸,猛地想起。“昨晚……你,你都听到了!”
“当然。”
他身体放松了几分,带着那么一丝慵懒的微微后靠,戏虐道,“我说了。你总能给我惊喜,不,是婚后的你。”
“你听了多少?什么时候进来的?!”
“重要吗。”
霍毅很直白的回我,“我发声提醒过你,但显然,酒精的能耐更大。”
我忽视他的语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肯定是我和黄兰香喝的迷得乎的时候他回来的,否则我们俩不能连进来个大活人都不知道,那是……
对了!
我依稀记得有霍毅的咳嗦声的,好像,还问了黄兰香!
“想起来了?”
霍毅像是把我完全看穿,“金多瑜,能告诉我,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在短期内判若两人的?”
“我……”
张了张嘴,我看向霍毅刀削般的脸部轮廓,天色已经大亮,晨曦轻洒在玻璃上,穿入室内,在他身后透着斑斓的光,我忽的有些恍惚,抿了抿唇,“重要吗,霍毅,你难道不想离婚吗?离婚会让你重获自由,你可以和自己爱的女人在一起,你又不爱金……爱我。”
金大娘的记忆告诉过我,离婚是她提的,因为她太过自责,霍毅好像也没说这么多话,点头就算答应了,比较讲究的是给了金大娘三千块回老家,算笔巨款,我可以不要分手费,但,要不要这么?烦?!
“有句话你说错了。”
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就看着霍毅脸上的笑意顿消,恢复了冷冰冰的军人气质,“男人不仅仅是视觉动物,若是那样,我应当会对你一见钟情。”
没懂,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什,什么意思。”
这气场压得我真是不舒服!
霍毅的眉宇间布满寒霜,“很简单,具体到我们结婚那天,我对你,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但,现在,你勾起了我的兴趣。”
大哥,你要不要这么直接!
这眼神和你说的话也不匹配啊!
跟他妈要吃了我似得!
我一看他这样肩膀就本能的不舒服,不动声色的把屁股朝着安全距离挪了挪,差点脱口而出,是我的错喽?
说一千道一万,就不应该嘚瑟的给那陈连长小曲儿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