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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若不是萧皇后突然失势,这个五皇子最有可能落在赵淑媛头上。
&nb这些事儿林媛都明白,朝堂里的消息,多多少少会传到后宫——就算传不到的,还有右丞相萧臻会给她递消息。她只能感叹,到了关键时刻能稳住左丞相的,只有楚达开这样的实权武将,萧臻再精明也是不行的。
&nb想不到,萧皇后的事儿竟会牵扯起这么许多风波。静妃崛起,恬嫔捡了个大便宜。
&nb只是不知如今的萧皇后怎么样了……
&nb正想着这些,前头一队御前的仪仗快速从不远处走过。林媛身旁的侍卫首领立即停住,跪地回禀道:“娘娘暂且稍候,前方是入宫觐见太后的臣子,不宜与后宫牵连。”
&nb臣子见皇帝,都是在建章宫里。建章宫不属于后宫,嫔妃无故不得擅入,倒也不会有什么牵扯。但若是见太后,就不得不经过后宫的地界。
&nb太后毕竟是女眷,历朝历代的太后都鲜少过问政事,召见臣子的更少,遂臣子进后宫的情况很少见。但当朝昭敬太后曾经垂帘听政,和百官相见颇多,只是最近几年不再见臣子了。
&nb“觐见太后?”林媛看着那匆匆行过的队伍,眉头微皱:“是谁?”
&nb侍卫统领是习武之人,眼神比常人好很多。他上前几步远眺,回身道:“是左丞相萧大人。”
&nb“又是他!”林媛面色沉沉地。
&nb左丞相接连两日进宫求见皇太后!他是为了其女皇后的事情,但他究竟想做什么!
&nb皇后出事的根源就是长乐宫。拓跋弘虽有皇子降生之喜,却丝毫未放松对皇后的管制,刑部还在日夜查证皇后的罪过。难道皇太后会是左丞相的出路么?
&nb宫里人并不知道左丞相在太后宫中说了些什么,而太后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nb林媛有些不愉,她不喜欢这种看不透的感觉。环视左右,见皇帝赏赐给她的医女、嬷嬷、侍卫们都在,反而不好说话,只能等回宫后关着门与初雪几个说道。
&nb“这是走到哪儿了?”林媛再次发问。她抬起手掌遮挡阳光,看向不远处的几株参天柏杨树:“是不是到了碧波池那块儿?”
&nb“正是。”小成子记性好,看了看四周道:“娘娘往前走不远就是牡丹花圃呢,昨儿娘娘还说那里的花开得娇艳,今日不如再过去一趟?”
&nb小成子虽然跳脱,但也有些小聪明,身为林媛的心腹,他知道主子之喜欢牡丹花圃是真,更重要的是那附近不远的汀兰小筑——叶贵姬的住所。
&nb林媛知道小成子的意思。这是在问她是否去汀兰小筑探望叶贵姬。
&nb林媛淡淡地扫视四周,都是参天古木和大片鲜艳的花圃,住在这地方,景致当真是一等一的。自从叶氏诞下皇子之后,这附近还修起了一座临水的小亭子,是皇帝赏赐给叶氏的。
&nb林媛深吸一口气。叶绣心的境况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拓跋弘喜欢她娇弱温婉,但她最终没有能力留住自己的孩子。
&nb但这没有关系——今日在华阳宫静妃宣读圣旨时,林媛清晰地记得,皇上令恬嫔抚育五皇子。
&nb只是抚养,不是记名!五皇子的生母是叶贵姬,这一点不会改变!
&nb这亦是拓跋弘对恬嫔的压制,留着叶氏这个生母,以防她将来心怀不轨。
&nb林媛费心要保住叶氏的命,除了叶氏苦苦哀求她,主要还是为了牵制恬嫔。平心而论,叶绣心处处不如恬嫔,亦不是她的对手。但被夺了孩子的母亲……力量可不是常人能比的。
&nb“娘娘,奴婢方收到消息,刚刚有几个嫔妃去了牡丹园里游玩。”初桃插言道:“如此,娘娘还要过去吗?”
&nb林媛和叶绣心的交往是最隐秘的秘密,在外人面前,她们一向是敌对的。既然有别的眼睛在附近,这会子倒是不好去汀兰小筑了。
&nb林媛微微沉思,少顷露出一抹笑颜:“走!本妃今日偏就想去探望叶氏!”
&nb随行的宫人们自是不会多嘴,初桃几个知道林媛的脾气,不敢劝什么;而那些御前的人,他们不知晓内情,只觉得有些怪异罢了。
&nb林媛满面笑意,扶着高耸的小腹缓缓走近那个被参天古木包裹在中间的精致宫殿。
&nb牡丹花圃里的确有几个嫔妃,赵淑媛领着长宁帝姬出来玩,和赵淑媛同住一宫的刘婕妤也在,隔得老远就能听到刘婕妤和长宁抢花儿玩的嬉笑声。另有穆贵人、徐婕妤、齐容华、梁才人一众围成一圈儿在玩瞎子摸人,很有几分热闹。宫里头的物质条件没得说,上林苑的景致实在让人流连忘返,宫妃们若是不为了争宠掐架,几个交好的在一起玩乐这日子也算快活。
&nb林媛听着宫妃笑语,面上也更加愉悦。若不是身子不方便,她真想加入她们一块儿玩——古代的女人不需要工作,依附男人当米虫,日子有点小无聊啊。
&nb林媛和这几人互相见了礼。在花叶繁茂的角落里头,林媛眼尖地看见了独自一人的王采女。
&nb王采女是宫女的身份晋封,在秀女出身的嫔妃圈子里头得不到尊重,也没有交好的人。她本身性子十分安静,日日呆在华阳宫里头不喜欢出门,放在现代就是一人生不如意的典型宅女。
&nb不过她今儿倒也出来赏玩了。虽然还是不合群……
&nb是因为阳光太好了么?
&nb林媛多看她两眼,道:“采女在华阳宫里呆的太久了,出来走走是好事。”
&nb王采女讷讷不言。
&nb林媛转身离去了。身后的王采女捂着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她好像有点明白慧嫔娘娘的意思——是劝她不要太屈从与静妃么?
&nb慧嫔迁居到华阳宫之后,她就暗中示好。其实她从来都想逃离静妃的掌控,但只能说,有心无力。静妃……太可怕。
&nb就算暗中依附慧嫔,她也不敢让静妃知道,得罪了静妃。
&nb她觉得此事要慢慢筹谋。但慧嫔好像有点心急。
&nb王采女发愁起来,慧嫔不是个软角色,想要依附她,就必须拿出诚意来。她催着自己快些与静妃决裂……可是静妃那儿又不好相与。
&nb那边的林媛已经头也不回地进了汀兰小筑。
&nb汀兰小筑就在牡丹花圃边上,不过相比于外头嬉笑玩乐的嫔妃们,躺在屋子里坐月子的叶绣心可没那么阳光灿烂。
&nb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鳄梨香,那是昂贵的西域香料。在这些事情上,拓跋弘不会亏待了叶绣心的。
&nb但光线太暗淡了,这个宫殿里的帷幔太多,帘子也都是拉上的。上一次林媛悄无声地过来时,就嫌屋子太暗,建议叶绣心不要挂这么多帘子,显然对方没有听进去。
&nb她继续往内室走去。和昨日不同,这一次,她是带了很多下人,在赵淑媛等人的眼前,大张旗鼓地进来了。
&nb方走到内室的卷帘处,里头就传来女子的说话声。
&nb林媛脚下凝滞,这么清脆婉转的声音,不会属于生产后身体虚弱不堪的叶绣心。
&nb她最终掀了帘子进去了。叶氏身旁的宫女急急迎上来,吃惊与林媛光明正大出现的方式,张口结舌道:“慧嫔娘娘怎么来了……”又回头望了一眼。
&nb林媛并不理睬这个宫女,径直从她面前跨过。她看到室内的人时,稍稍惊愕道:“哟,任宁姬竟也在此?”
&nb宁姬任氏,不知怎么的,林媛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总觉得她那姓不太好。任,这宫里是可以任性的地儿么?
&nb任氏抿着嘴看向林媛,少顷,她俯身行礼。身形虽然合乎规矩,但林媛看得出她眼睛里的不甘。
&nb心内不免嘲讽,不过一个刚入宫的新妃而已……当真以为礼聘进宫便高人一等么!
&nb微微挑眉,林媛平静地笑:“宁姬在这儿做什么呢,也是来探望叶贵姬么。”
&nb“正是的呢。”任氏笑得娇媚:“叶贵姬产下皇子,嫔妾很是羡慕。”她环顾四周,有些不满地皱着眉头:“只是这屋子太暗了,贵姬也不肯开窗子,闷得很。”
&nb林媛静静地打量着她。这个身段窈窕、姿色上佳的年轻少女,说是来探望叶氏,却并不掩饰言语中的敌意。叶绣心和她同为从五品,但贵姬总要高了一头,任氏竟还口口声声直呼贵姬,连一声姐姐都懒得叫。
&nb五皇子出生后,每日都有不少人去长乐宫里看他,一是奉承,二是沾沾喜气。但叶绣心这儿就鲜少有人过来了,金贵的是五皇子,她又算得什么。
&nb能过来探望的人,多是何涟姬这样找不痛快的。
&nb躺在床上的叶氏拿着帕子咳嗽两声,说话仍是沙哑的:“宁姬既然嫌闷,日后不要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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