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点上蜡烛，关了灯，宋离坐在陈曦的对面，烛光跳跃在他们彼此的眼中。

    陈曦盘腿坐在地毯上，“宋离，我想跟你说两句话。”

    宋离垂眼。

    “宋离，你知道到现在为止，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陈曦问。

    宋离摇摇头。

    “冉长安走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这件事直到现在，我一想起来都还在恨我自己。”

    “其实你没必要。”宋离轻声说。

    “在你看来或许真的没必要，因为你觉得冉长安跟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没关系了，是不是？”

    “能不能不要说长安的事······”宋离声音很小，可是陈曦还是听到了其中的悲伤。

    “哼！”陈曦冷笑，“我早知道一说起他你就会这样，可能现在的态度是你能表现出最好的。”陈曦抿抿嘴唇，看着蜡烛继续说，“我早就放弃了让你忘记他，你有你的方式，我不逼你，但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大程度的容忍。宋离，你跟肖培之间就算没有我，你们也走不到最后。”

    宋离低着头，忽然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第一次看向对面的那双眼，“我知道，我跟肖培的事我没怪过任何人。”

    “那我们呢？”陈曦的话让宋离感到害怕，她知道自己一直逃避的今天必须都要面对。

    “可能你说的对，我对你，是有一些不甘心，可你不能说我不爱你，你这样说，对我不公平。”

    宋离默然的再次低下了头，半晌她轻声说，“陈曦，我不是不会爱上你，只是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这么折腾，现在我想要的，是安稳，是一份不被人打扰的安稳。从我爸出事到长安离开，再到现在，我折腾够了。我不想再在那些没有结果的事情上浪费精力，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姥姥这两年经常出入医院，再加上，再加上我爸明年提前出狱，有些事情，我总觉得都还没到我要准备好去面对的年纪，可是事实已然把他们都推到了我的眼前。陈曦，从19岁上大学到现在，这六年，是一个女孩最好的时间，可是我却辜负了。我对不起很多人，包括你，也包括我自己。剩下的日子，我想好好过，我跟你说过，我不想两个人已经互相付出了许多，再被别人勒令喊停。你的家庭不会容许我这样人的出现，我了解，我很了解，我非常了解！”宋离有些激动，她顿了顿，把眼泪吞了回去，看着燃烧到一半的蜡烛滴在蛋糕上的“我爱你”三个字上，“陈曦，你别这样，因为我怕我到最后根本控制不住，我怕我会爱上你······”

    时光凝结，这是陈曦听过最美的一句情话。

    他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有些哽咽，但还是尽量微笑，“快十二点了，再不吹蜡烛我的生日就要过了。宋离，你能祝我生日快乐吗？”

    宋离还在低声哭着，她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用力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说，“陈曦，生日快乐。”

    陈曦用力捧着她的脸，“宋离，我求求你爱上我。”

    两个身影在烛光下逐渐靠近，燃烧殆尽的蜡烛轰然熄灭，黑暗中，他用力吻着她的唇，尝到了她嘴边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