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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雨落云归时 第二百七十九章 前情
    吕潇潇平时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女人模样,遇到事了更能不会开口求救,也害怕给别人添麻烦。

    她见自己无力阻拦戚婉他们进去,又硬生生撑着凌俐他们出来,都没想过先去医院。

    到了医院情况不乐观,医生说胎儿不满三月,撞的那下挺狠,有先兆流产的迹象,马上诊断住院保胎。

    凌俐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通知李果来。

    她运气不错,经常因为出差、开会、紧急事件救火的李果手机是通的,而她刚告诉李果潇潇先兆流产,李果只问了地点,马上心急火燎地赶来。

    这情况看来,他似乎并不像吕潇潇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厢想着李果,祝锦川也提起了他。

    “你要知道当年小吕和李局的事,在政法界也算是沸沸扬扬了,基本上这圈子的老人都知道,省厅的李局为了个姓吕的小美女,五年不娶不说,还恋爱都不谈。”

    凌俐有些吃惊:“这么夸张?潇潇那时候可还没到呈达所吧!”

    她知道吕潇潇和李果是五年前分手的,那时候她还在念研究生。而吕潇潇,是四年前正式执业,才到呈达所跟着马律师干律师这行。

    祝锦川则扬着眉:“你就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吗?”

    凌俐揉了揉脸,忽然间有些被看穿的心虚:“……想的。”

    祝锦川难得一见地愿意说别人的事,花了几分钟简短地跟凌俐说了吕潇潇和李果的纠葛。

    简而言之,吕潇潇一直说的李果是妈宝男,他们分手也主要因为这原因,也确实也没说错。

    不过,李果极度顺从他母亲,并非是什么病态的依恋,而是因为李妈妈为了李果和李英两姐弟,吃了太多的苦。

    李果只有三那年,有三个人贩子盯上了独自带着一对儿女上集市的李家三母子,竟然以问路为由把他们骗去了一个废弃的茅草屋。

    之后,杀人夺子,把李妈妈扔进了一口枯井,捂着两个小孩子的嘴带离现场,关在农村的柴房里。

    要不是恰巧被人撞破,也幸好当年有人无意中去了那茅草屋,他们母子三人便要天人永隔了。

    据说李妈妈伤得很重,身上不只一刀,好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之后在医院里足足躺了半年才出院。

    然而就算好了,也是终身带着瘘袋,日子苦不堪言。

    最过分的是,母子三人逃过一劫后,李果的父亲却渣了一把,嫌弃自己老婆是个残疾,跟人出走打工,一去不回。

    据说,在外省,另外组织了家庭。

    李英李果两姐弟,都早慧而聪颖,在邻居的帮衬下,都非常有出息。

    李果从小看着妈受苦,知道妈妈熬过这么多年不容易,所以在不涉及到原则问题,绝对都以妈妈的意愿为准。

    所以,他当年带了性格鲜明的吕潇潇回家时,才会发生那样火星撞地球的事。

    凌俐听完,久久不能言语,好一会儿问:“那现在李警官的母亲过世了,潇潇也明明和李警官有感情的,干嘛不能在一起?”

    “哪里那么容易?”祝锦川叹了口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吕看着豁达,其实也是真性情的。你看她笑着闹着什么话都敢讲,可之后交的男朋友,从来没有超过两个月的,稍微出现点问题就马上分手。这是被伤怕了,根本不敢投入进去。”

    说完吕潇潇的事,凌俐劝祝锦川:“师父,你还是回去吧。”

    祝锦川也不矫情,点了点头,说:“有什么情况通知我,不过无关紧要的事就别给我电话了。”

    说完,他毫不掩饰浓浓的倦意:“我回去补觉,这些天也都没睡好,昨晚差不多没合眼,有点扛不住了。”

    凌俐有点惊讶,愣了愣,傻傻问道:“难道您也有紧张的时候?”

    祝锦川罕见地捂嘴打了个哈欠:“就算铁打的,也有生锈的时候。”

    她倒是有一点开玩笑的心思了:“要不咱再进化成不锈钢的?”

    祝锦川也不多言,抬起手往她头顶就是一个脑崩儿,弹得凌俐直接捂头。

    她这头还在嗷嗷叫,祝锦川抿嘴:“乖了,得空也休息一下,实在熬不住就请个护工。”

    又叮嘱了几句,才不是太放心地离开。

    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凌俐吁出一口浊气,心情有些糟糕。

    一转身,却看到几米外,倚着墙壁而立的李果。

    他嘴上叼着根烟,却早就熄了,失魂落魄的模样凌俐看着都不忍心。

    她缓缓走过去,叫了他一声,之后四指收拢,指拇指对着背后病房的方向:“潇潇她?”

    李果拿下嘴上的烟,揉碎了顺手扔进脚下的垃圾桶,回答:“液体输完了,她也醒了,把我轰了出来。”

    “那我进去看看她吧。”听他这样说,凌俐忙转身朝病房去,却被李果拦下。

    “她说要一个人静静,就让她一个人吧。”

    凌俐不放心,坚持说:“可潇潇现在还很危险,万一有点什么,怎么办?”

    李果嘴角牵起一丝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倔的。她硬撑着撑惯了,有时候放不下面具,需要发泄情绪的时候,也不想让我们看到的。”

    凌俐心里一片了然。

    必定是吕潇潇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烦躁又伤心的模样,所以轰了李果出来,也不让别的人进去。

    李果又说:“放心,她有分寸的,她可以不要我,但是这孩子她比谁都紧张,一旦有什么不舒服她会马上叫护士的。再说那是特需病房,护士一直巡着的,服务很好。”

    凌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这样的情况,所有安慰的话都苍白无力,他们能做的,惟有等待那个现在一颗种子般大小的孩子,能够撑下去。

    李果看她愁容满面,知道凌俐也是真的把吕潇潇的事放在了心上。

    这年头,有个知心又上心的朋友不容易,吕潇潇前二十几年的日子过得花团锦簇,有多少众星捧月的时刻,就是缺乏这样一个老老实实不利用她也不吹捧她的朋友。

    他这时候有感而发:“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陪着我家潇潇逗乐开心,忍着她的各种毛病和怪脾气。”

    凌俐对李果感谢的话听过就忘,注意力集中在他把吕潇潇前面加上“我家”二字,这样宣誓主权是不是来得太夸张了。

    难道他还真以为,吕潇潇愿意给他生孩子,就是愿意嫁给他的意思?未必也太有自信了吧!

    还有,刚才一个电话问都不问就

    “你家?”她不由自主念出来。

    李果明白凌俐眼里的疑惑,略有些不自在:“其实,我不是今天才知道这事的,她第一次在医院查那什么HCG,我就知道她怀了我孩子。”

    凌俐有些吃惊,呆呆地眨着眼睛:“你早知道?怎么会?”

    起码十几秒后她才开口,明显有些慢,但也算接住了话。

    李果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别忘了我是干哪行的,吕潇潇她这些天,见过什么人,吃过些什么东西,这些日子,我都了如指掌的。

    另外,我还要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为了你家的事,她也不会主动来找我。你不知道,在她主动联系我之前,为了能接近她又不让她起疑,我真是脑袋都想破了。”

    凌俐语塞,有些毛骨悚然起来。不知道里面睡着的那个,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个警察头子当犯罪嫌疑人一样盯上,还知不知道,这警察头子觊觎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只怕之前吕潇潇以为是自己情不自禁擦枪走火的事,也是被李果好大的一场算计。

    凌俐下意识退了两步,环臂看他,眼里浓浓的警惕:“你还找人每天盯着她?不会连电话都被监听了吧?”

    李果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说:“电话不至于,我还没那权限,通常国安的干这个比较方便点。我倒是想上门求求我那国安的兄弟,又怕连累别人,想了好几天还是算了。”

    凌俐捂着嘴,眼睛圆瞪:“李局你这样滥用职权,你们厅长知道吗?”

    他还是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头发,嘴里吞吞吐吐:“我们厅长觉得我这么大年纪还娶不上媳妇,最是着急了,只怕他知道了还会给我加点人手。”

    听他这样说,凌俐完全被击败,张大嘴巴无言以对。

    拿南之易的话来说,这就是一帮子点错技能树的家伙,不好好当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偏偏要当媒婆和给媒婆跑腿的小厮。

    只是她这思维一发散,一不小心就想起了南之易,眼神一黯。

    好久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还有米粒和古丽,看起来是桃杏每天在遛了,可是那么久没见到主人,两只狗狗会伤心寂寞的。

    明白自己这愁绪来得不合时宜,她忙收敛心情,

    李果说完有意思的一段,又回到吕潇潇现在的状况。

    “我之所以没有戳穿她,就是怕一下子暴露自己的心思,会吓到她的。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我想着和她复合,想了五年了,之所以一直忍着不付诸行动,就是我知道我妈那身体,时日不多,我想着送走我妈再把潇潇追回来的,谁知道她一见到我就一副刺猬的模样,真是无从下手。”凌俐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李果的行为才好。

    他对吕潇潇是有真感情的,这不用说;可他为了自己母亲顺心顺意,硬生生忍了五年,这不是愚孝又是什么?

    他这样看似牺牲自己的选择,却让三个人都不快乐。

    不仅他和吕潇潇,只怕他一年前过世的母亲,为了儿子不肯谈恋爱也不结婚的事,也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