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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桑梓地 254 吾梦中好杀人
    和中年人一起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这青年举止沉稳,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不过面容有些憔悴。(-))他和中年人一起听着扎马尾辫的服务员颠三倒四的讲述,听到关键处,便微微换个姿势,或将放在桌子上的双手jiāo叉,或托着下巴,间或点点头。终于,服务员讲完了,她的讲得luàn,两人便听整理思路,她讲完了,他们也整理完了。

    青年点头道谢,动作幅度不大,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度,而中年人更是不怒自威,微笑时还不觉得什么,随着脸上笑容的消失,会马上给人一种难言的压力,马尾辫脸上莫名的一红,饶是她这种粗线条的nv孩也感觉到这二人不是普通人,不由偷偷吐了吐舌头。

    菜很快上来了,两人慢慢吃着,青年人浅浅啜了口茶,轻声说:

    “想不到现在还有这种血xìng的人,堪称古道热肠,可惜,善心未必有善报,那对夫妇——唉。”

    中年人微微摇头说:

    “古城,你是不是觉得那对夫妇让人齿冷?这就有点想当然了,如今这社会,想秉公直言都是讲究资格的,你觉得他们有这个资格吗?我没有贬低他们的意思,他们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幸福的生活简单而脆弱,对于别人的辱骂,他们也许已经被迫习惯了,为了出一口恶气,而搭上一生的幸福,对他们来说代价实在太大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

    “那个nv孩你也看到了,她和这对夫妇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可以嫉恶如仇一腔正义,那是她背后有足以支撑她不受伤害的力量。对于那些不作为的弱者,我们不能一味的指责,在有些人看来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可能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就像那对夫妇,别人或许不敢动那个nv孩,但绝对敢动他们,若是有足够的利益,想让他们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觉得会有多少人在意一对残疾人的失踪。所以,不要苛求他们,他们也不容易,唉,这世道······”

    中年人叹了口气,默默的喝了一杯苦茶。

    青年沉默了一会,苦笑道:

    “赵叔说的是,是我想当然了,如今大家都在说世风日下,古道热肠的人太少,说起来总是抱怨,却很少有人考虑为什么,就像这位被抓起来的朋友,他便为自己的热心肠付出了代价。唉,如今好人难做,人们谁还愿做好人?”

    “呵呵,也不要太悲观,这不是还有人在做吗?”

    “哦,对了赵叔,那个人你认识?”

    “不错,我们这次要找的,就是他,没想到我们来了,他却锒铛入狱。唉,这家伙还真是个闲不住的人啊。”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笑道:

    “原来是他,怪不得呢!”

    中年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怎么,你认识他?”

    “只是听说过,前一阵子将杭州搅的天翻地覆的就是他了,据说,连黑道太子朱子豪都认栽了,以一人之力硬撼***,在圈内,想不知道都难啊。听说太子党损失惨重,朱家的亲军死士损失殆尽,这个郭奕,手段够硬啊。不过,他是如何崛起的,始终是个谜。”

    中年人自然知道他说的“圈内”是什么圈,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青年不动声sè的转开话题说:

    “赵书,要不要我去这市局看看,别让他吃了亏。”

    中年人微微摇头,说:

    “他吃不了亏,你去不合适,要说这案子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可听那nv孩所说,背后似乎还牵扯着更重要的人物,我们不妨再等等看,古城,你的身体还行吗。”

    青年洒然一笑,说:

    “已经这样子了,不怕再多等几天,不过,我对这个未曾谋面的朋友还真有些向往,能文能武,而且都堪称巅峰,实在不易啊。”

    “这武是不是巅峰不好说,不过他这医术,真能称得上神奇二字,见了你就知道了。”

    “这还得多谢赵叔引见。”

    看守所。

    郭奕和气的看着五宝,很客气的商量说:

    “五宝哥,你看咱这规矩——你要是想坚持的话我也没意见,其实,你也能看得出来,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而且很不喜欢勉强别人,唉,我也理解,这铁打的规矩流水的人,这么多年的规矩了,说该就该,你们也不好接受,要不,我退一步,你们来吧,这见面礼我收了,你们来吧。”

    五宝眼泪都下来了,现在他的人除了一个不会打人的老头,其他的躺了一地,一个个哼哼唧唧爬都爬不起来,还怎么给见面礼,尤其是自己,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几根,现在就是一个孩子自己也不是对手了。他刚才已经嚎了半天了,不管是惨叫还是喊救命,那些警察都置若罔闻,显然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动静。既然嚎没有用,他也就忍住不嚎了,颤声说: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放我这一马,求求大哥了······”

    郭奕奇道:

    “你求我干什么?我没说要把你怎么样啊,现在不是和你商量的吗?你看咱这规矩以后——”

    “以后都听大哥的,大哥的规矩就是咱们的规矩。”

    “不用不用,我这人也没什么规矩,规矩还是依照你们的,但是呢,这几天大家放假休息,规矩停两天,你看如何。”

    “行行行。”

    五宝点头如捣蒜,郭奕忽然笑道:

    “你们道上混的,哪有这么好说话,我知道你现在虽然说得好听,心里不定合计什么呢,是不是打算到晚上趁我睡着的时候用你们收藏的什么磨尖了的牙刷啊筷子啊之类的给我个透心凉啊?”

    五宝眼泪又下来了,他还真是这么想的,在这里面混,可不只是能打就行,这里面哪有什么好人,动粗的不行就yīn谋诡计,谁知道这个看着沙拉吧唧的家伙竟然mén清。他诅咒发誓说:

    “没有,怎么会呢,谁要这么想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服了,我是真服了,绝对不敢对大哥有半点不敬的想法,真的,你说的那些东西,咱这都没有,和谐社会了吗,怎么会有那么暴力的东西呢。”

    郭奕一笑,他倒也不是有经验,只是根据常理猜测,设身处地从他们的角度来想问题,假如是自己,在自己的地盘上挨了打,眼看动武不成,自然会想点邪的,那种被人暴打一顿之后,纳头便拜的人,若不是天生具有贱阁,那就是,哦,似乎没有第二种选择了,就是犯贱,挨了打就认老大,这种人——也不是没有哈,日本好像就是这样的。

    “好了好了,没有这种想法就好嘛,来来来,我把骨头给你接上,别大哥大哥的,我姓郭,叫我小郭好了,我这人很好说话的。”

    “是是是,哦,不敢不敢。”

    五宝心想,你还是好说话的?刚才他被放到在地的时候,躺在地上想放两句狠话,不过是找台阶下而已,这老兄二话不说,抓起自己一根手指就给掰折了。掰手指啊,这是多么yīn毒的手段啊,他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好说话?

    郭奕抓着他折了的手指一晃,五宝一声惨叫,心里正犹豫是不是拼命的时候,手指忽然不疼了。郭奕絮絮叨叨的胡说八道:

    “厉害吧,这叫分筋错骨手,看起来似乎是骨折了,其实,只是脱臼了,你看,回去就没事了,还有这里,这里······”

    五宝心里奇怪,明明断的地方不在关节上,怎么是脱臼呢?不过,这话打死他也不敢问了。

    郭奕说着话,随手将他骨折的地方一一修复,不过,他每修复一个地方都要先晃一下,五宝势必一声惨叫,“室友”听得一个个冷汗淋漓,噤若寒蝉。

    终于五宝身上的硬伤被处理的差不多了,五宝róu着手指半是埋怨半佩服的说:

    “大哥,你这么大的本事,要是早说,兄弟哪敢老虎头上拔máo啊,你看这顿打挨的。”

    郭奕无奈的说:

    “我说你们也得信啊,我要说,你们别没事找事,我一个人能打你们一群,你们能信吗?”

    五宝一想也是,对方真要这么说,他早一个大嘴巴扇过去了,这些一想这顿打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了,他不由叹了口气,郭奕转身对那些人说:

    “你们还有谁受伤了,过来我给你们看看。”

    那些纷纷摇头,一个是因为郭奕下手有分寸,除了对五宝下重手,其他的都是放到就算了,他们躺在地上不起来,固然是有些疼痛,更多是装的——上去也白给;另一个原因是看郭奕刚才给五宝调治的时候,五宝的叫声太瘆人了,既然不太疼自己忍忍就算了。

    五宝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现刚才骨折,哦或者说是脱臼的地方一点事都没有了,不由惊喜的说:

    “大哥,您太神了,您是大夫?”

    “哦,偶尔也客串一下大夫,别叫大哥,叫小郭就成了,那啥,没事我先睡一觉,昨夜和那些王八蛋玩了一夜,还真有点困了,号长,我睡哪?”

    五宝指着一个下铺的位子说:

    “大哥,您叫我五宝就行了,你睡那。”

    那个床是五宝的,上面的垫子最厚。郭奕笑了笑,说:

    “吾梦中好杀人,汝等切勿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