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之后,杨恒便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缘由。
杨恒的眼神瞥向言有义,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他解开言有义的穴道,问道:“我们与司徒圣素无瓜葛,他为什么对我们父女俩这么感兴趣?难道仅仅就是因为那一株白花?!”
言有义嘴唇翕动,正考虑着该如何回答。
“你最好说实话!”杨恒目射寒光。
因为刚才被涮马桶的刷子怼了一下嗓子眼,言有义声音沙哑地答道:“郡守大人将白蛇哺珠花视若珍宝,但对于它的功用却一直讳莫如深,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这种白花只能成活于一种特定的土壤中,但想不到你女儿的血,却可以养活白蛇哺珠花,所以当我向郡守大人禀报此事之后,他就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要将你们擒获,尤其是你的女儿。”
“韩宾知道这种白花的功用吗?”
“不知道。只有郡守大人和他的几个心腹才知道。”
杨恒知道白蛇哺珠花靠吸取鸿紫气生存,但杨若熙的血为何能养活这种花,他亦弄不清原因!因为在杨若熙的经脉内连真气都不存在,更别说是鸿蒙紫气了。
司徒圣到底要这种白花做什么用,目前也是一个迷。
杨恒忽地叹了一口气,他拍着言有义的肩膀道:“你需要帮我去做一件事情,我就不杀你。”
言有义如蒙大赦,连忙道:“什么事?”
“去告诉云楼,他的儿子死了!”杨恒阴森森地笑道。
“什么?”言有义心中一惊。
云克同面如死灰,他明白杨恒是不会放过自己了,他狂吼着朝杨恒出手。
他心中后悔极了,做为一个先天境的高手,他居然象只狗一样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杨恒摆布了这么长时间,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轰轰烈烈地战死了。
他这样悲愤地想着,一招七式,全部都是虚招,看似轰轰烈烈,实则百无一用。他忍着肺部的剧痛,口中大口大口地咯血,他风雷一般地掠向大门外,他的目标依然是逃跑。
“哈哈哈!”大笑声中,杨恒右手撮指成刀,带着凌厉的真气,如闪电般在云克同喉间划过。
云克同的头颅飞了起来!颈血标起足足有一尺高!
杨恒右手一抓,拎住云克同的头颅,然后轻轻地放在了言有义双膝之上!
言有义杀人如麻,绝对不是一个看见死人就会害怕的人,但此刻他却不禁打了个寒战,因为云克同那怨毒的眼神实在太恐怖了。
杨恒的手掌按在言有义的左肩上,只见白骨灵虫在杨恒的袖中爬出,一口咬在言有义的肩井穴之上。
鲜血渗出,灵虫饥渴地咀嚼着言有义的血肉,不一会就钻入他的躯体之中……
言有义只觉得有一道炽热里夹杂着冰寒的气流在他的身体内流转,痒麻…酥软…夹杂着撕裂一般的痛……就仿佛一条条蛆虫钻入血脉与筋骨之内,慢慢地蠕动,慢慢地噬咬着他。
极痒,极麻,极痛!
这种无以名状的,能够摧折人意志的感觉,让言有义的脸部都开始扭曲了!
片刻,白骨灵虫从言有义肩井穴的创口处爬出,倏地回到杨恒的袖子中。
杨恒解开言有义的其他穴道,对他道:“把云克同的头颅带回去给云楼,告诉云楼,明日午时正,我在贾义坡松子亭等他。”
言有义脸颊上淌下豆大的汗珠,惊惧地道:“是!”
“你千万不要想着自己逃跑,否则我刚才给你下的奇毒,就无药可解了。解药我会在明日午时亲自带到贾义坡!你好自为之吧!”杨恒面含微笑地拍了拍言有义的肩膀。
言有义捧着云克同的头颅,如同捧着一个炸药包一样,脸上冷汗直流,他不知道将这个头颅捧回云岚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过,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因为他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的异样。
那种可以随时带来死亡的感觉,令他如踞火炉,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着火烧屁股般的痛楚!
杨恒摆了摆手,微笑道:“你可以走了!”
“真的吗?”言有义捧着云克同的头颅,颤声问道。
杨恒点头。
言有义狼奔鼠突般地飞奔出去。
杨恒的眼神冷得就象冬天的第一场初霜,他将手心张开,白骨灵虫仿佛幽灵一般地出现在他的手心,吱吱地乱叫。
“去吧,吃吧。”
白骨灵虫如同闪电一样从他手心蹿出,钻到云克同以及地面上的其他几具尸体上,大嚼特嚼起来,只是半盏茶的功夫,那几具尸体都变成了空瘪瘪的皮囊。
而白骨灵虫体形一点没变,它显然还未吃饱。
它焦燥地仰头四望,见到墙角昏迷的几个青楼妓女,血肉的芬芳立即激起了它嗜血的本性。只见它一个弹跳,张开满嘴的利齿便朝一名女子的颈脖子处啃下去。
但只是跳到半空,白骨灵虫的身体仿佛被雷声击中一样,遍体发出蓝光,然后,它就掉了下来。
杨恒目光冰寒地看着灵虫道:“我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那些不应该你吃的东西,就不要吃!未得到我允许之前,不要自作主张。”
这一番话,仿佛是教训自家孩子说的话。
灵虫吱吱地乱叫,瑟缩成一团,显然刚才蓝色闪电所造成的伤害,令它十分恐惧。
杨恒手掌一张,灵虫受到召唤,箭一般地飞回他的袖中。
此时,月已中天,远方似乎有人马杂沓的声音传来。
杨恒嘴角泛起冷笑,烟气一般地在空气中消失。
……
言有义疯了似的朝云岚宗飞掠而去。
每跑一步,他体内血液的运行速度就快一分。
渐渐地,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累,呼吸越来越沉重,仿佛精力被吸干了似的。
云岚宗宗门外的守门弟子没有拦他,一来是因为认识他,二来是因为他一路高举着云克同的头颅,高喊着:“言某有事请见云宗主!言某有事请见云宗主!!”
所有人都看见了少宗主的头颅,于是几乎所有人都朝着言有义飞奔的方向聚拢过去。
……
言有义是在云海牌楼前面见到云楼的。
云楼的目光凝视着言有义手中的云克同头颅,怔怔地,一言不发。
言有义嗫嚅地道:“云宗主,您听我说……”
“你想说什么——”云海川已经暴怒得象一头受伤的狮子了,云克同虽然只是他的侄儿,但两人平日感情非常深厚。
“我——”言有义的话还未说完,便已经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流在翻涌着,而他的身体则象一个气球般地膨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