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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竟是苏幼仪
    只听元治冷然的说道:“抬起头来说话。”

    哪怕心中清楚早晚都会叫人知道此等狼狈的人是他李韫,可是此刻唤他面目示众却还是觉得这是十分掉脸面的事情,便犹豫了好一会儿不肯抬头。

    上首的人面带不满的皱了皱眉,押送他的人立马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皇上唤你抬头你且是聋了不是?!”

    好歹一个是身强体壮的青年,而另一个却是疾病缠身、年纪稍大的老者,这般一番推搡之下,李韫只觉得腰上的老骨头都断了半副。那膝盖再一离地,才发觉单薄的衣衫之下腿部已然要没了知觉。

    同一般年纪的大臣之间,他已经算是身子不济的了,特别是李嫔逝世后,他那一把老骨头更是差了,如此一番心中也知晓他离死亡不远了。

    因此心下实在没什么怕的,唯一的唯一也就担忧那张老脸,如今脸面给元治一搞也终将是没了,等黄泉路上也不晓得安不安心。

    只不过元治想要的,不就是他不安心吗?

    他冷冷一哼,在一阵艰难之下,重新将背脊正起来,那骨头僵硬得都能听见里头的“嘎吱”一响。

    等疼痛稍稍缓解,他才抬起头,为了元治的其中深意,更是主动拨开了白发,那张脸才算是看得清楚些。

    朝堂之上还算宽阔,站在前排的大臣偷偷抬起脑袋瞄了眼那人的侧面,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不是已逝废妃李嫔的父亲国子监祭酒李韫吗?!!

    而苏志明与雍亲王却是斜眼相看对方,会意一笑。

    只见众人唏嘘,不由是险些傻了眼就此失态。

    而后头还有些人想看,脖颈已如探食的雏鸟一般,只是到底朝堂之上人员颇多,上又皇帝俯瞰一众,为了保持些礼态总归是不敢太放肆。既然看不到就不敢再伸脖,只好缩回去,心中疑惑更甚。

    倒是前排的人,心中已经惊讶了去,转出各种小九九。

    李韫只是区区五品小官,从前朝堂中人纷纷是听过这个名字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但到底不认识这张脸。

    而后会晓得他那张脸,则是因为当初城中都沸沸扬扬传说,小小五品文官的闺女居然可以跟周首辅的孙女一同被太后挑中,正犹豫着要选哪个作**为妙。

    **,那是最容易在皇帝耳边吹枕边风的。因此有些人私下会想着拉拢后宫的势力好稳固自己的根基,要是哪日犯下大错也有人能帮帮忙。

    首先自然纷纷想的是周首辅,他劳苦功高,当年的周皇后在京城名媛之间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只可惜他一生为官清廉,又是年纪尚大,不可能会接受他们的“打点”。

    这才想到说不定李韫的闺女也有当上皇后的可能,再不济那肯定也是妃位,因此掉头去巴结了一番李韫。

    不过他亦是小小读书人,对文学定会潜心研究,对权势却是没什么兴趣,只想着李嫔能坐上妃位也好。

    就算当时的周小姐做了皇后,她心善,后宫定是一片太平,女儿做了妃子那也是安稳妥当的。这样想着便不论阶级高低,全全委婉的推辞了他人的好意,因此一时之间,多位大臣都隐约记得了他这张脸。

    之前关于李嫔被废的事儿他们也略微知道一些,据说他个桀骜的读书人居然向敏嫔下跪求饶,结果还是给挡了回去。

    紧接着废妃李氏没个时日又是自缢了去,一时间众说纷纭,连是敏嫔威胁李嫔自杀的谣言也不计其数。只是前者如今怀有龙子,众人不敢得罪,因此不过多时这谣言也就断了。

    前几日又听闻李韫是为了李嫔,对敏嫔怀恨在心又连带了一番准格尔,于是联名了几个四品小官狠狠告了世子府一状。

    他们几个大臣之间也不乏鄙夷准格尔那蛮夷之地的野蛮人,不过顶多就是抬高了头不去看又或者面上还是要客气一番,通常是不会去插手他们的事包括揪小辫子。

    也就那些个小官,一丁点的事儿也值得跟抓住大把柄一般,赶着上前告状,还搞出了那般阵仗。

    不过看不起的总归就是看不起,耳边儿这么一听说也罢,自然也就没有关心接下去的事儿。自己手头上的国家大事儿都来不及给元治一个交代,哪有心思管别人的?

    这么一连几天过去了,还真就再没听到声响,怎么现下再一见到李韫,他反而成了阶下囚了???

    一众大臣惊了去,缓缓把瞄的那眼神慢慢挪回到自己的脚尖上,瞪大了眼睛好似专注的想事情,实则鞋尖都要看穿了去。

    而上边儿的李韫自毅然决然的抬起头来后本是秉着坚定的心,毫无畏缩之意了。可是,当看到上首除了元治,还有他身后的那一片帘子之后的人影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能有资格坐在皇帝身后的帘子里,还有那似有似无的面庞模样——不是苏幼仪又是谁?!!

    他好似一瞬间被扼住了咽喉,一口痰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就那样卡住,嗓子又很是干痒,简直难受之际。

    双眼瞪得极大好像要将上边儿的人给吃了。

    众人看那样子还以为他是在看元治,熟不知本人却很清楚他的眼神错过了自己投入后方,一下子邪魅且满意的冷笑起来。

    他脸色惨白,背后缓缓流下汗水,疯狂的惊惧使他呆愣过后,浑身直打哆嗦,简直下意识的伸手指上去:“你、你、你、你!你——”却是干裂的嘴唇抖动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旁的侍卫见他那般自然知道是大不敬,又见上首的纪公公朝自己使使眼色,便拔出自己手头上的剑一下子搁在李韫的脖颈上。

    站在元治身旁的小纪子上前一步,冷眼观望却是故意道:“大胆李韫!竟敢直指皇上!还不赶紧放下!”

    李韫无力的缩回手跌坐在地,只一双眼呆愣愣的而却正大光明的看着上首,无人呵斥。

    想必这就是元治的用意了,只为惊他一惊,因此才肆无忌惮的随他去看,不就是想让他痛彻心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