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的宅院门前,一缕光透过了门前的树叶,洋洋洒洒落在了地上,形成了一抹斑驳的痕迹。一只大脚跨过了门槛,青色的衣袍在门槛上滑落,而后一双大脚便是踩在了斑驳的影子上。
男人倾长的身影与那树影交织在一块儿,原本落在地上的斑斓立马与他身上的那抹青色混作一团,在太阳的点缀下,像是一潭闪着日光而极为碧绿的湖水。
可是显然,那道身影的主人并不像他的衣衫一样熠熠生辉、宛若不一般的湖水。季玉深双眼,比真正的湖水还叫人觉得深邃,就那般紧紧的盯着身上被照耀到的地方。
等是盯得久了再是抬头,他的眼中一片眩晕,一时间竟是忍受不住照顶的烈日,赶忙举起自己的手掌,挡在了眼前,好似真叫湖水的漩涡给一并吸了进去般。
一番谈话之后,他好似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夜离见他失落不已,便是想亲自送他一段,可是他拒绝了,独自晃悠出了宅院,就站在门前。
当是出了门浑身融入温暖的日光之间时,他的脑中闪过了一片白光,像是雷电炸裂了他的脑袋,直觉告诉他,他需要再往李记那里去一遍。
他出门的时候一点吃食都没用,而夜离却也是倒霉的叫他拉着唠嗑、沉默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谈话到了尾声,她还想留自己下来用膳,可是他没有那个心思,便是给拒绝了。
这一时间站在日头底下,他才恍然觉得自己腹中空空、身形单薄,裹着一身肥大的衣袍,便是整个人都变得渺小起来。他一时闭上了双目,只觉得脑中迷茫。
即便如此,他一点坐下来休息一番,喝一杯热茶、吃几口热饭的意思都没有的,反倒是脚下坚定,朝着想去的地方毅然走去。
他牵了一匹白马来,当缰绳一扬地上立马是飘起了呛人的尘土来,不过一会儿那匹急速的马匹,便是停在了一家热闹非凡的酒楼门前。
这酒楼还如从前一样一样的,正是上次来时所见漫漫人山人海,店内桌椅都摆不下的那般的。季玉深朝前走了两步,隐约都能预见,李记那里是怎样的生意兴隆。
他都还不曾踏进,便是能见到几张笑得欢喜的熟练,想来众人不是那日的老客便是揣着惊喜的新客。唯独他不一样,他揣着的是一腔冷凉。
立马正在忙乎的小二,以至于是晕头转向连来人的脸都看不清楚,便是将脑袋怼到了他的胸前道:“客官、客官,来来来!里面请!”
季玉深瞧着他那来回转的脑袋,来不及招呼这个就是得招呼那个去,不禁是替他感到可怜,竟是能见这掌柜得是多抠门。
他的眼珠子下瞟,对着面前的小脑瓜子说话道:“你这酒楼能有位置吗?我见也就是这么一层,都满了。”他的口气不咸不淡,语气之中听不见他对此有什么担忧。
而小二叫这忙得,早就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了,这时候从那个客官那里抽不会眼睛来,却能听见那边传来的话语声。
他连忙是这里安顿着,又不忘回应那里的话道:“哎呀,有的有的,小的这就帮您安排位置!不过客官您得先等等哈,小的先把这位客官给引进去!”
小二边是那边安顿着,又不忘给自己吆喝一声,季玉深并不是着急只不过不太爱应话,只淡定的就是站在门外。
小二忙得一路没休息,等是这边的客官引到位置上坐下来,一时间松了口气差点忘了门口还有一个。连忙是一手拍在了不太灵光的脑瓜子上,这才赶紧转身往门口去。
原本十分谄媚吆喝的笑意,一时间眼神转向了季玉深后,不觉是僵住了嘴角的笑意,后知后觉才是喃喃说道:“客、客官……”
显然,就算几日不见,他还是将季玉深记得深刻下去,此刻瞧了瞧他的身后只是牵了一匹白马,不觉是想起了上回怎么等都等不到的姑娘。
他显然是猜测出了小二在想些什么,却是不予以回答,反倒是瞥了一眼里头,冷然的说道:“带我去见你们掌柜。”
“……”小二叫他直爽的口气给吓了一跳,怔愣了片刻之后,老老实实的领着他进门去了。
掌柜的正在柜台前打着算盘、数着账,今日的生意那是一如往日的爆火,数钱数的他手都软了去。可是恍然,眼角没 入了一双小二的鞋子。
他一个不高兴,便是边打着算盘便是说道:“让你接待客官,干什么又闲下来的?要命啊你,还不快点去!”
小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回头怯生生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季玉深,可是后者不过就是冲他抬了抬下巴,而后看向了别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一个他哭丧,只觉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为难的不能再为难,只好是站在原地又被掌柜的骂的不敢开口,整一木讷的形象。
掌柜的一个不悦,将最后一笔账算完了,才终于是抬起眼来恼怒的看着他骂道:“干嘛!”话语之间满满都是自己的不高兴。
小二一个惊悚,知道这家伙打人的本领可是一比一的厉害,下意识就是后退了一步,喃喃说道:“掌柜的,这位客官要见你……”这话说得小心翼翼的。
几乎是脑中的想法底一个蹦出来的,就是牵扯到自己的钱跟店,连忙是伸手把算盘一缩慌忙道:“谁!谁要见我?咱们的菜品酒水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啊!”
他这连忙否认的样子,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小二闭了闭眼,才是伸手指了指后面说道:“是这位客官要见您!”
掌柜的满脸狐疑,连忙是伸出脖颈去瞧,当是看到季玉深一脸漠然的模样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便是露出了满脸不解的样子。
小二见状,赶忙是跑去他的面前,紧张兮兮的说道:“是上次夫人不见了的那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