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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桑梓地 239 鸿门夜宴
    桑梓地 239 鸿门夜宴

    潘妈妈在厨房做着饭,心却跑到了女儿房间,恨不能跑过去看看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其实,两个人除了看潘冬冬珍藏的高中时期的照片,还真做了些别的。这源于他们的一段话。

    “老郭,你真的是做维修的?”

    “是啊。”

    “维修什么?”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于是,潘冬冬从床底下翻出一个陈旧的箱子,撕开上面不知哪年贴上的胶带,很费力从里面掏出一块手表,看那样子收拾收拾就能当古董卖了。

    “这是我爷爷在我三岁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非常喜欢,可后来它不走了,当时我跑了好几家维修店都没修好,你能修吗?”

    郭毅拿起手表仔细看了看,是“上海”牌的机械表,样子很朴实,他实在不明白老爷子当年为何送给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这么一块傻头傻脑的机械表。等潘冬冬转身去找小型改锥的时候,他已经将表修好了——但是,表不走。

    他又尝试着输入一点能量,还是不走,而且这能量也输不进去了。郭毅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自己这能力被荀雷吉收回去了,可是不应该啊,这才半年多,他当初说的可是两年,难道他到处窜,时差又出问题了?这个傻那个老大。

    潘冬冬见他将手表翻来覆去的看,偶尔还拿袖子擦一擦,就是不接自己手里的工具,额头隐隐有汗水渗出,忍不住问道:

    “你到底会不会修啊?”

    “理论上会啊,奇怪,怎么不走呢?”

    郭毅猛的一拍大腿,给手表上弦,然后那表针开始像拉磨的驴一样做起了转圈匀速运动。郭毅擦了吧汗,奶奶的,太久没用这种表,都忘了上弦了。

    “咦,真的能走了,你真厉害。”

    潘冬冬笑起来像个孩子,没有一点校花应有的矜持和妩媚。她将手表戴在雪白匀称的手腕上,给郭毅看,笑道:

    “好看吗?”

    郭毅很煞风景的说:

    “不好看,和张飞戴耳钉一个效果,不搭!”

    潘冬冬看着郭毅说:

    “你不能昧着良心说句假话啊?这么实在干吗?”

    郭毅很实在的说:

    “能,但对你没必要,我要说,耶,太棒了,这手表就是上帝为你专门定制的,没戴这表你顶多能有98分,戴上表能有1000分,你和这表是一加一大于一百的组合。你能信?”

    潘冬冬笑道:

    “你真贫!”

    “谢谢,我也这么想,你看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潘冬冬败下阵来,她又从箱子里掏出一个电动玩具,郭毅一阵乱揉,装上电池,好了。然后潘冬冬接着掏——郭毅总觉得这一幕这么眼熟,略一思索便想起来了,原来房东周姐的女儿笑笑,她也曾这样缠着自己修那些宝贝。想不到这个气质淡然的美女也有这天真的一面。

    看着原本都不能用又舍不得扔的宝贝,一个个恢复如初,潘冬冬兴奋之余,也心悦诚服。她还真没见过谁这么全能呢!最让她惊奇的是,她的一个雕刻精巧的翡翠船,被自己在十岁的时候摔成了四块,其中一块小点的当时就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对于这个东西,她根本就不抱希望,是郭毅自己发现的,他很感兴趣的掏出来问这个要不要修,潘冬冬当然说要,她起身去找胶水,等她回来的时候,翡翠船已经修好了,连同少的那一块也完好如初出现在翡翠船上,浑然一体,就似从来没有碎过。

    她尖叫一声,从郭毅手里抢过,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终于耐不住好奇心,潘妈妈手里拎着一棵葱站在门口偷听,奈何这门和墙的隔音效果相当好,什么也听不清,只是这一声尖叫声音大了些,让门外偷听的潘妈妈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这尖叫充满了欢愉,难道女儿和他······她猛地推开了门,却见女儿和郭毅隔着一个箱子坐在地上,女儿手里拿着一块绿色的东西正手舞足蹈,两个人保持原来的姿势很愕然一起向她看来。

    潘妈妈很淡定举起手里的葱说:

    “小郭,葱爆羊肉吃不吃?”

    郭毅咧嘴笑了笑,说:

    “什么都行,我不挑食,别太麻烦了阿姨!”

    潘冬冬或许不知道,但郭毅又怎会不知门外有人!知母莫若女,虽然潘冬冬不知道母亲在门外,却知道她为什么过来。看着两人的笑容都有些古怪,心虚的潘妈妈顿时落荒而逃。

    郭奕和潘冬冬相视大笑,竟有一种知己的感觉。郭奕这才扫视了一下房间,叹道:

    “这是我见过的最雅致的闺房了,更难得还拥有一颗童心,见到你这样的女孩,我总是会感到遗憾,呵呵。”

    虽然他没说遗憾什么,但潘冬冬却隐隐猜到,她笑道:

    “怎么,你进过很多闺房吗?”

    郭奕掰着手指头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进一个女孩的房间。他郁闷的说:

    “就一个!”

    潘冬冬哈哈大笑,不复原本淡雅的形象。

    终于,潘冬冬收敛起笑容,说:

    “你若是真的想投资,我给你提供一个项目。”

    这话在公园的时候,潘冬冬已经提过一次,不过当时正好赶上有个孩子落水,话题被打断,如今她再次提起,郭奕洗耳恭听。

    “成虞化工你总该听说过吧,这是成虞市最大的一家化工企业,生产的产品主要是肥料、日化等产品,而支柱产业则是化肥,成虞是个小城市,但周边的农村却是极大的市场。成虞化工生产的产品质量不错,但产品销售主要是在成虞市,它的黄金时期是在五年以前,那时,政府手中还有一定的权利,成虞销售策略走的上层路线,市里按照田地多少摊派到各个乡镇,由乡镇继续摊派到村里。要说它的产品质量也算可以,加上外来产品进不来,所以它的价格按比市场价稍高的价格卖给农民。”

    潘冬冬顿了一下接着说:

    “由于它实行的摊派,所以节省了大量销售费用,加上价格略高,所以发展的十分迅速,于是成虞化工的总经理黄文成开始大肆扩张,不但这化肥的产量增加了一倍,还增加了许多新项目,还在四年前涉足地产业。本来以当时的势头发展下去的话,成虞集团再实现飞跃不是没有可能,但它的销售渠道太单一了,就在前年成虞市上层经历了一次政治斗争,于是,摊派,这件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便成了一件武器,有人给捅了上去,相关人员受到了处分,而且媒体也给曝了光。这时,成虞化工才开始建立新的销售渠道和销售模式,但,这从无到有的过程不是一天两天能见效的,结果,成虞化工的化肥销量急剧萎缩,资金链开始出现问题。”

    “本来,一家企业倒了也就倒了,但这家却又不同,当时它迅速扩张的时候,使用了大量的贷款,由于当时它正处在发展的黄金期,谁也不怀疑它的还款能力。几家银行纷纷借款,如今出了问题,如果成虞化工宣布破产,那银行的账就会成为死账,到时候不光银行的负责人会落马,市里曾经插手的相关领导也会受到牵连,而且,据说,这家单位为了在短时间筹集大量资金,还在民间广泛借贷,许以高额利息······总之,如果这家企业倒了,成虞从上到下都会是一场地震。有些人的乌纱帽固然保不住,恐怕也会有不少老百姓去卧轨了······”

    郭奕擦了把汗说:

    “这就是你推荐给我的项目,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

    “话不能这么说,成虞化工的硬件设施和产品质量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他们涉足地产业之后,建设的楼盘利润空间也是非常的大的,他现在就面临两个问题——”

    郭奕接口说:

    “资金和销售渠道!”

    潘冬冬一挑大拇指,说:

    “聪明!”

    这傻子都看的出来。郭奕摇摇头说:

    “这是一块烫手山芋,如果做的好,固然是好,如果做的不好,则一定会引火烧身的,到时候不仅仅是血本无归,弄不好还要吃官司的,冬冬,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

    潘冬冬一笑,很妩媚,郭奕心说要糟,果然,她说道:

    “第一,我是市政府招商专员,第二,我爸是银行分行行长。”

    这时,潘妈妈在外面喊:

    “冬冬,小郭,吃饭了!”

    鸿门宴啊!

    夜色深深的笼罩着这座小城,一个个窗口的灯光先后消失,整个城市似乎进入睡梦之中。潘辉将车停在车库,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房门,家里人都睡下了,他轻手轻脚的在饮水机接了杯水一饮而尽,然后慢慢的坐在沙发上。今天,进驻成虞化工集团的观察员又递交了一份报告,报告显示,该企业内部经济情况继续恶化,现在工人工资已经发不出来了,现在银行面临两个选择,起诉成虞化工,实行财产保全。可是目前成虞化工能保全的财产和贷款数字相比相差太大,虽说这样能挽回一些损失,但自己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另一个选择,就是继续贷款给成虞化工,赌它能挺过难关,可是,它能吗?

    头疼欲裂的潘辉想在沙发上躺会,却忽然发现,在他前方,有一只闪着幽幽光芒的眼睛在悬空瞪着他,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