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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一十八章 到处招摇
    苏幼仪偷偷出宫的消息,瞒得住外头,却瞒不住里头。

    御园里是都知道了,宫里自然也知道了,元治和周皇后都听说了消息,两人用午膳的时候便议论了几句。

    “母后不仅相貌还和十几岁似的,且还童心未泯。”

    周皇后哭笑不得,“有时候我真真羡慕母后,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活得像母后这样潇洒随性,她实在太幸福了。”

    有时候周皇后会想,怪不得先帝的后宫那么乱,斗成那个样子。

    固然是因为先帝朝时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难道不也是因为这位昭妃娘娘太过耀目,太惹人妒忌?

    便是当时她和王皇后共存,只怕旁人嫉妒的也不是身居皇后之位的王皇后,而是她这个活得最率性明媚的人。

    元治听她的口气,不禁笑了笑,“这羡慕是说给朕听的呢?好吧,那朕答应你,等你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朕也这么偷偷带你出宫玩一回。”

    偷偷地出宫和带着一堆人出宫,那种感觉确实完全不同。

    怪不得周皇后那么羡慕。

    不但是周皇后,元治自己也羡慕,他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周皇后闻言一笑,不自觉抚着肚子,“等我肚里这位金尊玉贵的娃娃出来,还要四五个月呢,那得等许久。皇上可千万别不认账,臣妾都记着呢!”

    元治抚着周皇后的肚子,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了?”

    周皇后看着他,元治道:“只是在想,你羡慕母后,说不准母后也羡慕你。当年母后做了父皇后宫的贵人,可不是因为用情至深。”

    周皇后入宫之后不久,就和元治彼此剖白过心思。

    她坦言自己初次见到元治便有了好感,只是当时碍于自己要进宫选嫔妃,不敢有过多的想法。

    等到进宫之后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就是皇上,她欢喜坏了,打从心眼里高兴自己能进宫。

    不管是做皇后还是嫔妃,她都愿意。

    故而元治便知道,周皇后对他用情在先,嫁入宫中自然欢喜。

    可当年苏幼仪是在他身边伺候的,他比别人都更了解苏幼仪愿意做那个贵人的真实想法——

    不过是因为先帝要她做答应的风声满宫里都知道了,当时的王皇后和李贤妃都真相往她身边安插眼线,她被逼无奈,如果不进后宫就只能等着被践踏。

    苏幼仪这才进了后宫。

    这么多年元治也看明白了,“其实母后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只怕从来都没有变过。青梅竹马的情分,不是随便就能断的。还有季先生,他心里的苦只怕不亚于母后。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有个名分,只能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的。”

    元治说着,不免有些感慨。

    周皇后听他口气低落下来,忙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对了,皇上,听说你这些日子常去储秀宫?”

    这话题转移得未免太快了。

    不过元治的确被这话带过去了,忙解释道:“储秀宫住的人多,朕倒也不是独宠赵贵人,有时候去的是那两个常在那里,你可别多心。”

    “皇上想多了,我才没多心呢。”

    周皇后并不吃醋,只是笑道:“我的意思是,皇上都没去长椿宫,只去了两回还坐坐就走了,这让李贤妃很没面子。”

    元治眉梢一挑,“怎么,她还到你面前诉苦了不成?”

    “那倒没有。”

    周皇后道:“她是何等骄傲的人,怎么会到我面前诉苦?只是后宫应以和睦为主,皇上若不想让她们争风吃醋,就该雨露均沾才是,起码表面上也要给李贤妃一点面子。”

    这话说的倒不错。

    元治点了点头,“朕知道了,明儿就去长椿宫。”

    这态度颇为敷衍,不过周皇后了解他的性子,他既说了去一定会去。

    她试探地道:“皇上是不是对李贤妃有什么怨言?先前你不是挺喜欢她的么?”

    那阵子李贤妃利用给她送汤的事成功引起了元治的注意,李贤妃也一度风光承宠,如今元治却宁愿去见那两个常在也不见李贤妃,可见是不喜欢了。

    元治微微蹙眉,“她太要强,朕确实不喜欢。女子要强本不是什么错,朕只是不喜欢她使心眼,把朕糊弄过去了,也没有半句解释。她真当朕是傻子不成?母后若是在外人面前糊弄了父皇,回头私下无人的时候,一定会把实话都说出来。”

    原来是这样。

    周皇后微微点头,“皇上才是最不好糊弄的。您心里处处拿母后做标杆,我们这些人如何比得上母后?少不得只能慢慢学了。”

    “胡说,朕明明是拿你当标杆。”

    元治得意地看她一眼,又往她碗里添了一勺汤,“多喝些,你如今可是双身子,务必要喝足两人份才好。”

    周皇后腼腆一笑,虽然已经饱了,还是慢慢地将那碗汤一口一口喝下去……

    “娘娘,您听见御园的新闻了么?”

    长椿宫里,后知后觉的艳儿听见别的宫人议论,慌忙回宫向李贤妃禀告。

    李贤妃正百无聊赖,听见这话便坐了起来,“什么新闻?”

    “原来娘娘还不知道。”

    艳儿便把从旁人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了李贤妃,她听到的版本已经不知道转了几手了,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部分,说得格外荒唐些。

    果然,李贤妃闻言蹙了蹙眉头。

    “太后行事也太过了些。”

    李贤妃不由评论了几句,“她是皇上小的时候就辅佐起来的人,居功至伟,是掌权的太后。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朝臣们对她身边养着男宠的事不敢多说,睁一眼闭一眼过去就算了。谁料她也不知道收敛些,还带着男宠到处招摇。”

    “嘘,娘娘,这可不是乱说的!”

    艳儿连忙朝外头看了看,外头院中都是长椿宫的宫人,正在院中洒扫,或是擦花瓶洗栏杆的,应该也没注意殿里的动静。

    想来李贤妃这话应该不会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